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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25日 星期四

周恩來下令農村一年停售食油


《新史記》蕭雨 杜林 昱杉 李肅


1961年,中央高層秘密決定,要求四川犧牲,調糧保住全國大局。就在此時,四川的饑荒已經持續了兩年多,大多數地區已經不是糧食短缺,而是徹底斷糧。四川省委第一書記李井泉心裡非常明白,繼續往外調糧意味著還要有成千上萬的農民被奪去生命。

李肅(美國之音《解密時刻》電視專題節目主持人):是不是農村的饑荒要比城市嚴重得多?

楊 繼繩(中國《炎黃春秋》雜誌社副社長):城市比農村晚挨餓一年,因為從糧食徵購到調撥至少十個月時間。1959年清華大學還在隨便吃,有魚有肉的,到我 1960年上清華時就沒有了。所以,城市人比農村人晚挨餓一年。到1961年底和1962年,農村就好一些了,但清華大學還挨餓。

李肅:當年饑荒的時候,農村人口的平均口糧有多少?一個月有31斤嗎?

楊繼繩:沒有。農村平均每天有半斤糧就不錯了,半斤糧還不是糧食,是白薯乾,有些地方是發霉的白薯乾——白薯就是紅苕,至於瓜菜等等根本沒有。

【解說:農民雖然為中共奪取政權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但在中共建政以後,他們卻一直處於社會的最低層。在國家面臨大饑荒這樣的嚴重危機的時候,農民的命運就更加 悲慘。1961年,中央高層接到糧食部關於京、津、滬三地糧食告急的緊急報告,秘密決定,要求四川省做出局部犧牲,調糧支援城市,保住全國大局。周恩來、 鄧小平和李先念接連給四川省委打電話,命令火速調集糧食,運往三大城市。而就在此時,四川的饑荒已經持續了兩年多,饑民們死亡的速度還在加快,大多數地區 已經不是糧食短缺,而是徹底斷糧。

面臨無糧可調的局面,四川省委決定調集“死角糧”,也就是從四川東北部一些交通極為不便的地區往外調糧。四川省委第一書記李井泉心裡非常明白,繼續往外調糧意味著還要有成千上萬的農民因此而被奪去生命。】



楊繼繩的父親就在大饑荒中活活餓死。

李肅:為什麼?是城市人的生命價值高一些嗎?

楊繼繩:當時小平在四川講了一句話嘛:四川山村餓死一個人和北京餓死一個人的影響哪個大?政治影響不一樣啊。

周恩來明確表示農村停止銷售食油一年。這一年農村一滴油都看不見。(農村)一年沒供應油啊!(《死人不是數字遊戲》連載5。《新史記》第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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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2日 星期二

周恩來寫下數百字批語大罵賀龍


《名星》蕭雨 木風


美國之音《解密時刻》節目第二輯《國家禁區》在明镜出版社出版之後,《名星》雜誌經授權選載該書部分章節如下:


【解說:1969年6月9日,賀龍元帥病逝於北京301醫院,成為“文革”初期被迫害至死的第一位國家主要領導人。許多事實顯示,對賀龍在被囚禁至死期間所受到的迫害,周恩來是難辭其咎的。

1967年9月,林彪夫人葉群在“文革”碰頭會上提出要對賀龍進行專案審查。周恩來附議。後來,他還在賀龍的審查報告上寫下數百字的批語,把賀龍大罵了一通。】

高文謙(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前室務委員,周恩來生平研究小組前組長):立案審查的報告就是周寫的。

李肅(美國之音《解密時刻》節目主持人):審查報告又是他寫的?

高文謙:對,因為周兼任賀龍專案審查組的組長。周對賀龍的問題,基本上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始保終棄。開始是保的,後來放棄了。他是看毛的臉色行事。

【解說:不過,中國獨立學者姚監復認為,周恩來在賀龍問題上遠不止是“始保終棄”或者“違心”行事這麼簡單。他說,在上個世紀80年代,曾經和他一起工作過的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紀登奎給他講了關於周恩來的一件事,令人震驚。

紀登奎說,他在擔任中央專案組負責人的時候曾經去西山黨史檔案館查閱過賀龍的絕密檔案,發現專案組的定案材料把賀龍定為“叛徒”。但是,檔案館同時也保存著 有關賀龍當年如何受到國民黨策反和他向上級請示如何一步步應對的完整檔案。紀登奎認為,這些證實賀龍不是叛徒的材料,周恩來不可能不知道。但身為賀龍專案 組負責人的周恩來,為了緊跟毛澤東,而在明知賀龍不是叛徒的情況下,硬給賀龍戴上“叛徒”的帽子,這不是陷害又是什麼呢?紀登奎說,如此處理一位元帥,叫 他感到不寒而慄,驚出一身冷汗。

賀龍病逝不到兩年發生了林彪事件。毛澤東說,看來賀龍的案子搞錯了。周恩來聽了,馬上派人把賀龍的遺孀薛明從貴州接回北京。

1975 年6月9日,賀龍的骨灰安放儀式在北京舉行。周恩來此時已是病入膏肓。當人們勸他不要出席這個儀式時,他說,“我已經對不起賀老總了,我不能不來啊!”他 還對薛明說,“薛明啊,我來晚了……我沒有保護好他。”周恩來一進入追悼大廳就朝著賀龍遺像深鞠一躬,接著在安放儀式開始前又一個人向賀龍遺像鞠了三個 躬,最後又和眾人一起三鞠躬,前後總共鞠了七個躬。周恩來還親自致悼詞。

姚監復說,這七個躬顯示周恩來受到了良心的譴責,他本可以證明賀龍不是叛徒,卻親手把賀龍從中南海自己家送到西山看管起來接受審查,之後又把賀龍定為“叛 徒”,置之於死地。姚監復說,這是周恩來“一生中不可饒恕的罪孽”,他不僅是一個“偽君子”,還是直接參與“殺害賀龍的劊子手之一”。


美國之音編著《國家禁區》。(明鏡出版社)

李肅:薛明對周恩來有什麼評價?

高文謙:這跟王光美的情況是一樣的。開始都以為這就是林彪、“四人幫”迫害的。後來了解情況多了之後,知道周在這裡面扮演了一個重要的角色。薛明對周也是有非議的。(《是是非非周恩來》選載6。《名星》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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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29日 星期六

賀龍受迫害背後推手就是周恩來


《名星》蕭雨 木風


美國之音《解密時刻》節目第二輯《國家禁區》在明镜出版社出版之後,《名星》雜誌經授權選載該書部分章節如下:

【解說:“文革”開始後不久,賀龍元帥被打倒了。賀龍當時身兼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軍委副主席、國務院副總理、國家體委主任,他的下台無疑是一個重大事件。

賀龍在歷史上同毛澤東和周恩來都有很深的淵源。延安整風期間,賀龍站在毛澤東一邊反對王明。賀龍領導的晉西北根據地對延安給予了大力支持。在1959年的廬 山會議上,賀龍對彭德懷進行了嚴厲的批判,受到毛的讚賞。此外,賀龍在毛澤東與江青結婚的事情上也曾力排眾議,堅決支持。賀龍與周恩來的關係更是不同一 般。周是賀的入黨介紹人,也可以說是賀龍走上“革命道路”的引路人。兩人長期保持密切的關係。在中共南昌暴動中,周恩來是最高領導人,賀龍是暴動總指揮, 他們兩人的名字在中共建軍史上是永遠寫在一起的。正因為如此,毛澤東和周恩來對賀龍是非常信任的,並在對待賀龍的問題上,開始都是持“保”的態度。


周恩來與賀龍。

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賀龍在“文革”開始後迅速垮台?答案有多種。高文謙的觀點是,倒賀的主要力量來自林彪。】

高文謙(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前室務委員,周恩來生平研究小組前組長):毛一開始,還是希望賀龍跟林彪搞好關係,所以,在八屆十一中全會之後,他要賀龍到林彪家去跟林彪談一次話。

李肅(美國之音《解密時刻》節目主持人):也就是說,毛澤東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想要真的要打倒賀龍?如果他能跟林彪搞好關係,毛還是可以用他的。

高文謙:對,結果兩個人談崩了。談崩之後,毛那個時候就只有一個選擇了:是林彪還是賀龍?

【解說:根據史料,毛讓賀緩和關係的並不只是林彪一人,還有葉劍英、徐向前、聶榮臻等。賀龍在主持軍委工作期間有意無意地表現出對這些老帥不夠尊重,開罪過他 們。另外,賀龍在處理一些兵種內部問題上有越權行為,觸動了解放軍內部不同山頭的利益,引起很多意見。這些意見匯總到毛澤東那裡,為毛拿下賀龍提供了自然的藉口。

高文謙:周在這種情況下,代表中央和李富春一塊兒找賀龍談話,這就等於是宣布對賀龍隔離審查。話說得比較委婉:我送你到西山象鼻子溝去,那是軍委前指(中央軍委前線指揮部)。送到那兒休息一段時間,秋天我來接你回去。實際上,就是把賀龍正式隔離了。

【解說:如果說毛澤東對賀龍的不滿主要是因為賀對劉少奇的態度,那麼周恩來與賀龍的矛盾則是圍繞著要不要打倒賀龍的部下,國家體委副主任榮高棠(注11)。周 恩來認為榮高棠是修正主義分子,必須打倒,而賀龍一直保護榮高棠,不惜與周恩來對著幹。後來,周恩來在體育系統的會議上公開點了榮高棠的名字後,造反派起 來造了榮高棠的反,隨後就把鬥爭矛頭對準了賀龍。因此,賀龍被造反派追得東躲西藏,背後的推手可以說就是周恩來。根據中國官方的說法,在這個時候,周恩來主動把賀龍夫婦請到中南海西花廳保護起來。高文謙駁斥了這種說法。】 (《是是非非周恩來》選載5。《名星》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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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26日 星期三

周恩來與鄧小平,盟友還是對手?


《名星》蕭雨 木風


美國之音《解密時刻》節目第二輯《國家禁區》在明镜出版社出版之後,《名星》雜誌經授權選載該書部分章節如下:

李肅(美國之音《解密時刻》節目主持人):周恩來和鄧小平之間,究竟是盟友呢,還是對手?

高文謙(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前室務委員,周恩來生平研究小組前組長):毛的如意算盤最開始是想用鄧來制衡周,進而用鄧來取代周,以完成權力格局的轉換。這當然是在周病重之後了。但實際上,並沒有達到這麼一個作用。很快,周、鄧兩人就成為盟友了。

為 什麼能成為盟友呢?也和當時的政治環境有關。林彪事件之後,江青這一派坐大。周那時候在朝裡面就他一個人。鄧出來之後,雖然毛是想讓鄧來制衡周,但周也有 意識地做了鄧的工作。譬如說,鄧小平從江西回北京後,第一次見周,在玉泉山,周就跟他談了張春橋的問題。周說:“張春橋是叛徒,但主席不讓說。”

以我對周的了解,周不會輕易講這種話。但他要是看準了人,他會講,給鄧這樣講就是跟鄧交了心。換句話,這也是幫助鄧在復出後能夠更好地應付局面。當然,周和鄧之所以結盟,也和江青咄咄逼人有關,不斷地對鄧發難,把鄧也推到周的那一邊去了。

【解說:毛澤東讓鄧小平復出以後還曾經考驗過鄧小平對周恩來的態度。1973年11月到12月間,毛澤東為了壓制周恩來,指責周恩來在跟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基辛格的談判中犯了“右傾投降主義”的錯誤,並指示政治局開會對周恩來展開批評。】

高 文謙:江青把這個問題說成是第11次路線鬥爭,上綱上得非常高,就等於周要(被)打倒了。周這個人就是這樣,你讓我檢討,我就去檢討。毛最後一看,也不想 徹底把他整垮。但毛又想通過這個事情來敲打周,所以,選擇鄧列席政治局擴大會議。這是大有深意的。深意是什麼?就是通過這件事情來考驗鄧。


周恩來與鄧小平。

李肅:考驗鄧對毛的忠誠度?

高文謙:對,考驗對自己的忠誠度。其次,是看他對周是不是能下得去手?最後鄧就講了那一番話:總理啊,你這個人,別人跟主席都是可望而不可及。你呢,跟主席是可望又可及,只有一步之遙,今後希望你注意這個問題。

李肅:警告他不要奪權?

高 文謙:對,警告他不要有非分之想。其實,這個事情對周是很冤枉了,周一輩子也沒有想過自己要當第一號人物,但毛始終對這個事情放心不下。這個話最後通過鄧 的嘴講出來了。毛一直在觀察著鄧。鄧是在政治局擴大會議上最後一個發言的。毛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問王海容(注6):“小平同志發言沒有?”“還沒有。”又問 王海容,(王說)“沒有”。最後聽說小平同志發言了,毛非常高興。這就等於在周、鄧之間打了一個楔子。

【解說:毛澤東得知鄧小平發言之後高興地說:“我知道他會發言的,不用交待也會發言的。”於是,1973年12月12日,毛澤東在中共政治局會議上宣布鄧小平擔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和軍委委員。鄧小平再次進入中共最高決策圈。(《是是非非周恩來》選載4。《名星》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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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23日 星期日

鄧小平復出是毛制約周的一步棋


《名星》蕭雨 木風


美國之音《解密時刻》節目第二輯《國家禁區》在明镜出版社出版之後,《名星》雜誌經授權選載該書部分章節如下:


李肅(美國之音《解密時刻》節目主持人):鄧小平的復出,按照後來官方的說法,周恩來是發揮了很大作用的。周的作用真的很大嗎?

高文謙(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前室務委員,周恩來生平研究小組前組長):並非如此,實際上恰恰相反。鄧的復出是毛用鄧制約周的一招棋。林彪事件之後,周的勢力在上升,而且掌握實際權力,而毛的身體又不行了。毛考慮,制衡周,最好的辦法就是起用鄧。

【解說:毛澤東在打倒劉少奇的同時,卻對“劉鄧司令部”的二號人物鄧小平網開一面。1968年,在開除劉少奇黨籍的中共八屆十二中全會上,毛澤東先後兩次為鄧 小平講好話,說“不要開除黨籍,最好嘛,還能夠做點工作”。在另外幾個場合,毛澤東曾經幾次指示要把鄧小平和劉少奇區別對待,並且指示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 汪東興直接管理鄧小平的事情,保護他的人身安全,為日後重新起用鄧埋下伏筆。

在對待鄧小平的問題上,周恩來完全是按照毛澤東的旨意行事。1969年秋,鄧小平被發落到江西。周恩來事先打電話給江西的黨政領導人,過問對鄧小平一家的生活安排,還對他們說,鄧小平下去“是到農村鍛煉”。

鄧 小平的女兒鄧榕在回憶父親的書中說,鄧小平被送到江西的時候,江西省政府的辦公室主任親自接機,親切地稱鄧小平為同志,說“毛主席叫你來江西,我們非常歡 迎”。鄧小平一家人在江西住的是原福州軍區南昌陸軍步兵學校少將校長的兩層小樓,被稱為“將軍樓”。鄧小平在一公里以外的新建縣拖拉機修造廠“監督勞 動”,廠內專門為他設立了一個休息室。在下放江西期間,汪東興還親自幫助鄧小平的女兒和兒子上了大學。


鄧小平與家人在江西。

“九 一三事件”後,毛澤東在1972年1月再次明確表示,鄧小平和劉少奇不一樣,是人民內部矛盾。8月14日,毛澤東對鄧小平的來信批示說“鄧小平同志沒有歷 史問題”,“有戰功”,“沒有屈服於蘇修”。於是,周恩來於1972年12月18日要毛澤東的親信紀登奎和汪東興寫信提議恢復鄧小平的工作,再拿著這封信 去請示毛澤東。1973年3月9日,毛澤東批示同意恢復鄧小平的黨組織生活和國務院副總理的職務。在同年8月舉行的中共第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鄧小平再次 成為中共中央委員。】(《是是非非周恩來》選載3。《名星》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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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20日 星期四

周恩來執意推林彪當唯一副主席


《名星》蕭雨 木風


美國之音《解密時刻》節目第二輯《國家禁區》在明镜出版社出版之後,《名星》雜誌經授權選載該書部分章節如下:

李肅(美國之音《解密時刻》節目主持人):周恩來的地位在歷史上一直是在林彪之上,在黨內是這樣,在軍內也是這樣。到了“文革”,林彪躍升為毛的接班人,成了第二號人物,周變成了他的下級。周是如何適應這個因位置轉換而產生的巨大心理落差呢?

高文謙(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前室務委員,周恩來生平研究小組前組長):周這個人的組織紀律觀念非常強。一旦黨定了什麼事情,他就會去照辦。黨做出什麼決定,他會服從。所以,在“文革”中,林的地位一經確定,他就非常注意處理好他跟林的關係。

【解說:1966年,在中共決定開展“文革”的八屆十一中全會上,毛澤東親自擬定政治局常委候選人名單,把林彪列在第二位。當時,包括林彪在內,中共有五位副 主席。為了突出林彪的副統帥和接班人地位,周恩來主動提出不再提及自己中共中央副主席的頭銜,從而也避免提及其他幾位副主席的頭銜,讓林彪成為唯一的副主 席。周恩來曾經在“文革”初期多次公開自豪地提及這件事,說林彪“是活學活用毛澤東思想最好,跟毛主席跟得最緊的,我推薦他為副統帥”。

1969 年4月,中共召開“九大”,林彪的接班人地位被寫入《中國共產黨章程》。當時毛澤東有意讓周恩來也擔任副主席,但被周婉拒,為的是突出林彪的接班人地位。 周恩來在4月14日的全體會議上說:“我們不僅為著我們偉大領袖,當代最偉大的馬克思列寧主義者毛主席而感到無限幸福,我們還為有了眾所公認的毛主席的接 班人,林副主席而感到很大幸福。”



周恩來與林彪年輕時合影。

高文謙:周在寫報告的時候,都是毛、林並列。每天晚上寫到半夜三更,多少年就這麼寫下來,從1966年一直寫到1971年。

林彪事件之後有個小插曲。林彪已經摔死了,周恩來一晚上沒睡覺,還要給毛、林寫報告。報告裡面是寫給毛的,但信封上卻還寫著“毛主席,林副主席”。這個筆誤讓周嚇出一身冷汗。他特意把他的小秘書紀東給叫過來說:“你看看,我犯了這麼個錯誤,你以後要替我來把關啊。 ”

實際上信根本就沒有送出去。你從這個事情就可以看出來,他已經習慣了。(《是是非非周恩來》選載2。《名星》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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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17日 星期一

迫害劉少奇是周恩來最大的污點


《名星》蕭雨 木風


美國之音《解密時刻》節目第二輯《國家禁區》在明镜出版社出版之後,《名星》雜誌經授權選載該書部分章節如下:

周恩來是一個很難捉摸的人。

研究周恩來的不少專家和跟周恩來打過交道的許多上層人物都有這樣的感覺。他去世後,人們的這種感覺有增無減,有人說他是道德聖人,也有人認為他是大奸似忠,還有人認為他是二者兼而有之。

在 他漫長的政治生涯中,周恩來始終居於中共的權力核心,甚至比毛澤東在權力核心的時間還長(注1)。他的搭檔們,從陳獨秀、瞿秋白到劉少奇、林彪,都是一時 之精英,但都先後隕沒在黨內惡鬥之中,唯有周恩來得以倖存。政壇“不倒翁”的名號因此而生。周,沒有擔任過中共的一把手,但一把手或者二把手都離不開他。 他在黨內鬥爭中總是站在強者一邊,但同時也與許多失利者保持著良好的私人關係。

周 恩來成為中國的道德楷模,主要是中共宣傳的結果。但也不能否認,擅長事務性工作的他,長期以來,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廢寢忘食(至少這是官媒上的形象), 這在中國民眾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別是在“文革”期間,周恩來一面要積極投身“革命運動”,夜以繼日地在各派群眾組織中間周旋;另一方面,因大批官員 被打倒,周恩來又要擔起部長、局長、甚至是調度員的責任,為保持國家運轉殫精竭慮。官媒樹立的“忍辱負重”、“鞠躬盡瘁”、“顧全大局”的形象已經同周恩 來的名字一起植入了許多中國老百姓的心中。

但隨著史料愈來愈多地公開,隨著周恩來研究的迅速發展,公眾對周恩來的興趣也在發生變化。人們不再滿足於把周恩來定位於“人民的好總理”的層面,而是更多地把周恩來的行為放在國家利益和人民福祉的大背景下加以審視和研究,從而對周恩來的歷史作用做出更為全面和準確的評價。

美國之音《解密時刻》節目特邀周恩來研究專家高文謙先生參加這次節目。高先生曾是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室務委員,周恩來生平研究小組組長。他有機會接觸中共保 存的秘密檔案,了解到比一般學者更多的關於周恩來的秘密。高先生撰述、由明鏡出版社出版的《晚年周恩來》一書,不僅在中國,而且在國外都產生了很大的反 響,堪稱周恩來研究領域中非常重要的著作。


周恩來

1968年10月,中國共產黨八屆十二中全會批准了《關於叛徒、內奸、工賊劉少奇罪行的審查報告》,將這位中共副主席、毛澤東親自選定的第一位 接班人“永遠開除出黨,撤銷其黨內外一切職務”。這份報告宣布了劉少奇政治生命的終結,同時也為對這個“黨內頭號走資派”實施各種人身迫害提供了政治依據。

需要說明的是,宣讀和起草這份置劉於死地的報告的人,不是後來被官媒描述為張牙舞爪的“文革”派“四人幫”的成員,也不是被中共定位在“叛國投敵”的“林彪反黨集團”的成員,而是眉濃目明、和藹可親的“人民的好總理”周恩來。他是劉少奇專案審查工作的總負責人。】

李肅(美國之音《解密時刻》節目主持人):“文革”的時候,毛澤東要打倒劉少奇,周恩來是個什麼態度?(《是是非非周恩來》選載1。《名星》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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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29日 星期五

周恩來想獨善其身,毛澤東索性把他徹底拉下水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選載(34)


明鏡編者按:《中國社會科學報》2013年10月14日刊登了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當代中國研究所所長李捷題為《駁<晚年周恩來>對毛 澤東的醜化》的文章,旅居紐約的學者、《晚年周恩來》一書的作者高文謙,隨即發表了反駁文章《中国若进步,必须彻底批毛》。這將十年前出版、引起巨大轟動 的《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再次引入人們的視野。在毛澤東冥誕120周年即將來臨,對毛澤東的評價之爭更加激烈之際,重溫和反思該書所披露的毛周二人 在各自生命的最後十年、也是對中國命運至關重要的“文革”歲月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確有參考價值。這部著作,多位中共高官儘管並非都同意其觀點,也都承認,其史料“没有编造”。明鏡新聞網繼續選載部分章節。




《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作者高文謙


十天之後,周恩來終於打破緘默,對劉少奇一案正式表態。一九六八年九月二十五日,周執筆起草了由他本人和陳伯達、康生、江青共同簽名上送的報告,把劉少奇所謂歷史上三次叛變的“罪行材料”送給毛澤東、林彪審閱。報告稱﹕“劉賊少奇是長期埋伏在黨內的大叛徒、大工賊、大內奸、大特務、大漢奸。現在專案組所掌握的人証、物證和旁證材料足以證明劉賊是一個五毒俱全、十惡不赦的反革命分子。” 不僅如此,周氏知道在劉的問題上,是毛澤東在政治上對他的一次考驗,江青不過是毛的傳聲筒,他只有按照江青的口徑表態,才能過關。為此,他在劉少奇被捕叛變“罪證材料”的傳閱件上也批了一大篇話,表明自己的政治態度,回應江青。他寫道:

我完全同意你的批注和看法,我也是以無比憤怒的心情看著、想著、批注著這三本劉賊叛賣我們黨和犧牲同志們的材料。

劉賊是大叛徒、大工賊、大內奸、大特務、大漢奸,真是五毒俱全、十惡不赦的反革命分子!

我們要首先歡呼我們偉大領袖毛主席親自發動和領導的這場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沒有這種大革命,怎樣能夠把劉賊及其一伙人的叛黨賣國、殺害同志的罪狀,挖得這樣深,這樣廣?當然我們還要繼續挖下去,不能有絲毫鬆懈,不能失掉警惕,如果挖不完,我們要交給後來人!

我們要萬分感謝林副主席高舉毛澤東思想偉大紅旗,把毛澤東思想、毛主席聲音(語錄)廣泛地傳達到幾百萬解放軍和幾億勞動人民中去。沒有幾億勞動人民和幾百萬解放軍戰士掌握了毛澤東思想,如何能夠發動這場有億萬革命人民參加的自下而上又是自上而下的文化大革命?毛澤東思想的傳播,毛主席聲音的傳達,毛主席指示的執行,這是考驗我們夠不夠做一個共產黨員,能不能保持革命晚節的尺度。在這點上,我們要向你學習!我更要向你學習!(江青閱後在此處批道﹕向恩來同志學習!共勉勵,保晚節!)

儘管周恩來在批語中狠狠地踹了劉少奇一腳,所用的語言和江青如出一轍,並且用相當肉麻的言詞向毛澤東表態效忠,對文化大革命大唱讚歌,吹捧林彪和江青兩人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但並沒有打消毛內心對他的疑慮,因而不想輕易放過他。為此,毛有意指定由周恩來在隨即召開的八屆十二中全會上代表中央作關於劉少奇歷史問題的審查報告。這一手十分老辣,既然周在這個問題上態度曖昧,想獨善其身,那就索性把他徹底拉下水,讓他為劉少奇一案承擔歷史責任,以後即使翻案變天,周也是有口難辯。為了在政治上保持自己的晚節,周恩來明知這是一杯苦酒,也只好硬著頭皮喝下去,為毛澤東火中取栗,扮演了幫凶的角色。

一九六八年十月,中共八屆十二中全會批准了周恩來代表中央所作的《關於叛徒、內奸、工賊劉少奇罪行的審查報告》,並通過決議,宣布“把劉少奇永遠開除出黨,撤銷其黨內外一切職務,並繼續清算劉少奇及其同伙叛黨叛國的罪行。”這件事成為周氏在文革中一大歷史污點。知夫莫若妻。前面鄧穎超所提到的就是指的這件事。她曾對中共黨內一批總想“揚周貶毛”的老幹部說過這樣的話﹕你們不要這麼搞,恩來什麼時候反對過毛主席?他這個人你們不是不了解,路線對了,他就對了,路線錯了,他就錯了。你們那樣說,那樣搞,無法向歷史向後人交代麼。應該說,鄧穎超在這一點上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知道有些事情在歷史上是迴避不了的,也無法為自己的丈夫辯白,只能聽任歷史來評判。

在本章結束之前,圍繞著涉及周恩來歷史責任的專案審查問題,再選幾個引起海內外關注的案子作點說明。目前坊間流傳一種說法,說周恩來在處理王光美的問題上,主張處以極刑,而被毛澤東保了下來。這種說法在海外學術界很有市場,被廣泛引用。更有人移花接木,指周比毛更惡,主張殺掉劉少奇,言之鑿鑿。以作者曾在大陸多年從事文革史研究的經歷,翻閱了大量當年的歷史文獻,其中包括許多被列為絕密的檔案,並沒有看到過“此人該殺”一類的原始批件。這只是一種道聽途說,以訛傳訛,拿不出確鑿的證據來,同時也太不瞭解毛、周各自的為人。

應該說,在整劉少奇的問題上,毛澤東是主謀,周恩來是跟著幹的,更確切地說是被毛拖下水的。毛雖執意要在政治上置劉少奇於死地,卻不願意揹上公然殺他的罪名,這是他對待政敵的一貫作法。無論是在建國前對張國燾、王明,還是建國後對彭德懷都是如此。

在毛澤東看來,根本用不著幹這種脫了褲子放屁的蠢事,只要在政治上宣判這些人的死刑,然後給他們吃飯、拉屎、睡覺“三大任務”,一直關到死完事。這樣既在政治上達到了目的,又不必在歷史上承擔罵名,還可以顯示毛本人的“寬宏大量”。當劉少奇在監禁之中患了急性肺炎,高燒不退,毛就曾批示﹕政治上劃清界限,生活標準不降低。 應該說,毛所慣用的這一手,比斯大林為了除掉自己的政敵而在肅反擴大化中大開殺戒更為陰毒老辣。
既然毛澤東不想殺劉少奇,一向善於觀風而又很會做人的周恩來實在沒有什麼必要再出來充當惡人,這並不符合他一貫的為人處世之道。這一點,從他對處理劉少奇與鄧小平專案大相徑庭的態度上,也可以看出來。這並不是他有意厚鄧薄劉,而是他在看毛澤東的臉色行事。文革一開始,毛澤東在一面批鄧的同時,一面又在私下談話中多次表示對劉、鄧要有所區別,要把兩人“拆開來”。周是個聰明人,豈有看不出毛的用心之理?所以在處理鄧小平專案的問題上,周自然有了較大的迴旋餘地,可以不大理會林彪、江青的態度。

比如,鄧小平專案組當時曾要求周恩來對鄧本人歷史上的幾個“疑點”提供線索,進行“幫助指導”。他先是把這份報告壓了下來,不予理睬,後又在鄧入團、轉黨的問題上,親自出來作證明。在鄧下放江西的問題上,周氏也作了格外關照,堅持把他安排在南昌附近,在生活上給予照顧。在盧山會議毛、林交惡以後,周更是乾脆趁機把鄧小平專案組撤銷掉了。
至於目前海內外流傳周恩來主張殺王光美的說法,則並非空穴來風,而是事出有因。劉少奇平反後,他的子女在回憶文章中提到當時林彪、江青一伙要給王光美判死刑,毛澤東批了“刀下留人”。不過,根據作者所接觸過的檔案材料和訪問有關知情人,情況並非如此。事實上,當時主張殺王光美的,是江青而不是周恩來。不過江青並沒有在正式會議上提出,而是個別同毛講的。 後來在一九七0年六月間,劉少奇、王光美專案組向中央正式報送了《關於王光美特務罪行的審查報告》,提出﹕“鑒於王光美是一個長期隱藏在我們黨內的美國戰略情報局特務,罪行嚴重,建議永遠開除她的黨籍,並依法懲辦。” 在這裡,專案組並沒有言明其中所謂“依法懲辦”,是處死還是判刑。

對此,當時在中央主管這一專案的江青首先作了批示﹕“擬同意。”然後送給毛澤東、林彪、周恩來、謝富治、汪東興審批。林彪批了“同意”;周恩來則批示﹕“應予判刑。”最後,毛在上面批了一段話﹕“暫時還不宜判刑。一切這類專案,對罪犯都宜調研從嚴,處理從寬,保護犯人,使他們感覺有出路,以便保留活證據,對將來有利。此事請中央一議。” 其中“保留活證據”便是所謂“刀下留人”的由來。就這樣,王光美一直被關押在秦城監獄,直到毛死後兩年多才被放了出來。

歷史總是在不斷捉弄人的。毛澤東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翦除掉心腹大患劉少奇後,到頭來卻發現扶植起林彪這樣一個更加難於駕馭的對手。這完全打亂了毛原本想通過召開中共九大來鞏固文化大革命既成格局的部署。實際上,九大召開之日,就是毛、林兩人在政治上分道揚鑣之時。在刻意營造的“團結、勝利”的表面氣氛之下,新的一輪黨內權力鬥爭已經悄然展開。在這種情況下,早已被文革亂局弄得心力交瘁的周恩來還沒有來得及稍稍喘一口氣,就被捲入到另一場你死我活的角鬥之中。

2013年11月28日 星期四

在劉少奇案上周恩來被迫在政治與良知之間選擇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選載(33)


明鏡編者按:《中國社會科學報》2013年10月14日刊登了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當代中國研究所所長李捷題為《駁<晚年周恩來>對毛 澤東的醜化》的文章,旅居紐約的學者、《晚年周恩來》一書的作者高文謙,隨即發表了反駁文章《中国若进步,必须彻底批毛》。這將十年前出版、引起巨大轟動 的《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再次引入人們的視野。在毛澤東冥誕120周年即將來臨,對毛澤東的評價之爭更加激烈之際,重溫和反思該書所披露的毛周二人 在各自生命的最後十年、也是對中國命運至關重要的“文革”歲月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確有參考價值。這部著作,多位中共高官儘管並非都同意其觀點,也都承認,其史料“没有编造”。明鏡新聞網繼續選載部分章節。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

對劉少奇案的審查,最初落到周恩來的頭上。他明知這是一件十分棘手的差事,卻不好推辭。因為自中共八屆十一中全會後,周本人一直兼任著中央專案審查委員會主任的職務(文革之初由鄧小平兼任),因此給劉少奇的“歷史問題”定案正是他份內的職責。況且此事又是毛澤東親自交辦的,在政治上有很重的分量,事關結束文革的大局。在這種情況下,一向信守“顧全大局”的周只好勉為其難,硬著頭皮應承下來,擔任中央審查劉少奇專案的牽頭人。

不過平心而論,周恩來對抓這件事並不是那麼賣勁,這和他收拾文革亂局時的態度很不一樣。他在主管這件事時,在很大程度上是處於“聽喝”的狀態,撥一撥動一動。他在接見專案組的談話中,總是不斷地說兩面的話,譬如“既要大膽地去設想,去調查,又要極其謹慎” ;一方面強調說對劉少奇歷史問題的審查工作在政治上“意義重大”,另一方面又強調要認真核實調查材料,沒有把握的不要作為證據往上拿。周的這種態度,自然影響了辦案的指導思想,使得對劉案的定案工作進展遲緩,一直無法取得重大突破。

對此,毛澤東很不滿意,認為周恩來是老病復發,想腳踩兩只船,在政治上為自己留後路,有必要找機會敲打他一下。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把劉少奇歷史上的“罪行”定下來。眼看預定召開九大的日期日益迫近,而劉的歷史問題卻無法坐實。這令毛心急如火,於是決定中途換馬,把周撤換下來,由江青接管對劉案的審查工作,並指定主管黨內肅反工作多年的康生在中央常委分管此事,從旁協助,盡快把劉的歷史問題定下案來。

根據毛澤東的這一決定,當時具體掌管劉少奇專案的謝富治立即對下作了傳達布置,提出﹕“大叛徒劉少奇一案,主要工作都是由江青同志親自抓的。今後一切重要情況的報告和請示都要直接先報告江青同志。”

江青見毛澤東如此重用自己,把這樣重大的任務交給她去“攻堅”,自然十分賣力。她曾多次不無得意地表示﹕我現在忙得很,擔負著中國第一大專案。不過,江青也確實不負重託,指揮劉少奇專案組日夜奮戰,查閱大量敵偽檔案,從中尋找可以做文章的蛛絲馬跡,突擊審訊,採取各種手段,誘騙逼供,勒取偽證,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連危重病人也不放過。最後總算是如願以償,靠屈打成招的偽證和斷章取義的編造,整理出三本所謂劉少奇三次被捕叛變的“罪證材料”,於一九六八年九月中旬正式報送中央。

不僅如此,急於向毛澤東報功的江青還把在中央領導核心中傳閱劉少奇的有關“罪證材料”,變成一次對毛個人的效忠表態。她帶頭在上面批道﹕“我憤怒!我憎恨!一定要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劉少奇是大叛徒、大內奸、大工賊、大特務、大反革命,可以說是五毒俱全的最陰險、最凶狠、最狡猾、最歹毒的階級敵人。”“要是沒有我們偉大領袖毛主席,中國革命前途是不堪設想的。我作為一個革命的中國共產黨員,書此以明我的無產階級、中國共產黨員的忠心和氣節,我將永遠忠於毛澤東思想,永遠忠於革命的人民,做一輩子毛主席的小學生”。

顯然是對周恩來主管劉少奇專案時的消極態度不滿,江青在批轉中央文革碰頭會其他成員審閱時,有意將了周一軍,並把文革派搖羽毛扇的軍師康生作為陪綁,點名說﹕“請你們把各自知道材料(重要的)批注一下,特別是恩來同志和康老,你們知道的可能比我多,因為你們工作經歷決定這點。” 對此,康生心有靈犀,在第二天便表態,跟著批了一篇話,表態完全贊成江青“充滿無產階級憤怒的批語”。

江青的將軍和康生的表態,讓周恩來在政治上陷入窘境,面臨無法迴避的表態。本來,以周氏為人的精細和飽經黨內肅反鬥爭的閱歷,不難看出這份拼湊而成的所謂劉少奇歷史問題“罪證材料”中的疑點和破綻。然而,大陸官方的《周恩來傳》卻極力為周開脫,說他“不清楚”江青一伙有意製造偽證,“不掌握真實情況”而最終相信了專案組的報告。

這種解釋未免太低估周恩來在政治上的判斷力了,再說周為人的精細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被下面蒙騙的。況且周自己也剛剛因“伍豪啟事”的風波而在政治上經受了一場不小的虛驚,從而使他更容易看出事情的真相—不過是毛澤東欲加之罪,出於政治上的需要而拿劉少奇的歷史問題開刀罷了。

實際上,周恩來本人早已意識到這一點,看出劉少奇一案中存有不少疑點,許多材料靠不住。在這種情況下,周一開始不願意完全昧著良心去做虧心之事,所以在審議劉案時一直採取比較謹慎的態度,不想急於下結論,為此和江青、康生一度頂牛,雙方爭得很厲害。江、康曾幾次對周拍桌子,批他是“懷疑派”,並告到毛澤東那裡,傳下話來敲打他,弄得周壓力很大,最後只好退讓,表示﹕要改你們改。周大概認為,這樣做似乎就可以逃避良心的審判了,求得心之所安。後來當毛決定由江青替換周來主管劉案時,他樂得就此撒手,正好躲開這個難題。

但是,這一次周恩來卻無處逃遁,不得不在政治與良知兩者之間作出選擇。現在無法確切知道當年周氏在作出決定時的心路歷程,不過必然經歷過一番內心的掙扎和靈魂的拷問則是無疑的。鄧穎超生前曾對給她寫傳的作者談過,周在作出這一決定時心裡很痛苦,連續幾天一個人在屋裡來回踱步,徹夜未眠,辦公室的燈一直是亮著的。

當然,周恩來在當時的政治壓力下,明知給劉少奇定案的材料不實,存有不少疑點,最後還是“保持晚節”的念頭佔了上風,在政治上“顧全大局”,和劉少奇一刀兩斷。再加上周已經意識到他在這個問題上的消極態度,已經引起毛澤東的不快,這回江青將他的軍,和康生聯手一唱一和,很明顯就是在奉旨敲打他。如果再不趕緊表示一個斬釘截鐵的態度,毛是決不會輕易放過他的。至於這樣做帶來良知上的譴責和審判,周只好以“相忍為黨”,“顧全大局”一類的說法來為自己開脫,求得心之所安了。

對此,周恩來的遺孀鄧穎超在九年之後,為她丈夫當年在劉少奇一案上的所作所為,對英籍作家韓素音曾經作過這樣的開脫﹕“開除劉少奇出黨的文件是恩來簽署的……我們為此而道歉就成了嗎?這件事對恩來說來是非常痛苦的,但是他不得不這樣做……這樣做是為了顧全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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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27日 星期三

周恩來擺脫一度岌岌可危的處境站穩腳跟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選載(32)


明鏡編者按:《中國社會科學報》2013年10月14日刊登了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當代中國研究所所長李捷題為《駁<晚年周恩來>對毛 澤東的醜化》的文章,旅居紐約的學者、《晚年周恩來》一書的作者高文謙,隨即發表了反駁文章《中国若进步,必须彻底批毛》。這將十年前出版、引起巨大轟動 的《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再次引入人們的視野。在毛澤東冥誕120周年即將來臨,對毛澤東的評價之爭更加激烈之際,重溫和反思該書所披露的毛周二人 在各自生命的最後十年、也是對中國命運至關重要的“文革”歲月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確有參考價值。這部著作,多位中共高官儘管並非都同意其觀點,也都承認,其史料“没有编造”。明鏡新聞網繼續選載部分章節。




《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作者高文謙


就這樣,以文革派的兩員大將王力、關鋒淪為階下囚為標誌,毛澤東發動的這場文化大革命在經歷了一年零三個月的天下大亂之後,終於開始收場了。周恩來的政治處境也隨之改善,不僅擺脫了曾經一度岌岌可危的處境,重新在政治上站穩了腳跟,而且令對手損兵折將,元氣大傷,著實讓中央文革一干人領教了他的手段,在對待他的態度上大大收斂。

更讓周恩來大大鬆了一口氣的是,毛澤東對他的態度也有了一個明顯的變化,一再出面安撫籠絡。在得知周心臟病發作病倒以後,毛特意從上海傳話過來表示關心,要他注意休息,不要勞累過度。隨後,毛又在接見各地黨政軍負責人的談話中,提出要批評“極左派”,指出外事口有“黑手”和“陰謀集團”;並在審閱姚文元奉命寫的《評陶鑄的兩本書》時特別加了一段話,點了前一段在社會上反周最力的造反派組織“五?一六”的名。不僅如此,稍後,毛還打破緘默,對“伍豪啟事”一事作了明確的表態﹕“此事早已弄清,是國民黨造謠污蔑。”

對於毛澤東這一連串安撫的舉動,周恩來不免感到受寵若驚,不過也明白毛的用意所在,無非是要依靠他去收拾文革的爛攤子,在政治上營造一個毛所設想的從“天下大亂”達到“天下大治”的局面,好對黨內外有所交代。對此,周本人雖知這個差事不好幹,卻並不想推辭,而是竭盡所能地擔當起來。實際上,從文革發動之初,他心裡就在默默地等待著這一天,結束亂局,重新恢復國家社會的正常秩序。現在這一天終於到來了,可以施展自己治國平天下的身手了。

當然,周恩來也深知收拾文革亂局決非易事,而是困難重重,大亂之後國家正處於內憂外患之中,百端待舉。不僅各地的造反派已成脫韁野馬,難於控制,而且還將多方受制,投鼠忌器,只能在十分有限的範圍內做些補救工作。與此同時,強鄰環伺,中蘇兩國之間處於戰爭的邊緣。儘管如此,周還是決意要把這件事情做下去,畢竟這樣總要比天下大亂好得多,況且經過文革風暴以後,黨內已經很難再找出第二個合適的人選來做這件事情了。對此,周氏內心深處是有著一種義不容辭的使命感的。

在以後一年多的時間裡,周恩來按照毛澤東的意圖,盡心竭力同時又小心翼翼地收拾文革亂局,為召開中共九大創造條件。他一個省一個省地做工作,解決當地的老大難問題,並以中央的名義發布多項布告、命令,嚴令禁止武鬥和中斷交通運輸,敦促兩派拆除工事,封存武器,恢復生產,共同維護交通運輸的通暢。對於一些武鬥嚴重的地區,調集力量實行軍管。與此同時,他要求各群眾組織開展整風學習,消除派性,實現大聯合。在此基礎上,推動解放幹部的工作,成立各級革委會,重新恢復社會正常秩序,引導全國各地相繼轉入了毛所設想的“鬥、批、改”階段。

但是,放縱容易收束難。上述收拾文革亂局的過程步履艱難,其間幾經周折,歷時近兩年,其中包括發生了一九六八年三月的“楊、余、傅事件”,和其後在全國範圍內展開“反擊右傾翻案風”這樣大的反復。但是,由於毛澤東的決心已下,周恩來在主持其事時又始終小心翼翼,恪守政治底線,絕不去觸動文革本身,最多只是在一些局部的問題上糾偏補漏,避免觸怒毛。所以雖然整個過程一波三折,一拖再拖,但沒有出現根本的逆轉,最後總算是把局勢重新控制起來。到一九六八年九月,全國各省、市、自治區全部建立了革委會,實現了所謂“全國山河一片紅”。

在毛澤東結束文革運動的全盤考慮中,如何給劉少奇的歷史問題定案佔有很重的分量,遠遠超過他對諸如恢復生產、穩定社會秩序一類問題的關注程度。毛十分清楚他發動的這場文化大革命已經把整個國家拖入一場空前的動亂和內戰之中,如果拿不出開展這場運動的“豐碩成果”,他在政治上就無法交代。正是出於這種需要,毛澤東決意繼續拿劉少奇開刀,在他的歷史問題上大做文章。因為只有設法證明劉少奇的問題極其嚴重,才能顯示出發動文革這場運動是“完全必要的”和“非常及時的”。

為此,毛澤東在一九六七年九月下旬剛從外地返回北京後,就親自召集會議,把給劉少奇歷史問題定案一事正式提了出來,要求把它作為召開黨的九大各項準備工作中的一件大事來抓,並且一直抓得很緊。隨後,在中央文革碰頭會開始著手進行九大的籌備工作時,毛又就專門對“解決劉少奇的問題”作了部署,要求一定要抓緊劉案的審查工作,無論如何也要在九大前把劉少奇的歷史問題“落實”下來。

這件事最初落到了周恩來的頭上。

2013年11月26日 星期二

毛澤東唸兩句唐詩: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選載(31)


明鏡編者按:《中國社會科學報》2013年10月14日刊登了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當代中國研究所所長李捷題為《駁<晚年周恩來>對毛 澤東的醜化》的文章,旅居紐約的學者、《晚年周恩來》一書的作者高文謙,隨即發表了反駁文章《中国若进步,必须彻底批毛》。這將十年前出版、引起巨大轟動 的《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再次引入人們的視野。在毛澤東冥誕120周年即將來臨,對毛澤東的評價之爭更加激烈之際,重溫和反思該書所披露的毛周二人 在各自生命的最後十年、也是對中國命運至關重要的“文革”歲月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確有參考價值。這部著作,多位中共高官儘管並非都同意其觀點,也都承認,其史料“没有编造”。明鏡新聞網繼續選載部分章節。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

就在周恩來為保護陳毅和他本人苦戰之際,事態的發展果然不出其所料。王力的“八七講話”使得原本已經開始失控的外交亂局益發不可收拾。自“一月奪權”以來,外交領域受到嚴重的衝擊,國家的正常外交活動幾近癱瘓,自陳毅以下的外交部各級領導,包括副部長、司長、大使難逃被批鬥的厄運,而且中國本來已經相當左的的外交政策也受到批判,被指責為“三和一少”。

這樣一來,中國的外交政策變得更左,把國內搞的一套搬到國外去,宣傳文革,散發毛語錄,鼓動當地人起來革命,帶有強烈的“輸出革命”的色彩,四面出擊,到處樹敵,造成中國對外關係的全面緊張,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就同緬甸、印度、印尼等十幾個亞、非、歐國家發生了外交糾紛,有的甚至被迫中斷兩國的外交關係。

在這種背景下,王力的“八七講話”成為一道動員令,促使狂熱的造反派採取更加過激的行動。八月十六日,外交部造反派衝砸了外交部政治部,封閉了部黨委,奪取了外交大權。他們把主管業務的副部長姬鵬飛、喬冠華等人關入地下室,而以“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業務監督小組”的名義行使部長職權,簽發來往電報,強令各駐外使館統一按照“打倒劉、鄧、陳”的口徑貫徹執行。此後,整個外交工作失去了控制,完全被極左狂潮所左右。幾天之後,便發生了“火燒英國代辦處”這樣嚴重違反國際關係準則的外交事件。

事件發生後,周恩來知道這下闖出大亂子,在外交上輸了理,苦心經營多年的中國在國際上的形象毀於一旦。而且外交不同於內政,對方勢必報復,與英國的激烈對抗在所難免,而且弄不好還會引發國際上的連鎖反應,形成與整個西方世界的對抗,後果難以逆料。鑒於事態嚴重,他立即出面制止,指派北京衛戍區部隊前去維持秩序,保護被揪鬥的英方代辦處人員,進行善後補救工作。周知道自己在造反派心目中的權威不夠,於是設法拉住江青、陳伯達、康生,緊急起草了一份由他和上述三人共同簽名的廣播講話稿,在現場反復播出,勸阻疏導狂熱的人群離去。

隨後,周恩來又和陳伯達一起連夜接見外事口各造反派組織代表,一反以往苦口婆心規勸的態度,極其嚴厲地批評了火燒英國代辦處的作法,宣布外交部奪權“完全是非法的”,表示﹕已經控制不住局勢了,我們再不出來講話就要犯罪了。 中央文革一干人也知道這下闖了大禍,事情不好收拾了,一旦毛澤東追究起來,無法交待。於是陳伯達不得不出來宣布﹕從現在開始,所有外交的事情,由總理全權處理。

然而,隱忍多時的周恩來這回可不想就此罷休。他在盱情度勢之後,決定在政治上轉守為攻,抓住這件事情,向中央文革展開反擊,同時伺機敦促毛澤東結束文革亂局。不過,他做得十分老到,只拿闖下大禍的王力開刀,而避免與江青為首的中央文革正面衝突。就在前述他嚴厲批評外事口造反派時,有人抬出王力的“八?七講話”為自己辯解,周當即表示﹕你們不要從王力講話裡撈稻草,一根稻草也撈不到。同時聲明﹕中央文革跟我之間沒有任何空子可鑽,如果在這裡面挑撥的話,那就要犯更嚴重的錯誤。

當然,周恩來十分清楚解鈴還須繫鈴人,任何結束文革亂局的重大決定,只能由毛澤東本人作出。不過,一直在苦撐待變的周氏確信目前火候已到,該是他本人出面敦促毛下最後決心的時候了。八月二十四日午夜,他單獨約見了當時擔任毛聯絡員的楊成武,談了他對時局的看法和憂慮,說目前局勢十分嚴重,已經失去控制。王力有一個“八?七講話”,一講就亂了,奪了外交部的權,火燒英國代辦處,表示﹕“這樣下去怎麼得了,我擔心的是連鎖反應。現在,一個是中央的領導不能動搖,一個是解放軍的威信不能動搖!”要楊成武帶上王力的“八七講話”等材料立即返回上海向毛報告。

周恩來本來就一向行事慎密,這回更是深知這件事在政治上極為敏感,事關重大,生怕弄不好會適得其反,引起毛澤東的疑心。因此在楊成武臨行前,周又再三叮囑說﹕“對王力講話,只談情況,一定不要加任何評論,叫主席自己作決斷。” 隨後,他又直接打電話給隨毛在上海的汪東興,報告了同樣的問題。

這時,毛澤東本人也從“七二0事件”後最初的衝動中冷靜下來,意識到在宣傳中連篇累牘的“揪軍內一小撮”的提法不策略,發展下去,勢必搞亂軍隊,使他失去手中控制局勢的最後一張王牌。為此,他隨後便提出“還我長城”,下令停止“揪軍內一小撮”這一口號的宣傳。不過,由於文革運動早已勢成騎虎,欲罷不能,毛此時還在“治”、“亂”之間舉棋不定。

周恩來的報告正好適得其時,而且分寸上也恰到好處,在不動聲色之中擺明了形勢,說中了毛澤東心頭的隱憂,促使他下決心採取重大步驟,結束“天下大亂”的局面,實現由亂到治的轉變。毛很清楚周所言並非危言聳聽,不是到了最嚴重的關頭,他也不會挺身進言的。如果再不採取行動,對造反派繼續放縱下去的話,局勢將會徹底失去控制,內亂之中再添外患,那就更加難於收場,到那時大概就要真的重上井崗山打游擊去了。

經過兩天考慮之後,毛澤東決心拋出中央文革的兩員幹將王力和關鋒(稍後又拋出戚本禹),作為文革亂局的替罪羊,並且下令約束曾經為他衝鋒陷陣的各地造反派,以便把局勢重新控制起來。八月二十六日,毛對楊成武說﹕王力、關鋒破壞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不是好人,要把他們抓起來,不要留在中央文革。你只單獨向總理一人報告,由總理負責處理。 毛並對王力的“八七講話”批了“大、大、大毒草”五個字。稍後,毛澤東又通過中央文革向北京造反派學生的五大領袖傳達了一條“最新指示”﹕“告訴小將,現在輪到他們自己犯錯誤的時候了。”

當然,毛澤東拋出文革派兩員大將,實乃迫不得已之舉,是在揮淚斬馬謖。這裡有一個插曲﹕王力被抓起來後,外交部保周反王這一派的王海容利用自己與毛的特殊關係,前去打探消息,摸毛對王力態度的底。剛從外地返京的毛隨口唸了兩句唐詩:“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隨即下了逐客令。這兩句詩是出自唐人羅隱憑吊諸葛亮的一首詩中,慨嘆他雖有雄才大略,然而時運不濟,壯志難酬的命數。

以筆者之見,毛澤東在這裡用這兩句詩來回答王海容,實際上流露出對拋出王力的複雜心情。前一句表面上說的是王力在“七二0事件”後在政治上大出風頭,成為萬人迎接的“英雄”的景象,後一句則是說他時運已盡,現已淪為階下囚。與此同時,隱隱地流露出毛為形勢所迫,某種不得已的心境——主宰王力命運的毛本人也是“不自由”的,之所以把他拋出來,是受制於時局的無奈之舉。

2013年11月25日 星期一

周恩來深知唇亡齒寒,竭盡全力保陳毅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選載(30)


明鏡編者按:《中國社會科學報》2013年10月14日刊登了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當代中國研究所所長李捷題為《駁<晚年周恩來>對毛 澤東的醜化》的文章,旅居紐約的學者、《晚年周恩來》一書的作者高文謙,隨即發表了反駁文章《中国若进步,必须彻底批毛》。這將十年前出版、引起巨大轟動 的《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再次引入人們的視野。在毛澤東冥誕120周年即將來臨,對毛澤東的評價之爭更加激烈之際,重溫和反思該書所披露的毛周二人 在各自生命的最後十年、也是對中國命運至關重要的“文革”歲月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確有參考價值。這部著作,多位中共高官儘管並非都同意其觀點,也都承認,其史料“没有编造”。明鏡新聞網繼續選載部分章節。




《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作者高文謙


在保陳毅的問題上,周恩來竭盡全力,毫不退讓。這和他在保賀龍時的態度形成明顯對照。與其說這是周更偏護陳毅,不如說是他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多年來,周氏一直主管外交工作,陳毅是他的得力助手和搭檔。他很清楚,一旦陳毅被打倒,造反派就勢必順藤摸瓜,殃及他本人。連毛澤東也看出了其中的名堂,他在事後就向周直截了當地挑明了這一點,說﹕陳毅打倒了,你就差不多了。 因此,周決不能置身事外,撒手不管。

此外,陳毅在黨內的人緣不錯,既無山頭,也未樹敵,與林彪、江青兩大勢力沒有歷史上的積怨和現實利害衝突。他只是生性率直,好發議論,在文革中屢屢放炮,抨擊時政,在黨內外群眾中很有影響。這令毛澤東十分惱火,所以有意把陳毅交給造反派,採取“打而不倒”,“燒而不焦”的辦法,好好教訓他一下。毛的這種態度,讓周恩來在保陳毅時有了底數和可以憑藉之處。

還在批判“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時候,周恩來就盡力保陳毅過關,曾多次接見外事口和軍隊院校的造反派,苦口婆心地做工作,勸說他們不要揪住陳毅不放,說﹕陳毅同志是毛主席司令部的人,是一肚好心腸,就是有時說話“走火”。你們不能把他一時失言、“走火”,都弄成“黑話”。強調把批判矛頭指向陳毅是“搞錯了方向”。在一月奪權以後,他更是煞費苦心,再三修改了陳毅的檢查稿,並親自坐鎮主持國務院召開的萬人大會,保陳毅檢討過關,成為國務院系統被“解放”的第一位副總理。

然而,陳毅並沒有因此“安分守己”。他本性難移,對文革運動中種種乖謬的搞法,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因而不斷惹禍。陳毅在檢討過關後,卻又在接見造反派時翻悔,說他作檢討是江青逼的。 然後又在“大鬧懷仁堂”中充當主角,翻出歷史舊賬,把文革運動中的整人與延安整風相提並論,觸到毛澤東的痛處。毛一氣之下,責令陳毅請假檢討,清理思想。

陳毅這種不斷惹禍的作法,讓周恩來在政治上十分被動,不得不降低保陳的調子,轉而同意對陳毅“一批二保”,同時有意和他保持距離,以免惹火燒身。像前述在五一節之後“警告”陳毅等人的那封信,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寫的。不過,周在“打倒陳毅”的問題上始終不鬆口。無論造反派如何軟磨硬纏,他都死守住這一條﹕陳毅有缺點錯誤,可以批判,但決不同意打倒。他多次強調說﹕你們想打倒陳毅,不能強加於我,在這個問題上,我是不會輕易舉手贊成你們的。 一直頂住外事口造反派揪鬥陳毅。

但是,造反派自恃背後有中央文革的支持,根本不理睬周恩來的勸說。他們借“反擊二月逆流”的形勢,對陳毅大張撻伐,批陳的調門越來越高,直至提出“誓與陳毅血戰到底”的口號。七月中下旬,外事口的造反派採取聯合行動,組成“揪陳大軍”,在外交部門前安營紮寨,靜坐示威,聲言﹕不把陳毅交給他們批鬥,決不收兵。這種搞法嚴重妨礙了文革期間僅有的一點外交活動,一時間成為西方各大新聞社爭相報道的題目,有損國家的形象。為此,周曾幾次出面勸阻,責令他們撤出,但都無濟於事。

與此相反,中央文革一干人卻蓄意推濤作浪,輪番前往慰問“揪陳火線”上的造反派,稱讚這是“革命行動”,公開與周恩來唱對台戲。更有甚者,剛剛因武漢“七?二0事件”而在政治上出足風頭的王力,在八月七日專門召見了外交部造反派代表,對外交部運動中的各種問題發表了意見,極力為造反派撐腰打氣,而且露骨地批駁了周恩來對外交部運動所一再堅持的觀點,說﹕有人說你們方向、路線錯了,揪陳的大方向當然對。我看沒有什麼過火的地方。文革小組對革命派總是支持的!並公開挑動造反派去奪屬於中央的外交大權,說﹕部黨委的班子沒有動吧?這麼大的革命,班子不動還行?!那麼“文明”啊?這是幹革命!王力在接見之後,還幸災樂禍地對手下的人說﹕總理可能要緊張,緊張一點也好。

周恩來在看到王力的這篇講話後,感到問題嚴重,因為不僅會對眼下的亂局火上澆油,而且還是一個危險的政治信號,矛頭明顯是衝著他來的,看來一場政治上的較量已經不可避免。不過,他還是試圖先禮而後兵,盡量化解來自中央文革方面的尋釁,避免與其正面衝突。為此,周打電話給中央文革查問此事,並將一份印有王力講話的傳單,批給康生、王力,提議三人在一起“談一談”。

然而,周恩來的這一舉動卻被中央文革一干人視為軟弱可欺,根本不予理睬。本來,王力在講話之後,知道自己闖了禍,曾向江青、陳伯達作了匯報。但江、陳卻為王力撐腰,誇他講得好。康生也表態支持王力,認為他的講話“同主席的精神是一致的”。 這樣一來,王力有恃無恐,根本不把周的提議放在眼裡,任其“八?七講話”大量散發,傳播全國。王本人也因此而獲得了“王八七”的雅號。

在這種情況下,周恩來只好被迫應戰了。經過多年政治鬥爭的磨練,他深諳政治上的攻守之道,因此並不急於反擊,而是採取後發制人的辦法,在固守自己防線的同時,不動聲色地等待出手的時機。為此,周以身作盾,傾全力保護陳毅。迫於形勢,他不得不同意外事口召開已經拖延多時的批陳會議,但與外交部的造反派“約法三章”,堅持不能把“打倒陳毅”的口號強加給中央,要幾派聯合起來開,不許搞侮辱人格的變相武鬥,並一定要親自出席批判會,到場坐鎮保駕。

比如,在外交部召開小範圍的批判會時,已經來到會場門口的周恩來得知會場內掛有一條“打倒三反分子陳毅”的大標語時,當即拒絕入場,抱臂站在炎夏的烈日之下,堅持要求撤除這條標語,整整僵持了一個小時,直到造反派撤掉後才入場。幾天後,在人民大會堂召開萬人批陳大會的過程中,造反派又採取突然襲擊的方式,從二樓吊下一條“打倒陳毅”的大標語。周氏見狀,隨即帶領陳毅退場,以示抗議。

八月二十七日凌晨,周恩來在已經十八個小時連軸轉而不得喘息的情況下,又強打精神接見外事口的造反派,談批陳問題。造反派不聽勸阻,執意堅持要按照他們所開的條件批鬥陳毅,否則就要攔截陳毅的汽車,組織群眾衝擊會場。對此,周實在忍無可忍,憤然表示:“你們誰要攔截陳毅同志的汽車,我馬上挺身而出!你們誰要衝擊會場,我就站在人民大會堂門口,讓你們從我身上踏過去!”這天,由於連日勞累和過於激憤,周恩來的心臟病發作,終於病倒下來。

周恩来对大饥荒的推波助澜


  (1)周恩来对于各地大量死人和农民缺粮是知情的

  1958年冬就出现了饿死人的情况,1959年春天饿死人更多。也就是说1959年春天,大饥荒已经全面出现。面对成千上万的农民在死亡在线挣扎,执政者在粮食上没有采取应急救助措施,反而继续从农民口里剥夺粮食,继续出口粮食。

  国务院秘书厅1959年4月6日,送上了山东、江苏、河南、河北、安徽五省缺粮情况的报告,4月9日,又送上了15省春荒情况统计表,说有2517万人无饭吃。

  早在1959年1月至2月,中共中央和国务院连续收到了大量的群众来信,反映河南省东部的夏邑、永城、虞城、柘城、鹿邑等县发生大量的浮肿病人和死人情况。  1960年2月,江苏省省委向周恩来报告,全省城市浮肿病患者就有12万多。农村的的情况比城市更为严重。

  1960年初,周恩来收到有关部门转来的安徽省一个政协委员的来信,信中反映安徽省和县、无为县饿死人情况。周恩来于3月29日致函安徽省委书记曾希圣,要求查明情况后回复。

  信件全文如下:

  希圣同志:

  转上一信,请阅后派人前往两县一查,也许确有此事,也许夸大其辞,但这类个别现象各省都有,尤其去年遭灾省份,更值得注意。主席在批转山东省六级干部会议文件上,也曾着重指出这一点。请查明后复我一信。

  敬礼!

  周恩来

  一九六零三月二十九日

  周恩来并没有认真对待此事,仅是表示「也许确有此事,也许夸大其辞」。同时此信表明了周恩来知道「这类个别现象各省都有」。

  随即在4、5月份,中央组织部副部长安子文和中央监察委员副书记王从吾分别写关于信阳事件的书面报告,上报周恩来。周恩来决定成立中央工作组,马上深入信阳地区,进一步调查情况,向中央作详细的汇报。事后周恩来也只是表示「信阳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有责任。」  有人说,周恩来得知信阳事件中有许多群众被饿死,而国家的粮库就在附近,受饥饿的群众却没有一人去抢仓库时,被深深地震动了,他整整一夜没合眼。

  但是整整一夜没有合眼的周恩来又采取了那些有效措施来解决这个问题呢?有开仓放粮么?没有。相反,周恩来还采取了相反的动作,在造成几千万的死亡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杨继绳先生在其《墓碑》一书中讲述了这么一个情节:由于非正常死亡大量发生,1960年12月28日,中共河北省委向地、市党委发出密电:《关于必须及时发现和制止死人问题的紧急通知》。省委一方面要求它的下级注意解决死人问题,一方面大力催促它的下级完成粮食征购任。前者只是口头上的号召,而后者却是加速死亡的切实行动。1961年9月15日,省委召开了电话会议,要求「在政策范围内多购一些,少销一些」,「全省全年的征购任务坚决完成32.1亿斤」,并把这个指标分配到了各专区。沧州专区接到2.4亿斤的征购任务后,再向县分配下去,有的县农民的平均吃粮水平每天只有2两多一点。河北省这样做也是中央逼出来的。1961年10月5日晚,周恩来总理召开了全国粮食问题会议,他强调指出:各省务必抓紧进行征购。李先念副总理在会上还批评河北省征购任务完成得极为缓慢。10月16日,参加这个会议的省长刘子厚给在省里的领导人阎达开、李砚农、万晓塘打回紧急电话,提出「首先把征购任务切切实实地肯定下来(不是力争,而是坚决)完成33亿斤。」「我们必须向各级干部进行深入的思想工作,帮助他们提高认识,端正思想,明大义,顾大局。要了解在目前情况下,还要少吃一点,多拿一点。动员起来,做好群众工作,坚决完成今年的征购任务。」为了完成征购任务,各地区派大批干部深入农村。仅邯郸地区就派出了3638名干部下乡,分片包干抓粮食入库运动,入库粮食在增加,但农民和基层抵触情绪也在增加,他们质问:今征购任务增加了两次,为会么还要增加?在这场「粮食入库运动」中有多少暴行?多少血泪?这是可想而知的。

  宋任穷回忆:1960年10月周恩来要求继续从黑龙江、吉林调拨粮食,并询问黑龙江省,粮食是不是要紧张?并说,过去说保证不饿死一个人,现在看一看,真使人心中不安。  但是心中不安并没有影响周恩来继续征粮的决心。宋任穷还回忆到,当时他派了大批地方干部和军队干部调查黑龙江省的情况,写了不少报告。周恩来就看了19篇。但是这并不影响周恩来在1962年继续从黑龙江征收大量粮食。

  时任黑龙江省委书记的杨易辰回忆:1962年,中央给黑龙江省下达了调拨28亿斤粮食的任务。黑龙江虽说是全国重要的产粮基地,比有些省稍微好过一点,但当时的经济状况也已经十分困难,粮食非常紧张。人吃马料,马代人死,不少人全身浮肿,患肝炎的相当普遍。我主管财贸工作,负责安排全省人民的生活,既感到责任重大,也感到压力很大。1962年3月,总理到辽宁召集东北三省领导同志开会,调粮问题是一个主要议题。黑龙江省是欧阳钦同志和我参加的。会上,当总理向我提出要黑龙江省再增拨2亿斤粮食支持外地时,我就有些想不通了。觉得黑龙江已经调出了不少粮食,为国家作出很大贡献,再要多调出2亿斤粮食,实在困难太大,如果因为粮食出了问题,也无法向全省人民交代。我是个直性子,想不通的事就不容易转弯。因此,就同总理争了起来,表示对再调拨2亿斤粮食有意见,要求中央考虑黑龙江的实际困难。总理表现出高度民主的作风,他并不打断我的话,也没有强迫我执行命令,而是耐心地听我讲完,然后循循善诱地与我谈,要树立全局观念,服从大局。黑龙江有困难,但其它省份更困难,很多省死了不少人,国家要拿出粮食来帮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全国上下团结一致,同心同德,才能渡过难关。每一个党员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一定要顾全大局,以党和人民的利益为重,坚决支持和执行中央的统一部署。总理的一席话,使我深受教育。我感到自己确实是考虑本地区的利益多了,想整体的利益少了。思想通了,在行动上我坚决执行了中央的调粮计划,想办法做好各方面的工作,与全省人民一道完成了调粮30亿斤的任务。

  结果却是黑龙江饿死了19万多人!

  真的拿出粮食来帮助其它省了?还是出口了?此问题杨继绳先生在《墓碑》一书对于粮食的去向分析的非常透彻,在此,笔者仅引用当时的库存粮来说明问题。

  对于当时(1960-1962)年间的粮食情况,周恩来是了如指掌的。仅仅从1960年6月到1962年9月,根据不完全统计,周恩来就粮食问题谈话就多达115次,在总理办公室退给粮食部办公厅的现在仍然保存的32张报表中,周恩来的笔迹有994处。  但是这些谈话和笔迹中可以看出,周恩来关注的主要是城市粮食供应,然而死亡几近都在农村!显然周恩来考虑的是政治影响而非人的生命,城市人特别是几个类似北京的大城市如果饿死人,一旦传播出去,政治影响不可估量。但是农村即使饿死人,但是由于地处偏僻,在中共当时的封锁体制下,很难象大城市那样容易传播出去。1961年8月23日至9月16日,中共中央在庐山召开工作会议。周恩来在会上作关于粮食问题的报告,涉及估产、征购、销售、调拨、进口和集中运输的等多项议题,唯独没有提到甚至也无建议:开仓放粮!

  当时的库存到底有多少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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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千万人是守着几百亿斤粮食库存饿死的!

  周恩来无需说什么大话,只要下令开仓放粮就可以了!而在个别地方,确实有地方官员开仓放粮而导致本县死亡人数大大低于邻县!  就连信阳那么死亡严重的地方,都没有运粮进来!后来还是信阳自己库里的粮食解决的!  而作为罪魁祸首之一的吴之圃在67年因病去世时,周恩来竟然还提出要为他举行追悼会!  可见当官和老百姓在周恩来的心目中是不一样的。可见为了调粮到中央,为了出口,为了其它,但不是为了救人命,周恩来谎言说尽!

 (2)周恩来仍然决定卖粮食换黄金

  应当说,当时很多的决策是毛泽东或者当时的体制决定,周恩来并无太多主动权。例如在造成如此重大死亡的大饥荒原因之一就在与不准老百姓逃荒!根据杨继绳先生在《墓碑》一书的记载,地方官员根据1959年3月颁布的《关于制止农村劳动力盲目外流的紧急通知》,制止百姓逃荒,公然将农民困在家中饿死!而此文件正是周恩来根据根据郑州会议精神亲手改写制定的!  显然这是针对当时饥荒日益严重,百姓逃荒事件剧增而出台的。此事如果完全算到周恩来头上是不公平的。

  但是并非说明周恩来手里毫无一张牌可打!

  正当各地大量饿死人的情况下,周恩来决定要以粮食换黄金,而且就在死人最严重的1960年开始。当事人回忆说:

  1960年,我国财政赤字已经高达80亿元,但为保证最低限度的国计民生的需要,还必须从国外进口大量小麦。在严重危机面前,如果我国在国际市场抛售黄金,以解决外汇紧缺问题,也不是不可以的,但周总理不赞成这样做。他说,黄金不能卖!我们要以黄金作后盾。他强调,在外汇的使用上,我们花一个美元都要认真考虑考虑!周总理这种一心一意为国家、为人民的利益着想的崇高思想质量,使我们感动不已。事隔这么多年后,每当我想起他这两句言简意赅铿锵有力的话,仍然感慨万千。在周总理直接过问下,我们不仅没有卖黄金,而且还利用金价比较便宜的机会,每年买进几十万两黄金。年年买进,一直买到1970年。这些黄金都是用专机运回国内的。」

  一两是1.613盎司,当时黄金价格是一盎司约为40美元,当时汇率为一美元对2.4618元人民币,粮食价格大米约为0.2元人民币每公斤,10万两黄金就需要近1亿公斤大米!且不说具体的粮食用量,但是这个决定本身就是极其荒诞无比!而且1961年也还是如此买进!1961年发生了什么?

  1961年,粮食部陈国栋、周伯萍和国家统计局贾启允三人受命,让各省填写了一个有关粮食和人口变动的统计表,经汇总以后,全国人口减少了几千万!这份材料只报周恩来和毛泽东两人。周恩来看到后通知周伯萍:立即销毁,不得外传。周伯萍等三人共同监督销毁了材料和印刷板。事后周恩来还打电话追问周伯萍:销毁了没有?周伯萍回答销毁了,周恩来才放心。

  对于事无巨细,事必亲躬的周恩来,可以理解不能违背中央政策不开仓放粮,不能违背中央政策制定制止农村劳动力盲目外流的中央文件,但是卖粮食换黄金却是周恩来一手决定的!是钱重要?外汇重要?还是人的生命重要?!作为一个泱泱大国的总理,对于本国人民的死亡是如此的麻木,而对于那些死亡的证据又是如此的敏感保密,这个是何等的讽刺!

  从中央到地方,从毛泽东到周恩来,在到地方大员,庐山会议后,从官方文件、领导人讲话和新闻媒体,众口一词地宣传「自然灾害」,不再像1959年那样,把大批人因饥饿而死说成是瘟疫流行。  1960年10月29日,周恩来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说:「这样大的灾荒那是我们开国十一年所未有的,拿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来说,二十世纪记事起,也没有听说过」。

  从好处着眼,是维护大局,是防止党的分裂,但是如果从官场进退,政治沉浮、个人得失等角度来看,周恩来等顺从毛泽东的意志,明明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丝毫不敢进言,而是推波助澜,落井下石,共同把灾难推向极端。

  清扬 等,共识网


2013年11月24日 星期日

毛說:你總理無非是有幾個條子存在江青手裡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選載(29)


明鏡編者按:《中國社會科學報》2013年10月14日刊登了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當代中國研究所所長李捷題為《駁<晚年周恩來>對毛 澤東的醜化》的文章,旅居紐約的學者、《晚年周恩來》一書的作者高文謙,隨即發表了反駁文章《中国若进步,必须彻底批毛》。這將十年前出版、引起巨大轟動 的《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再次引入人們的視野。在毛澤東冥誕120周年即將來臨,對毛澤東的評價之爭更加激烈之際,重溫和反思該書所披露的毛周二人 在各自生命的最後十年、也是對中國命運至關重要的“文革”歲月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確有參考價值。這部著作,多位中共高官儘管並非都同意其觀點,也都承認,其史料“没有编造”。明鏡新聞網繼續選載部分章節。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

在天下大亂的日子裡,周恩來的處境也很不好過。這年夏天,在“伍豪事件”餘波蕩漾的同時,社會上掀起了打倒外交部長陳毅的浪潮。在這背後,倒周的勢頭暗潮洶涌,呼之欲出。為此,他不得不在支撐危局的同時,為自己在政治上的生存而掙扎苦戰。

周恩來很清楚,由外事口發起的這股倒陳浪潮是衝著他來的,完全是中央文革一干人在幕後挑動的結果。而他本人的命運完全掌握在毛澤東的手裡,朝不保夕,隨時可能被拋出來,落得和劉少奇、陶鑄等人一樣的下場。在這種情況下,周的精神壓力很大,整日提心吊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精神準備。鄧穎超甚至把裝有洗漱用具的挎包掛在門廳的衣帽架上,以便一旦出事時,可以隨身帶走。

不過,讓周恩來稍稍感到寬心的是,毛澤東此時還沒有拋出他的意向,在應付亂局方面還得依靠他。但是,這並不能完全打消周心裡的憂懼。因為如果一任江青等人在打倒陳毅的問題上大搞下去的話,很快就會禍及他本人,最終逼迫毛在既成事實面前作出選擇。到那時,毛澤東的態度就難說了。陶鑄被打倒的情況就是前車之鑒。

周恩來本來就是一個政治生存慾望極強,善於擺脫困境,化險為夷的老手。這次,他更是使出渾身解數,設法渡過眼前的這場劫難。他深信只要他本人站穩立場,在政治上堅決跟著毛澤東走,毛就不會允許別人動他。這樣,就可以釜底抽薪,化解眼前的困境。關於這一點,周本人曾幾次對外事口的造反派這樣說過﹕我不怕打倒!幹了幾十年革命還怕這個?除非我自己摔交,走向反面。 又說,我要是不緊跟毛主席,你們不打我也得倒;我緊跟毛主席,你們打也打不倒。

兩個月後,當這場風波終於逐漸平息下來的時候,周恩來有意當著中央文革一班人的面對造反派說﹕我知道有些人專門對我進行研究,把我歷史上多少年的東西都找出來。我倒要感謝他們,如果是“好意”給我提出來的話。入黨四十六年來,我犯過不少錯誤,但是,我最終是跟著毛主席走的!要做到老,學到老,改到死,跟到死,一直跟到最後一刻。

另一方面,周恩來對策動這場風波的幕後主使江青刻意低首下心,隱忍退讓,避其鋒芒,以政治上的太極軟功來化解她咄咄逼人的攻勢。這是周氏自文革發動以來最為難熬的一段日子。一方面,天下已經大亂,他每天都為應付亂局而忙得焦頭爛額,就是回到家中仍然無法休息,因為當時中南海已經被各大造反派組織組成的“揪劉火線”團團圍住,牆外的高音喇叭晝夜喧囂不停。

與此同時,周恩來又不得不為自己在政治上的生存而苦戰,處境狼狽,飽受煎熬。當時,在由清一色的文革派所組成的中央文革碰頭會中,周十分孤立,經常遭到江青組織的集體圍攻。江青更是擺出女掌櫃的架式,對他隨意訓斥、辱罵、奚落,有些場面連在場參加圍攻的人都看不下去。但是無論江青怎樣撒潑,對他當眾羞辱,周氏都始終咬緊牙關,默默忍受下來,絕不逞一時之忿去刺激江青,讓她找到對他下手的機會。

據當時擔任空軍司令員、軍委看守小組組長,並開始參加中央文革碰頭會的吳法憲回憶說﹕這一段是總理最苦悶的時期,他那時情緒不高,很沉默。在碰頭會中,總理孤家寡人,江青很凶,動不動就拍著桌子批總理,多次威脅說﹕你周恩來不要忘記,要不是我保你,你早就被打倒了,並要大家表態。當時沒有什麼人為總理講話。總理總是一聲不吭,很可憐,叫人看不下去。我當時既佩服總理真有涵養,又為這樣一個老革命落到這步田地感到心寒。

其實,吳法憲並不大了解周恩來這樣退避忍讓的心機,倒是毛澤東明白這一點,同時也覺得江青鬧得太不像話,於是傳話關照周說﹕你不要怕江青,她不對的,你要挺起胸膛跟她鬥。對江青,對的我支持,不對的我反對。你總理無非是有幾個條子存在她手裡,你就怕這個?

這裡,毛澤東一語道破了周恩來的心病,並將了他一軍。不過,毛似乎忘記了他本人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實際上,正是由於毛的放縱和對“伍豪啟事”的態度,江青才敢騎在周恩來的頭上大發雌威。對此,周心裡有難言之苦,不便明說,因為他太了解毛的為人以及毛、江兩人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了。如果真的按照毛所說的話去做,挺起胸膛跟江青鬥,到頭來很可能落得和陶鑄一樣的結局。

2013年11月23日 星期六

“七二0事件”對毛澤東不啻是當頭一棒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選載(28)


明鏡編者按:《中國社會科學報》2013年10月14日刊登了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當代中國研究所所長李捷題為《駁<晚年周恩來>對毛 澤東的醜化》的文章,旅居紐約的學者、《晚年周恩來》一書的作者高文謙,隨即發表了反駁文章《中国若进步,必须彻底批毛》。這將十年前出版、引起巨大轟動 的《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再次引入人們的視野。在毛澤東冥誕120周年即將來臨,對毛澤東的評價之爭更加激烈之際,重溫和反思該書所披露的毛周二人 在各自生命的最後十年、也是對中國命運至關重要的“文革”歲月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確有參考價值。這部著作,多位中共高官儘管並非都同意其觀點,也都承認,其史料“没有编造”。明鏡新聞網繼續選載部分章節。




《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作者高文謙


1967年7月14日,毛澤東乘專列抵達武漢,下榻東湖賓館。

根據毛的決定,先期赶到的周恩來暫留武漢,根據中央確定的解決武漢問題的方針,做軍隊的思想轉彎工作。周隨即召開武漢軍區師以上幹部的會議,連續聽取支左情況的匯報,苦口婆心地勸說陳再道、鍾漢華等軍區領導主動承認錯誤,把抓的人放了。為了打消他們的思想顧慮,他還對陳、鍾交了底,說﹕要你們作檢討,不是要打倒你們,而是要保你們,並轉告他們﹕臨行前,主席說,走,到武漢去,保陳再道去。

隨後,周恩來按照中央確定的口徑,作了總結講話,在肯定了武漢軍區抓革命、促生產成績的同時,指出武漢軍區在支左中犯了“方向路線錯誤”;並為此承擔了責任,說軍區解散“工人總部”,是受了他一次講話的影響;要求軍區在支左中要支持造反派,盡快實現兩派的大聯合,穩定武漢的局勢。周知道這樣一來,將會給武漢軍區造成很大的被動,需要一個思想轉彎的過程,特別強調要維護軍區的威信,並表示“工人總部”翻身以後,可能對另一派群眾組織“百萬雄師”進行報復,這個工作由中央來做。

在好不容易說服陳再道等人同意作出檢討後,周恩來準備返京,臨行前他已經預感到武漢軍區思想轉彎工作的難度很大,再加上在政治上唯江青馬首是瞻的謝富治和同來的王力對整垮陳再道和武漢軍區也不會善罷甘休,弄不好會惹出亂子,所以他又再三叮囑謝、王二人,要堅決按照毛澤東的指示,妥善做好軍區廣大指戰員的思想工作,促進兩派的大聯合,注意維護軍區的威信,在部隊沒有轉過彎子之前,不要輕易把中央解決武漢問題的方針透露出去,以免在群眾中造成思想混亂,激化矛盾。

但是,謝富治、王力根本不聽周恩來的勸告。七月十八日晚,他們前腳送走了周氏,後腳就去了當時尚未平反的“工人總部”所在地,佩戴他們的袖標,視察據點工事,慰問武鬥致傷人員,並發表演講,把中央解決武漢問題的方針和盤托出,宣稱武漢軍區支左的大方向錯了,“工人總部”等組織是革命左派,而“百萬雄師”則是保守派。謝、王這天晚上的活動,對於原本已經劍拔弩張的武漢局勢來說,無異是火上澆油,挑起了兩大派組織的激烈對抗,成為爆發“七二0事件”的導火索。

第二天,被封為革命左派的“工人總部”等造反派組織興高彩烈,敲鑼打鼓,在武漢三鎮到處用高音喇叭廣播謝富治、王力二人的講話錄音。而被打成保守組織的“百萬雄師”則群情激憤,把對中央解決武漢問題方針的不滿集中發泄在王力身上,當天聲討王力的大字報、大標語貼滿武漢街頭,並要求與王力當面辯論,討回公道。但王力置之不理。在這種情況下,“百萬雄師”一派組織被徹底激怒了。

七月二十日,“百萬雄師”這一派採取了更加激烈的行動,憤怒的人群衝入武漢東湖賓館中離毛澤東住地只有一箭之遙的地方,把王力揪到軍區大院,痛打了一頓。隨後,“百萬雄師”一派群眾和駐武漢部分官兵舉行了聲勢浩大的武裝示威遊行,高呼“百萬雄師過大江,牛鬼蛇神一掃光!”“王力把矛頭指向中國人民解放軍,罪該萬死!”“周總理到武漢,王力靠邊站!”等口號,史稱“七二0事件”。

武漢軍民這種企圖迫使中央改變態度的大規模抗爭,結果卻適得其反,正好給了林彪、江青聯手進一步大做文章的口實。事件發生的當天,林彪便在北京以接班人身份親自召集緊急會議,一口咬定這是陳再道搞的“反革命兵變”,企圖“謀害主席”,聲稱情況危急,必須對武漢採取斷然措施。周恩來則和江青一樣,更擔心毛澤東的安全問題。鑒於局勢已經失控,周提議要毛立即離開武漢,轉移到上海去,並且自告奮勇重返武漢救駕,平息事態,做好事變的善後工作。

“七二0事件”對毛澤東來說,不啻是當頭一棒,完全打亂了他原來準備就地解決武漢問題的設想,而且期待已久的重游長江的計劃也隨之泡湯。儘管毛不大相信林彪所說的這是陳再道預謀發動的一場“兵變”,但是憤怒的人群來勢洶洶,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揪走王力作為人質,強迫中央改變解決武漢問題的方針。這種公然對抗中央的行動,還是令毛受到不小的震動,產生一種草木皆兵的感覺。

在這種情況下,本來已經開始有心結束文革運動的毛澤東思想上又出現了一個反復,對當時的局勢作了異常嚴重的估計,認為自己進了“賊窩子”,右派正在進行反撲,現在不單是武漢的問題,而是全國的問題。 在這種判斷的驅使下,從來不坐飛機的毛接受了眾人的勸說,在周恩來的安排下,趁夜色匆匆忙忙地飛離武漢,前往上海避難。

毛澤東這種對時局的嚴重估計,對本來已經大亂的局勢更是火上澆油,給了林彪、江青對武漢軍區大興問罪之師的尚方寶劍,後來喧囂一時的“揪軍內一小撮”的浪潮便由此而來。在處理武漢“七二0事件”的問題上,林、江二人一唱一和,彼此有著共同的利益﹕林彪想通過整垮武漢軍區來懾服軍中原四方面軍的眾多將領,為他自己以後全面執掌軍權立威;而江青則想藉此殺一儆百,迫使軍隊在支左中聽命於中央文革,協助各地的造反派掌權。

為此,林彪親自出馬,主持召開中央文革小組會議,把“七二0事件”定性為“反革命暴亂”,決定在北京召開百萬人的群眾集會和在全國各地舉行三軍武裝遊行,聲討“七二0事件”。林彪並決定親臨大會,稱這樣做“目的在於增加左派的威力,打擊右派的氣焰”,提出“應當壯大聲勢,並使這個聲勢擴大到全國去。”

中央文革則積極配合,從七月下旬開始,分別向各地造反派組織吹風打招呼,稱當前文革運動的重心已經從地方轉向軍隊,“揪軍內一小撮”是兩個司令部展開最後決戰的“新階段”。與此同時,中央文革開動了所有的宣傳機器,連篇累牘地發表“揪軍內一小撮”的新聞報道和社論文章,指稱“這是鬥爭的大方向”。各地的造反派則聞風而動,到處衝擊軍事機關,揪“陳再道式的人物”及其“黑後台”。這樣一來,局勢愈發不可收拾。

應該指出的是,目前大陸官方把造成上述亂局的責任完全算在林彪、江青的頭上並不公道,實際上禍首仍是毛澤東。

中央党校专家解答周恩来之谜



对周恩来的评价,综观各种见解,可归为三类:一是以中国官方为代表,努力塑造周恩来光辉形象;其次是民间犹爱周恩来的某些人,认为周恩来有人情味。三是把周骂得一钱不值,指他卑鄙无耻、毫无人性,在毛泽东面前摇尾乞怜,为虎作伥。曾任毛私人医生多年的李志绥就说周在毛面前低声下气,是个人格低下的人。这三种评价都可以用到周恩来头上,各自都可以找到一些事例来印证,但都不能对矛盾现象自圆其说。笔者经过近二十年的怀疑思考和材料收集,觉得可以对周恩来的矛盾现象,做出综合解释了。为着行文方便,将基本上依照历史本身的行程,进行分析。

【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之谜】

一九二四年,周恩来从法国途经莫斯科回国抵达广州。他一到广州,就被任命为刚成立的黄埔军校政治部代理主任(不久便是正主任)兼国民革命军第一军政治部主任,军衔为中将。周时年二十六岁,可谓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他到底何德何能,出国所谓留学数年,归来便获如此重任?

其实一切的关键在于周恩来归国途中,怀里揣着一封推荐信。写信人是第三国际执委书记、斯大林密友、保加利亚共产党领袖季米特洛夫。收信人是当时苏联派到中国协助孙中山训练军队、建立黄埔军校的鲍罗廷。鲍罗廷一见此信,二话不说,就任命周恩来担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兼国民革命军第一军政治部主任,并授中将军衔给这位从未上过战场的青年人。

季米特洛夫当时还是世界共产党情报局主席,周恩来恰恰是中共特务组织创办人。他在法国以及在德国留的什么学,受的甚么训,不是十分清楚吗!对第三国际来说,周恩来是操纵中共的工具,而对中共来说,周是第三国际的代表。当时中共完全受莫斯科和第三国际控制,他们赏识谁,谁就能在中共占据要津,这已是公开的秘密,就连中共党史也无法遮掩这一事实。

周恩来旅欧期间除了成为季米特洛夫亲信之外,还利用旅欧支部,建立了以他为首的帮派体系。这一帮派体系对他一生的重要性,我们只须看看名单就知道:朱德、叶剑英、邓小平、陈毅、李富春、李立三、李维汉、聂荣臻、蔡和森(归国后任政治局委员、一度任中央书记)、恽代英(归国后任中共广东省委书记)、陈延年(陈独秀之子、广东区委书记)、向警予(蔡和森之妻,归国后任政治局委员)、蔡畅(蔡和森之妹,中央委员)。(上述名单凭记忆所及)


【不倒翁之谜】

国共合作破裂,蒋介石在上海对中共大开杀戒,中共开始公开筹建自己的武装力量。周恩来的背景和作用,就变得异常重要起来。他遵照第三国际指示,和朱德、贺龙、叶剑英等策动南昌起义(在这之前,周恩来领导的中共广东省委已经下设军事部,因此中共军队的真正创始人是周恩来)。不久,毛泽东搞了秋收起义。毛的草根性和自发性,使他选择到偏避山区占山为王。

周恩来遵循第三国际指令去攻打广州,仅至半途,人马已损七八成,余部只好由朱德率领去井冈山借毛泽东地盘躲避。周恩来仍去上海、广州等大城市策划城市暴动、搞暗杀。按苏联观点,社会主义革命要取得成功,只有发动城市起义。周恩来虽然屡战屡败,人马十损其九,却始终坚定不移执行第三国际的指示,斯大林对毛泽东盘据山区非常不满,指责其是 “富农路线”。周恩来奉命从上海赶去江西瑞金,亲自坐镇,派陈毅夺了毛泽东兵权,撤了毛的职务并逐出政治局。盲从斯大林的结果,连江西根据地也瓦解了,不得不撤转移,进行长征。由于连打败仗,士气低落,人心涣散,每天都有大量士兵开小差。十万人的队伍跑到遵义,只剩下二万人,这支队伍面临彻底瓦解。

中共每次出现重大失误都有人被抛出当替罪羊。第一次是陈独秀,第二次是瞿秋白,第三次是李立三。二、三次左倾路线的具体领导人和执行者都是周恩来,但他在党内的地位丝毫未动摇。至于这第四次所谓王明路线,周在军事上的责任更大。奇怪的是,毛泽东和王稼祥在遵义会议发难时,矛头直指博古,未伤及周半句。

周恩来在遵义会议上,起先只是做和事佬,让剑拔弩张的双方心平气和讲话,会议开了一天一夜之后,到第二天,周恩来转而支持毛泽东。新成立的领导核心三人军事小组中,周恩来依然名列其中。排名顺序是毛泽东、王稼祥、周恩来。周恩来垮不了的原因,查看一下参加遵义会议成员的名单就知道,周恩来的势力几乎占了八九成,毛泽东如同时挑战周恩来肯定赢不了,说不定自身还要遭遇厄运。再说,即使他能赢,所赢的结果,只能是这支溃不成军的部队一分为二,变成周恩来的军队与毛泽东的军队,那同样意味着大家都将被蒋介石消灭。其次,这支军队需要苏联物资上的援助,要使这份外援不断,领导层必须要有莫斯科信得过的人。

毛泽东果然不负众望,取得长征胜利。胜利的得来并非像中共所宣扬吹嘘的那样,是由于毛的英明指挥,毛确实也打了一二次小胜仗,但最终能摆脱蒋介石围追堵截,靠的是心狠手辣的大阴谋。长征起先的意图是兵分两路,突围到新疆或内蒙古中苏交界处,在那儿背靠苏联建立根据地。蒋介石当然不会让中共图谋得逞,马不停蹄沿着中共的逃跑路线围追堵截。毛接手指挥权后,以党中央名义电令红四方面军,继续按原定计划北上,还装模作样约定了会合地点,使红四方面军行踪完全暴露,吸引了蒋介石调军围追,他和周恩来却悄悄溜向陕北延安。张国焘所率领的红四方面军,在人数上比毛的红一方面军要多得多。被骗作诱饵的红四方面军几乎全军覆没。毛、周为了遮掩自己的卑劣用心,反过来倒打一耙,说张国焘擅自率军逃跑,另立中央,给张国焘安上个阴谋家名号。

毛泽东到延安脚跟甫稳,喘息方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王稼祥踢出局。毛不相信来自莫斯科的人,但对两虎共存的局面来说,又必须要有一个能起缓冲作用的中间人物,这个人物既不能与莫斯科关系太深,(太深毛泽东不信任),又不能有自己的势力和组织系统(周恩来不放心),但在党内却要有相当资历。毛泽东挑选了刘少奇,刘原先一直从事地下工作,地下组织已基本上被蒋介石捣毁,他与毛共过事,到过莫斯科开会,在党内无自己的势力,却有相当资历。这是一个可以充当中间人的角色。毛把刘少奇扶植上来之后,经过数年经营,曾打算清洗一批周恩来的势力,这就是所谓的延安整风运动。对于这场半个世纪前的整风运动,中共直到至今讳莫如深,有关档案拒不公开,至今只传闻周恩来在整风时作过检查,看来他的实力并没有受到重创,因他的地位依然稳固如旧。


【刘少奇最恨谁?】

直到如今,海内外舆论仍把中国文化大革命看作毛泽东与刘少奇之间的权力争斗,或者是毛泽东路线与刘少奇路线的斗争,如果真是这样,文化大革命开始半年,刘少奇就被打倒了,毛已取得了权力斗争的胜利,为什么迟迟不结束文化大革命,一直持续到他去世,由别人来结束?如果持续的目的是铲除刘少奇的残余势力,为什么被打倒的各级干部,在林彪垮台后绝大多数都“解放”,重新被起用?

把文化大革命看作毛刘之间的斗争,显然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还有:头号走资派刘少奇被交给红卫兵狠斗乱打,最后惨死狱中;二号走资派邓小平却被保护起来,下放在江西农场养老;三号走资派陶铸下场和刘少奇一样;四号走资派谭震林大闹怀仁堂,当面拍桌骂江青,却安然无事。这些现象又该如何解释?根据上文所述,免受红卫兵疯狂冲击的都是周恩来嫡系。俗话说,打狗看主人。毛泽东如对周的嫡系也同样毫不留情,那等于是同周及其派系公开决战,毛可把刘少奇轻易置于死地,却无把握能击垮周的势力。因此不能不有所忌讳,只能借打刘余风,顺势扫一下周的阵营,不敢直接对阵开战。中共直至如今仍羞羞答答不愿公开承认毛周之间在文革的争斗,甚至很荒谬地坚持说周是毛的亲密战友。他们如此宣扬时,显然忘了这是有损于周的 “光辉形象”的。

毛发动罪恶的文化大革命,周始终是他的亲密战友,岂不同样罪责难逃!可是他们也无法为了周的 “光辉形象”,去宣扬他和毛之间的冲突。因为在文革中,周恩来确实做了大量支持维护毛泽东的事。他只在一个地方竭力抵抗毛:即全力维护他那帮派体系的地位和权势。这是他至高无上的原则。为了这一原则,他可以迎合毛泽东,也可以抵抗毛泽东。为了这一原则他可以牺牲任何社会正义与理想。至于这帮派体系之外的人,因他这一原则遭受牺牲更是不在话下。在刘少奇问题上,最清楚不过地暴露了他这个有着 “光辉形象” 的 “伟人”,实际上是个权欲私心极重、保护自身第一、而又性格懦弱的人。

如前所述,刘少奇在中共党内并没有自己的帮派势力,他是靠毛提拔又大肆吹捧毛起家的,文革中打倒他及其叛徒集团也仅仅六十一人,其中地位最高的只是中央书记处书记兼北京市长彭真和原任公安部长、文革前调任总参谋长的罗瑞脚。其余大多属文教宣传系统。刘少奇凭这几个毫无实力的人马就反毛泽东,莫非利令智昏?或者他反毛只是毛的猜疑从而蒙受沉冤?据目前所掌握的材料,刘少奇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反毛,但架空毛的举动确实已有数年。大跃进失败,全国陷入大饥荒后,61年召开七千人大会。会上刘少奇虽然未点名,却直截了当地说领袖不是神,也有犯错误的时候,我们不应该盲目跟随,喊万岁是封建主义等等。毛被迫在这次会议上作了检讨,并宣布退居二线,不再过问经济问题。

文革前,毛想把姚文元的文章放在《人民日报》或《北京日报》发表,被置之不理。这表明刘、彭已不把毛放在眼里。与光杆司令相差无几的刘少奇哪来的这份力量,竟能迫使毛泽东收敛气势,处于半退隐状态?结论很简单,刘脱离了毛的阵营,和周恩来结成了联盟。(六零年后,邓小平把中央书记处工作全部交给副手彭真处理,自己一心玩桥牌,在政治局会议上一言不发,坐得离毛远远的。这表明周派早就预谋让刘少奇充当与毛直接冲突的马前卒)。他们俩结成联盟,中央高层权力就基本被控制住。

七名政治局常委之中,毛只剩下林彪一个死党,而林彪自建国以后,几乎从不过问政治,政治局会议极少参加。一个原因是他脊髓神经受过枪伤,身体十分虚弱,怕风怕光怕冷怕热,另一方面他深知伴君如伴虎,自己又有功高震主之嫌,不如退避三舍。如此,在政治局常委之中,毛实际上成了孤家寡人。至于军队中的势力,刘少奇虽没有半点,但周恩来却至少和毛泽东旗鼓相当。而在八大元帅之中,周恩来的势力远大于毛泽东。(原是十大元帅,毛在庐山会议砍去了他的忠臣彭德怀,罗荣桓在文革前病逝。因此十大元帅到文革时只有八人:朱德、林彪、刘伯承、贺龙、陈毅、叶剑英、聂荣臻、徐向前)。

按照周刘的盘算,他们采取逐步架空毛的战术定可稳操胜券。在党内高级干部中,毛的威信大挫之后,刘少奇的威信逐年上升,至文革前已达到和毛并驾齐驱的地步(老百姓家中挂的领袖头像也是毛泽东和刘少奇并列)。可是他们设计的棋步中,走了一步最大的错着:他们为了麻痹毛,为了遮盖自己的用心,在架空毛的同时,却在舆论方面大捧特捧、大吹特吹毛泽东。毛是个权力第一的人,他怎么会满足于舆论上做个帝王?65年窃听器事件使毛感到自己的地位危险,下决心搞文革反攻。

窃听器事件,最早是文革初期红卫兵揭露杨尚昆罪行的大字报披露的,但详情披露得不清楚,大字报只是说杨尚昆对伟大领袖毛主席搞特务手段,在毛主席的办公室安装窃听器。据李志绥的书中说,窃听器事情暴露的过程是这样的:毛的专列停在长沙车站,车上的随从人员下车到月台上散步。通信兵XX在月台上见到张玉凤,就模仿毛泽东的口音和张玉凤开玩笑,该通信兵所模仿的话是毛泽东在车厢里和张玉凤打情骂俏的话。张玉凤大惊失色,立即返回车厢报告毛泽东。毛泽东将该通信兵叫上车厢询问,该通信兵说是罗瑞卿布置的。毛再问罗瑞卿,罗瑞卿说是杨尚昆根据政治局会议的决议要求他在毛的车厢瑞安装窃听器,以便政治局成员及时了解毛主席的指示好贯彻执行,罗瑞卿并且拿出政治局有关该决议的文件给毛泽东看。毛看了之后没做声,似乎没当一回事,但回到北京就决定搞文革并说服了林彪支持他。

毛为了方便自己部署反击,以提拔罗瑞卿去当总参谋长的方式,赶走了老跟在自己身边的公安部长。罗瑞卿以为毛可被甜言蜜语蒙住,还在《红旗》杂志上发表文章大肆吹捧毛。他们以为毛被架空,自己又被塑造成毛思想的最佳继承者,如此毛将无反击之力了。他们低估了毛泽东。毛泽东精心部署的反击方式是他们没有料想到的。毛利用对手为了麻痹自己所搞的个人崇拜,借力打力,干脆走出北京,躲在上海和杭州,直接通过广播电台来发动文化大革命。毛命令中央电台广播北大聂元梓的大字报,煽动千百万无知的民众和狂热的青年造反,让全国迅速处于瘫痪状态。毛此时在民间已如同神。民众只要知道有谁竟敢不敬这位神,非蜂拥而上,咬死他撕烂他不可。为了以防万一,毛在号召全国造反的前夕,以拉练演习的名义,将北京卫戍区的部队调走,密今林彪把三十八军开入北京。

对林彪来说,不参与这场权力斗争,不调军救驾,刘周得势照样会清除他。因此林彪从六三年起也参加了神化毛的大合唱,不能让接班人的形象专利只属刘周一派。毛调兵入京,与其说真的决心同周恩来作军事决战,还不如说是摆开一个决战的架势。毛深谙周恩来的性格。果然,周恩来在出他意料的反击和毛打算蛮干的架势面前,惊慌失措一阵之后,可耻地退缩了,他选择了抛弃刘少奇,以求自保。周恩来的退缩使毛乱中求胜的险棋轻易就得逞了。俗话说,会打架的,不如不要命的。毛泽东小时候被他爹打过几次,在他念初中时还被他爹揍过。有一天,他爹又要揍他,毛走到池塘边说,你再打,我就跳下去淹死。他爹被他的眼光吓住了,从此以后不敢再打他。

这次胜利,对毛的一生极其重要,使毛尝到了破罐子破摔豁出去干的甜头,毛不按常理出牌,爱走极端,和此事件有莫大的关系。中共为周辩护的观点称,周这么做是为了顾全大局。中国那时工厂停工,学校停课,到处枪炮轰鸣打内战,死了不知多少人,哪里还有什么大局可顾?民间尚有不少平头百姓,为了捍卫刘少奇不惜丢掉性命,相比身居要津、手握大权的周恩来,谁更有社会正义、更关心国家命运?周恩来背叛了刘少奇,也背叛了众多敢于以生命作抗争的民众。所谓的顾全大局,戳穿了只是为了保全他自己和官僚小集团利益。周恩来的儒弱,毫无政治理想和为人原则,在危急关头首先明哲保身的性格,使毛泽东轻易获得了搞掉刘少奇的胜利。但毛泽东并不善罢罢休,对毛来说,只有搞垮周恩来,绝对权威的地位才能真正巩固。

因此,就在刘少奇迅速垮台的同时,毛就部署了对周的攻击,第一次是利用一个名叫“联动”的红卫兵组织,在北京街头贴大字报,揭露周恩来一九二七年“四·一二”大屠杀期间被捕后,在报上刊登伍豪(周当时代号)脱党启事以求释放。依文革时的极左政治,凡被捕发表脱党声明的,便是叛徒。对这一经历,周恩来自己是这样解释的,他被捕后,国民党士兵并没有认出他,以为他是一般党员,他的黄埔学生、白崇禧的弟弟白洋闻讯到狱中把他领出来释放了他。至于脱党启事,他说根本不知道,是他出狱之后,白洋为了对上有所交待以他名义登的。北京街头大字报所公布的叛徒材料,假如揭露的是别人,被揭露的人立刻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但揭露到周恩来头上,却是贴大字报的该红卫兵组织“联动”头头,被按上反革命罪名全数逮捕。

外界不知情的人,还将此事件解释为,毛泽东不能忍受红卫兵胡来搞到他的亲密战友周恩来头上。事实上,大字报的材料就是江青、康生提供给红卫兵的,整个事件都是毛泽东躲在杭州一手策划的。北京街头的大字报出笼之后,在江青康生的挑唆下,红卫兵还冲进中南海包围了国务院,将周恩来围困了一天一夜,无论周怎么劝说,红卫兵就是不肯撤走。结果军队中有人出来保周了(据周三年后亲口告诉到北京来访的美国记者斯诺,说军队中有人听说他在中南海被围困,就带兵入京和红卫兵发生了冲突,军队开枪打死了人)。

在杭州密切关注事态发展的毛泽东,看到有火并危险,就翻手将贴大字报和发动围攻中南海的联动头头以反革命罪抓起来,以表明他和此事件无关。这使毛泽东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周恩来在军队中势力和影响不搞掉,是不可能打倒他的。因此,毛泽东在文革中第二次搞周恩来的行动,就是通过林彪和中央文革小组王力、关锋、戚本禹提出揪军内一小撮走资派的口号,想以此把周恩来在军中的力量肃清。但遭到周恩来的军中势力激烈抵抗,大有决战之势,这就是文革中著名的大闹怀仁堂和武汉兵变。

有关怀仁堂“右派造反”事件已经广为人知,这里按下不表,我们来看看半年之后,67年夏天发生的武汉兵变。毛要军队支持地方上的左派,武汉军区偏偏支右,毛派中央文革小组组长王力到武汉发动揪军内一小撮走资派。武汉军区司令陈再道、政委钟汉华干脆把王力抓起来。他们听说毛本人也到武汉督阵,就发动几十万市民包围武汉机场,要把毛拦截下来,毛见势不妙,赶紧脱身。要周恩来出面去平息事态。周到了武汉对陈再道说,把军权交出来,跟我去北京包你没事。陈大麻子就乖乖跟着周去北京。去了之后果然没什么事。因为毛泽东见势不妙,抛出王、关、戚作牺牲品,称纠军内一小撮是毁我长城,要王关戚 “还我长城”,这三个傻瓜就被投进监狱了。

揪军内一小撮虽然放弃了,但军内的分裂已经形成,为了平息和安抚军界,也为了巩固“四人帮”的地位,毛只好以牺牲林彪来换取军队团结。军队中的运动搞不成,毛就动脑筋在舆论上搞跨周恩来,这就是批孔批周公的由来。但同样是以毛的失败告终。周是如何粉碎毛的进攻的,这方面材料中共丝毫未透露。因而海外舆论就把毛的被迫退让看作是江青瞒着毛在搞周恩来,把罪名全泻到江青头上。其实江青在受审时已一语道破:“我是毛主席的一条狗,他叫我咬谁,我就咬谁。” 第三次反周,毛动用江青亲自出马。毛此时手中的大牌已出尽。而周恩来只是炮制了《红都女皇》事件作为反击,江青落得个里通外国,出卖党和国家机密的罪行,立刻威信扫地、气焰难再。

毛的取胜仅仅靠天相助,比周多活了八个月,但他还是无力也无足够的时间全扫周的势力,只是打倒了邓小平。这场胜利且又是那么短暂,毛一死,接管天下的还是周的势力。所以说,毛周争斗的结果,最终取胜的还是周恩来。然而,无论作为人还是作为政治家来说,周恩来真的胜利了吗?不少人为周辩解道,当时周若同毛公开对抗,不但保不了别人,连他自己也要垮台。可是至少从目前公开的事实来看,根本不应得出这种结论。

从毛在文革中多次想打倒周恩来,却不能成功来看,我们完全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他若多分勇气,多为全民族利益着想一下,而不是为虎作伥,中国百姓何至于遭受十一年之久的文革苦难!假如周同刘少奇一样也迅速垮台,文革也可早早结束,可偏偏这个怯懦的人又拥有那么大的权势,两军相持不下,民众陪绑陪斩十一年。周恩来一生如有后悔,定会后悔抛弃刘少奇,作可耻退让吧!刘少奇惨死狱中之际,口里叫骂、心中最恨的恐怕不是毛泽东,而是周恩来吧!


【周恩来的演技】

一九七零年夏在庐山召开的中共九届二次会议上,毛泽东突然借故批判陈伯达,并株连林彪,向与会者传递了毛对林彪不满的信息。会议结束后,周恩来并没有马上返京处理事务,而是留了九十九名党政军高级干部下来,听他讲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的报告。会上周不谈当前形势,却回顾历史,披露了当年派陈毅去夺毛泽东军权的事实。

这段历史与会者毫无所知,他们一直以为周是毛的亲密战友,现在听到周抖出这段往事来,极为震惊。当然周在抖出之前有段引子,说毛泽东思想用词虽然通俗易懂,但学一遍二遍是不能真正理解的。然后就交待了自己曾犯过的严重错误,最后总结自己犯错误的根源,是由于年纪轻轻就当了大官,官瘾重,怕违背莫斯科指示丢官,就盲目执行莫斯科路线。周恩来称这是他一生中最严重的教训。周恩来在这次讲话中,明的方面至少披露了二条信息:他在党内的地位曾高于毛泽东;他和毛泽东之间有过严重的过节。当时令听众吃惊的是,周使用了“做官” 、“官瘾”之类的词,此类词在中共建国后通常只被使用在旧社会的官僚头上,也就是只被使用在敌人头上,共产党称自己的官为干部。这种禁忌直到七九年底才打破,那时《光明日报》发表一篇文章标题是《不可按长官意志支配经济》,引起举国轰动。轰动的不是文章的内容,而是标题中的“官”字,百姓说这下不得了,共产党干部也被称为官了。因此这篇谈尊重经济规律的文章,居然在全国起到了精神解放的作用。此后,老百姓用官来形容共产党,已成流行词汇,不觉有什么特别了。可以想见,周恩来七零年在讲用会上使用这一词作自我批判,听众会吃惊到何等程度。

表面上看来是周恩来严于自责,但在座者都是中央委员,都是官场上混出来的,头脑岂有如此简单?且周恩来挑选留下的听众都是实力人物,充充门面的工农兵委员,他是不会邀请他们来听此报告的。好几年之后,一位在场的听众、某军区头头回忆此事时说:“我当时非常震惊;一是第一次知道这段历史的震惊,二是感到有点不对劲,好像毛主席和周恩来也不那么友好。但当时不敢多想,这种事想多了,万一不慎说出口来,会给自己惹大麻烦。后来到了批林批孔运动,江青明显想把火引到周总理身上去,我对庐山会上的报告就恍然大悟,看来总理早知道毛主席要搞他。” 这才是周恩来所谓严厉自我批判的真正用意。

他在会上再三反复强调毛的话不是一下子就能理解的,实际上是暗示听众对这次庐山会议要往深处多想想。周明白毛在军中不满和对抗的压力之下,不得不牺牲林彪,这样他与毛之间,将处于直接冲突了。他要让中共高级干部事先有个心理准备,当毛想清除他时,他们将支持谁,周恩来特别强调自己当年怕丢官就盲目服从最高指示,这实际上暗示在场的官僚,你们不要因怕丢官就盲目服从最高指示,一旦铸成大错,终生后悔。周恩来另一不寻常举动是,作完报告之后,送了一份抄件交庐山档案馆保存,并且只是作为一般保密文件保存,实际上就是允许他的讲话流传。

类似的高姿态,表现在周恩来身上已有好多次。在遵义会议上他同样也是以自我批评的方式达到了目的。当博古和毛泽东、王稼祥、彭德怀等争执不下,博古坚决不肯认错让步时,周恩来站起来发言了,他说军事失利,作为军事部长的他应该承担主要责任,因此请求党中央解除他军事部长的职务。周恩来这一高姿态表演,既使博古失了靠山,又使自己博得赞扬,博古被迫让步交权,博古交权就完蛋,周恩来依然稳坐中央核心。以道德面貌、谦谦君子的形象遮盖自己的真正目的,是周恩来的拿手好戏。当然我们也不能说他毫无道德。当不损害他的根本利益时,他能表现出道德,可是一但利益攸关时,道德就成了他的手段。他玩得是如此娴熟,表演得如此成功,活着时,几乎没人能辨别出来。

周恩来 “人情味” 的表现同样如此。试举一例:西安事变中,周向蒋介石表达了中共的几点主张,周讲完之后并非如同外界所说的,拿出协议书伙同张学良威逼蒋签字,而是话锋一转,聊起了家常,话题自然转到孩子身上,蒋介石说已和经国断了音讯很久,很想他。周恩来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说这件事我们可以通过苏联关系,一定替蒋校长找到并送回令公子。谈判关键时刻聊起了家常,无意中谈到了孩子,难道是偶然的巧含?这分明是周事先精心谋划的结果,即使蒋介石也未必能当下识破他的用心,否则就不会接他的话题了。协议就是在这种表面上充满人情味,实际上暗含威胁的气氛下签订的。这就是周恩来!他即使处在优势地位,给你下药时也一定裹着糖。

周恩来还有个形象是铁面无私。中共最爱宣传周恩来清正廉洁,从不徇私情。与以权谋财、贪污腐败的官僚比,周恩来确实是廉洁的,我们不会否认这一点。可是周的私心不表现在钱财和帮助亲友上,不等于他就没私心。他的私心表现在权欲上,表现在只重自己的官位,置国家民族利益于不顾。作为总理,亵渎了总理的职责,其祸害甚至比贪官污吏更大,如果不贪财就是好官就值得赞扬,那么“四人帮”中的张春桥,其清正廉洁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周恩来,中共为何把他投入狱中?显然中共在这方面是双重标准,首先取决于你是谁的人,其次才是品质问题。

周恩来有时还以铁面无私来掩盖他的冷酷无情没有人性。如本文开头提到的孙维世一案,周恩来的理由肯定是:“既然党组织掌握了材料,认为她和苏联勾结,我作为一个党员必须服从组织的决定,不能因为她是我的继女就袒护她。” 实际上呢,他心里很清楚,毛泽东、江青想通过孙维世打开缺口,搞到他与苏联仍有勾结的材料。周恩来为了显示自己心中无鬼,就批示同意逮捕孙维世。

同类的表演,周做过无数次。长征刚开始时,红军把印刷机都拆下来带走,可是偏偏要抛下早已失去权势,又重病缠身的瞿秋白,这分明是置他于死地。通知瞿秋白留下的就是周恩来,他是以党中央决定的名义通知他的。牺牲瞿秋白,对周恩来而言,就是少了一个能证明他领导革命多次失误的重要证人(瞿秋白在国民党牢狱中写《多余的话》,未伤及周恩来及任何共产党人半句)。被抛离长征队伍的还有周恩来的密友陈毅。陈毅得罪了博古和苏联顾问李德,周恩来同样没替老友说一句话。

还有,为了不暴露长征行踪,出发前,他们杀了上万名被怀疑不可靠的士兵和下级军官。这就是闻名中外的万人坑事件。周是当时主要领导人之一。在利害攸关时,周这个人就毫无道义。抛弃牺牲朋友,是周的一贯表现。正因他骨子里是个极自私而又懦弱贪权的人,文革开始,他抛弃刘少奇、贺龙等行为就不足为奇了。当然,他也有过许许多多所谓顶着压力,保护受害者的故事,其中没有一个会因此动摇他的权位,反而使他更得人心,在与毛较量中,又多了一个筹码。


◇结论:

近半个世纪,一些人通过对舆论的彻底垄断,拼命为自己吹嘘,美化自己的道德形象,似乎只有领导人才有高尚的道德,高尚的情操。事到如今,他们手中只剩下周恩来这一条“光辉形象”了。然而这个“光辉形象”是那样苍白,那样经不起历史的检验。以这样的形象作为全民的道德资源,中国的道德水准怎能提高呢?

吴洪森(中央党校),《信报月刊》



2013年11月22日 星期五

毛澤東提出:文革一年開張,二年看眉目,三年收尾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選載(27)


明鏡編者按:《中國社會科學報》2013年10月14日刊登了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當代中國研究所所長李捷題為《駁<晚年周恩來>對毛 澤東的醜化》的文章,旅居紐約的學者、《晚年周恩來》一書的作者高文謙,隨即發表了反駁文章《中国若进步,必须彻底批毛》。這將十年前出版、引起巨大轟動 的《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再次引入人們的視野。在毛澤東冥誕120周年即將來臨,對毛澤東的評價之爭更加激烈之際,重溫和反思該書所披露的毛周二人 在各自生命的最後十年、也是對中國命運至關重要的“文革”歲月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確有參考價值。這部著作,多位中共高官儘管並非都同意其觀點,也都承認,其史料“没有编造”。明鏡新聞網繼續選載部分章節。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

一九六七年夏天,文革進入最為動亂的階段。周恩來為應付內外亂局而忙得焦頭爛額,同時又不得不為自己在政治上的生存而與江青一干人纏鬥,苦撐待變。他抓住“火燒英國代辦處”闖下大禍一事,轉守為攻,向中央文革展開反擊,並趁勢敦促毛澤東結束文革亂局。

自從全國各地展開奪權鬥爭以後,除了前述最初的幾個完成奪權的省、市以外,大多數地區進展遲緩,無一例外地陷入激烈的派鬥之中,為爭權打得你死我活。毛澤東所期待的那種可以看出勝負眉目的局面遙遙無期。為此,毛不得不轉而號召各群眾組織之間的大聯合,並企圖以對劉少奇的大批判來促進大聯合。但是,這對熱衷於獨家掌權的兩派對立組織來說,卻是對牛彈琴,收效甚微。這令毛大為頭痛。

不過,這時更令毛澤東擔憂的還是奉命支左的軍隊普遍與當地造反派存在的緊張關係。二、三月間,青海、四川、湖北等地的駐軍在支左的過程中,根據軍委八條命令,宣布解散了一批搞打砸搶、衝擊軍事機關的造反派組織,並抓了其中的一些頭目。毛對此很不滿意,認為這是在壓制革命左派,擔心這樣會影響決戰勝負的力量對比,從而斷送整個文化大革命。

為此,毛澤東一再出面糾“偏”,強調:各地把衝擊軍事機關一事看得太嚴重了。四月間發出的所謂強調“正確對待群眾”的《軍委十條》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出籠的。但是這樣一來,更加劇了局勢的混亂。各地造反派倍受鼓舞,變本加厲地衝擊當地的軍事機關,逼迫軍隊檢討承認前一段支左犯了“方向性路線性錯誤”。而對立面的組織則堅決站在軍隊一邊,針鋒相對地進行反擊。由此導致各地兩大派之間的武鬥一再升級,由開始的棍棒、長矛發展為搶奪軍隊的武器裝備,真刀真槍地對著幹,大規模的流血事件不斷發生。

進入六月份後,毛澤東似乎對眼前這種久拖不決的局面感到厭倦了,對各地兩派之間無休止地打內戰更是急於找出一條解決之道。他開始在認真考慮結束文革運動的時間表,隨後提出﹕文化大革命一年開張,二年看眉目,定下基礎,三年收尾。 毛認為,文革運動中的群眾發動階段已經過去了,現在要轉入就地解決問題,實現各派之間的大聯合。

為此,六月下旬,毛澤東指派謝富治、王力作為中央代表到西南去,就地解決雲南、四川等省的大聯合、三結合問題,為成立革委會創造條件。到了七月中旬,毛又決定親自出馬,前往當時兩派武鬥嚴重的武漢地區,直接指導解決那裡的問題,為全國樹立一個樣板。

對於毛澤東的這一決定,周恩來當時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他認為毛親赴武漢,坐鎮解決當地的問題,然後再就近解決江西、湖南問題,勢必對時局產生重大影響,有利於把國家從混亂中擺脫出來。另一方面,他又擔心目前正是天下大亂,毛的武漢之行要冒很大風險,生怕出現不測。因此在討論此事的會議上,周起初同其他人一樣從安全方面考慮,試圖勸阻毛打消這個念頭。但在毛的執意堅持下,他又帶頭表態支持毛的這一決定,並為此做了緊急布置,召開專門會議進行落實。

為了確保毛澤東此行的安全,周恩來決定派陸、海、空三軍負責人隨同前往,並由毛親自點將的代總參謀長楊成武全權負責。作了安排布置後,周還不放心,又打長途電話給正在奉命解決西南問題的國務院副總理兼公安部長謝富治,要他即刻趕赴武漢,接受緊急任務。隨後,周本人又連夜乘專機先期飛抵武漢,檢查各項工作的落實情況,甚至連毛下榻房間的沙發和睡床都一一試過,生怕出現一點紕漏。

周恩來之所以對毛澤東武漢之行如此盡心竭力,除了時局正處於非常時期和這是他以君臣之道侍奉毛的一貫作法以外,還有兩個不便為外人道的用心。其一,由於“伍豪啟事”懸而未決,周氏當時在政治上還揹著黑鍋,精神負擔很重,非常希望毛能夠對他高抬貴手,因而有意以實際行動來處處表現自己對毛的盡忠盡職。其二,他當時已經看出武漢問題的背後是林彪、江青兩大勢力蓄意插手的結果,因而有意借重毛澤東的權威來遏阻林彪、江青聯手整垮武漢軍區、打倒陳再道的企圖。

武漢軍區司令員陳再道曾是四方面軍的一員戰將,為人粗豪耿直,過去一直不大買林彪的賬而被記恨在心。文革中,他又仗義執言,在會議上公開保劉少奇,於是又上了中央文革的黑名單。三月間,武漢軍區根據《軍委八條命令》,取締了當地造反派組織“工人總部”(又稱“鋼工總”),並抓了其中的幾個頭目。這就成為林、江二人對陳再道及武漢軍區大動干戈的題目。於是,“打倒陳再道,解放全中原”,“火燒武老譚”(即武漢地區的譚震林─作者注)一類標語貼滿武漢三鎮的街頭。

不過,毛澤東解決武漢問題的想法與林彪、江青兩人有所不同。一方面,毛不滿意武漢軍區在支左中壓制造反派的做法,一定要讓陳再道承認錯誤;另一方面,毛也不同意打倒陳再道,準備保他過關,認為陳是個大老粗,在政治上並不是劉少奇的人,只要轉而支持造反派,造反派是會擁護他的。在這個問題上,周恩來當然更贊成毛的意見,認為解決武漢問題,還是要依靠武漢軍區,陳再道等軍區領導是可以控制武漢局勢的。

七月十四日,毛澤東乘專列抵達武漢,下榻東湖賓館。

2013年11月21日 星期四

毛澤東對“伍豪啟事”不置可否,江青心領神會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選載(26)


明鏡編者按:《中國社會科學報》2013年10月14日刊登了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當代中國研究所所長李捷題為《駁<晚年周恩來>對毛 澤東的醜化》的文章,旅居紐約的學者、《晚年周恩來》一書的作者高文謙,隨即發表了反駁文章《中国若进步,必须彻底批毛》。這將十年前出版、引起巨大轟動 的《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再次引入人們的視野。在毛澤東冥誕120周年即將來臨,對毛澤東的評價之爭更加激烈之際,重溫和反思該書所披露的毛周二人 在各自生命的最後十年、也是對中國命運至關重要的“文革”歲月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確有參考價值。這部著作,多位中共高官儘管並非都同意其觀點,也都承認,其史料“没有编造”。明鏡新聞網繼續選載部分章節。




《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作者高文謙
作為參與核心決策的局內人,周恩來對這場“抓叛徒”風的矛頭所指自然有所瞭解,因而對事情竟然搞到自己的頭上來,一時有些措手不及。特別是江青殺氣騰騰的架勢,更是讓他感到來者不善,精神上壓力很大。周很清楚,弄清這件事情並不難,人證物證俱在,況且他本人早已在延安整風期間原原本本地談過。問題的關鍵不在事情的本身,而在於毛澤東的態度。倘若毛決意要整自己的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無論再怎樣為自己辯白,也是在劫難逃。

不過,周恩來相信這不是毛澤東本人的意思,因為捫心自問,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對文革的態度上站穩立場,在政治上努力跟毛走,並無二心,毛實在沒有理由這樣做。鑒於這個問題事關他的政治生命,周不敢拖延,決定直接向毛申述此事,為自己討回清白。

五月十九日,周恩來對“伍豪啟事”一事作了斷然的否認,在江青的信上批道﹕“伍豪等脫離共黨啟事,純屬敵人偽造。只舉出二百四十三人,無另一姓名一事,便知為偽造無疑。我當時已在中央蘇區,上海的康生、陳雲等同志均知為敵人所為,故採取了措施。詳情另報。”

這一天,周氏放下了自己手頭上所有的工作,親自查閱了由工作人員從北京圖書館借回的當年上海各報,將其中有關事件編為《大事記》。不僅如此,他還留了個心眼,讓身邊的工作人員把有關的報紙一一拍照下來,印製了多份,以防原件被人銷毀。

隨後,周恩來又連夜寫信給毛澤東,附送了登載有關“伍豪啟事”的報紙合訂本和他本人所編寫的《大事記》,在信中詳述了所查證的情況,為自己作了辯白,說﹕“偽造啟事和(中共臨時中央—作者注)通過申報館的處置,均在我到江西後發生的”,並表示:“此事需否專寫一報告,待主席、林彪、康生、江青各同志傳閱送上各件後,請再約談一次,好作定奪。”

毛澤東此時並無意整周恩來,但也不想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控制他的機會。對周在文革中的曖昧態度,毛早已看在眼裡,記在心上,雖說不高興,但因為需要依靠他應付亂局,所以一直採取某種容忍的態度。深諳統禦之術的毛知道“伍豪啟事”是一個可以隨時在政治上做文章的題目,藉此足以把周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令他俯首帖耳。為此,毛對“伍豪啟事”問題故意不明確表態,只是在信封上批道﹕“送林彪同志閱後,交文革小組各同志閱,存。”並在“存”字旁邊重重地劃了令人醒目的兩道杠。

毛澤東的這種態度,令周恩來十分失望。本來,他寄希望於毛能夠憑藉其一言九鼎的地位說句公道話,迅速了結此案。但結果卻相反,非但沒有在政治上還他一個清白,而且還被留此存照,作為一樁懸案掛了起來。其中的用意不言自明。更令他感到心寒的是,毛竟指定由中央文革掌管這部分材料。這不啻是給了江青一把尚方寶劍,在很大程度上掌握了他本人的政治命運,隨時可以藉此事興風作浪。

事實上,江青早就握有周恩來的把柄,手裡存有一些周本人寫的檢討條子,動不動就以此來要挾周。她曾在釣魚台中央文革住地洋洋得意地對楊成武、吳法憲說:我這裡什麼人的材料都有,這一口袋是總理的材料。 這回,在得到毛澤東對“伍豪啟事”的批示後,江青更加有恃無恐,自認為掌握了周的一大把柄,因而更不把周放在眼裡,處處為難他,態度益發放肆無禮,出言不遜,擺出文革老闆娘的架勢對周呼來喝去,脅迫他為自己跑腿辦事。

在這種情況下,懼怕晚節不保的周恩來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地與江青周旋,看她的臉色行事,對江青的驕橫霸道和胡作非為則忍氣吞聲,屈從附和,在政治上作出種種遷就、退讓乃至逢迎吹捧的舉動,可以說與此不無關係。“伍豪啟事”從此成為周氏晚年的一大心病,餘生一直籠罩在這一陰影之下,揮之不去,是他對自己身後最不放心的兩件事之一。

毛澤東對“伍豪啟事”不置可否的態度,江青心領神會,更加明目張膽地反周。她利用毛決定在《五一六通知》一周年之際公開發表該文的機會,暗中發動了更大規模的倒周活動。中央文革通過各種渠道向造反派組織吹風打招呼,進行“路線交底”,暗示按照毛主席的戰略部署,第二次文化大革命就要開始,即將從中央揪出的大人物會“嚇人一跳”。

從五月中下旬開始,許多造反派組織四處張貼大字報、大標語,大造聲勢,在社會上掀起了炮打周恩來的浪潮。他們宣稱﹕“炮打周恩來是當前運動的大方向”,“不僅要揪出中國的赫魯曉夫,而且要揪出中國的柯西金”,“周恩來是老保,是二月逆流的總根子”,等等。其中外事口鬧得最凶,提出“當前文化大革命的中心已由學校轉移到外事口”,“要打倒陳毅,就必須動一動周恩來”,大有不扳倒周恩來誓不罷休的勢頭。

在這種情形下,後來在中國政壇上扮演特殊角色、人稱“兩位小姐”的王海容、唐聞生直接寫信給毛澤東,反映社會上倒周的情況。這弄得毛有些哭笑不得。因為他決定公開發表《五一六通知》的本意,是想給翦除劉少奇的大批判運動提供思想武器,結果卻陰差陽錯地整到了周恩來的頭上。這種干擾和轉移鬥爭大方向的搞法,是毛所不願意看到的。

為此,毛澤東明確表態不同意這種搞法。五月二十九日,他對王、唐二人的來信作了批示﹕“極左派的觀點是錯誤的,請文革同志向他們作說服工作。” 江青雖然不情願,但既然毛表了態,也不得不敷衍搪塞一下,於是由中央文革出面接見了外事口的造反派,不著邊際地放了一通空炮之後,便草草收場。這樣,總算是多少剎了一下社會上倒周的風潮。

2013年11月20日 星期三

“伍豪啟事”鬧出了一場大風波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選載(25)


明鏡編者按:《中國社會科學報》2013年10月14日刊登了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當代中國研究所所長李捷題為《駁<晚年周恩來>對毛 澤東的醜化》的文章,旅居紐約的學者、《晚年周恩來》一書的作者高文謙,隨即發表了反駁文章《中国若进步,必须彻底批毛》。這將十年前出版、引起巨大轟動 的《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再次引入人們的視野。在毛澤東冥誕120周年即將來臨,對毛澤東的評價之爭更加激烈之際,重溫和反思該書所披露的毛周二人 在各自生命的最後十年、也是對中國命運至關重要的“文革”歲月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確有參考價值。這部著作,多位中共高官儘管並非都同意其觀點,也都承認,其史料“没有编造”。明鏡新聞網繼續選載部分章節。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

為了把自己發動的文革運動進行到底,毛澤東在坐鎮指揮反擊“二月逆流”的同時,繼續在劉少奇的身上做文章。本來,劉早已敗下陣來,成為網中之魚,但毛對他仍不放心,一直在暗中監視他的態度,甚至親自出馬進行“火力偵察”。

在一九六七年初全面奪權展開之際,毛澤東找劉少奇談了一次話。可惜,劉本人當時並沒有意識到這是毛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自己很快就要大難臨頭,相反還天真地向毛提出辭職的要求,說﹕“一、這次路線錯誤的責任在我,廣大幹部是好的,特別是許多老幹部是黨的寶貴財富,主要責任由我來承擔,盡快把廣大幹部解放出來,使黨少受損失。二、辭去國家主席、中央常委和毛澤東著作編委會主任職務,和妻子兒女去延安或老家種地,以便盡早結束文化大革命,使國家少受損失。”

對此,毛澤東當時並沒有正面表態,而是顧左右而言它,繼續給劉少奇灌迷魂湯,說什麼黨歷屆領導人犯錯誤的不少,但是改正錯誤的沒有一個典範,希望劉能在改正路線錯誤上起到一個模範作用。 毛還建議劉“好好看書學習,保重身體”。據知情人說,江青事後向毛澤東點出﹕劉少奇還是不服。文革要深入發展,不獲全勝,決不收兵。幹部是黨的幹部,是毛主席的幹部,該打倒就打倒,該解放就解放,何用他多嘴!

應該說,江青的這番話正好說中了毛澤東的心病。實際上,毛之所以孤注一擲,採取全面奪權的非常之舉,正是為了徹底鏟除劉少奇日後東山再起的權力基礎。在毛看來,劉提出引咎辭官的要求,骨子裡是包藏禍心的,是以退為進,在收攬人心的同時,把黨內對文革的怨恨統統集中到他本人身上來,準備有朝一日利用這種不滿情緒對他秋後算賬。在這種情況下,如若不把劉少奇徹底鬥倒批臭的話,毛是無論如何也睡不好覺的。

為此,毛澤東決定在政治上發動一場批劉的新戰役。當時,毛的黨外朋友章士釗已經看出毛決意翦除掉劉的意向,曾經斗膽上書勸告毛不要這樣做。但毛婉拒了章氏的諍言,稱﹕“為大局計,彼此心同。個別人情況複雜,一時尚難肯定,尊計似宜緩行。”並專門派人把中央準備拋出的有關劉的罪行材料送給他閱讀。但是,章氏並沒有被說服,相反在看過之後,接連數日情緒低沉,對其養女章含之說﹕“劉少奇同志的這些‘罪狀’,純係蓄意致他於死地。”

這年三、四月間,按照毛澤東的部署,在全國範圍內大張旗鼓地展開了一場旨在從政治上置劉少奇於死地的新戰役,內容包括“抓叛徒”活動和“革命大批判運動”。兩者互相呼應,齊頭並進。三月十六日,中共中央印發了薄一波、劉瀾濤、安子文、楊獻珍等六十一人自首叛變問題的調查材料,其中刻意點出﹕“薄一波等人自首叛變出獄,是劉少奇策劃和決定,張聞天同意,背著毛主席幹的。”三月二十一日,毛又親自主持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議,討論了劉少奇的“歷史問題”,正式批准了康生提出的對劉進行專案審查的報告。

與此同時,毛澤東親自審閱修改了中央文革小組成員戚本禹所寫的《愛國主義還是賣國主義》一文,稱讚“寫得很好” ,並指定作為批劉的重頭文章在《人民日報》上發表。該文給劉少奇羅織了許多罪名,稱他是“黨內最大的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是“假革命、反革命”和“睡在我們身邊的赫魯曉夫”。舉國上下由此掀起了對劉少奇口誅筆伐的聲討浪潮。

在這場本來是針對劉少奇而來的狂瀾中,正在忙於應付亂局的周恩來卻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處境一度岌岌可危。不過,在幕後策動這場風波的倒不是毛澤東,而是江青。如前所述,自“大鬧懷仁堂”事件後,江青一直對周耿耿於懷,接連尋釁發難。還在二月下旬,她抓住周為了敦促軍隊幫助地方春耕生產而提議召開軍以上幹部會議時,事先只請示了毛而疏於向林彪報告一事大做文章,指責周“目無林副主席”,“架空主席的接班人”,並和康生一起向毛告了他的狀,提出“此例不可開”。為此,周恩來不得不向林彪寫了書面檢討,表示﹕“這是一大錯誤。現特專此認錯,並保證永不再犯。請予批評。”

接著,江青在組織反擊“二月逆流”的活動中,有意把火引向周恩來,授意一些大專院校的造反派充當倒周的急先鋒,在社會上掀起了倒周的浪潮。三月中下旬,北京街頭連續出現了“炮轟周恩來”的大標語,揚言要“揪出二月逆流的總後台”。與此同時,中央文革控制的宣傳機器不時地批所謂“折衷主義”和“調和主義”,為社會上的倒周浪潮推波助瀾。

五月間,在全國大舉“抓叛徒”的浪潮中,南開大學造反派在查閱舊報紙時,發現了一則《伍豪等脫離共黨啟事》。當他們得知“伍豪”是周恩來當年在黨內的化名後,覺得事關重大,馬上通過江青向毛澤東報告。一直苦於抓不到周多少把柄的江青得知這件事後,如獲至寶,立即轉報了毛。五月十七日,她寫信給林彪、周恩來、康生,把這個問題正式端了出來,稱“他們查到一個反共啟事,為首的是伍豪(周××),要求同我面談”,並附上這一啟事的抄件,意在逼周作出交待。

事實上,這則反共啟事是當年國民黨特務機關偽造的,意在對中共組織內部挑撥離間,製造混亂。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一九三一年春夏,中共特科負責人顧順章和總書記向忠發接連被捕叛變,中共在上海的人員和組織面臨被一網打盡的危險。當時在國民黨中統特務頭目徐恩曾身邊擔任機要秘書的中共地下黨員錢壯飛及時通風報信,在周恩來的坐鎮指揮下,搶在國民黨特務機關動手之前,將地下組織及時轉移,挫敗了國民黨一舉破獲中共首腦機關的企圖。隨後,又臨機處置了顧氏的一家老小,成為當時上海轟動一時的凶殺案。

為此,國民黨特務機關惱羞成怒,對周恩來恨之入骨,先是“懸賞通緝”他,未果之後,又由中統的張衝、黃凱偽造了這則《伍豪等脫離共黨啟事》,刊登在一九三二年二月間的上海各報上。而在此之前兩個月,周氏早已秘密離開上海,到達江西中央蘇區,就任中共蘇區中央局書記。為了反擊國民黨偽造的啟事,在上海的中共地下組織採取了當時所能採取的各種措施,間接或公開地進行闢謠。甚至遠離上海的中央蘇區也以中華蘇維埃中央政府主席毛澤東的名義發表布告,指出﹕“這顯然是屠殺工農兵而出賣中國於帝國主義的國民黨黨徒的造謠誣蔑。”

2013年11月19日 星期二

全文披露周恩來給陳毅等五人寫的一封敲打信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選載(24)


明鏡編者按:《中國社會科學報》2013年10月14日刊登了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當代中國研究所所長李捷題為《駁<晚年周恩來>對毛 澤東的醜化》的文章,旅居紐約的學者、《晚年周恩來》一書的作者高文謙,隨即發表了反駁文章《中国若进步,必须彻底批毛》。這將十年前出版、引起巨大轟動 的《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再次引入人們的視野。在毛澤東冥誕120周年即將來臨,對毛澤東的評價之爭更加激烈之際,重溫和反思該書所披露的毛周二人 在各自生命的最後十年、也是對中國命運至關重要的“文革”歲月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確有參考價值。這部著作,多位中共高官儘管並非都同意其觀點,也都承認,其史料“没有编造”。明鏡新聞網繼續選載部分章節。




《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作者高文謙

隨著文革運動的全面展開,特別是“大鬧懷仁堂”事件夭折以後,周恩來已經愈來愈清楚地看出毛澤東發動文革這場運動的實質,不過是在冠冕堂皇的旗號下所進行的一場順之者昌,逆之者亡的政治大清洗。在這種情況下,既為保持晚節的心態所困,同時又善於在政治上求生存的周氏對文革採取的態度有了一個明顯的變化,更加謹言慎行,對毛亦步亦趨,而把他自己的真實想法深深地隱匿起來。如果說,他以前對文革運動還有幾分真誠投入的話,那麼此後則更多的是採行順守之道了,在各種場合的講話中,已經很難再找到原先那種對文革運動屢屢流露出來的內心憂疑和困惑,而改為一概高唱讚歌,充滿頌揚吹捧之辭。

與此同時,周恩來在政治上的處境也變得更加尷尬。由於黨內元老派在“大鬧懷仁堂”事件後幾乎全軍覆沒,他已經失去了原先抗衡文革派的屏障和助力而成為“光桿司令”,不得不在由清一色的文革派所組成的中央文革碰頭會中覓得棲身之地。後來,毛澤東出於大局的考慮,看文革小組的組長陳伯達純粹是個書生,辦事能力很差,根本應付不了眼前的亂局,才轉而指定由周來主持中央文革碰頭會。

但是,中央文革的女老闆江青卻並不買賬,相反還感到憤憤不平。在江青看來,沒有追究周恩來在“大鬧懷仁堂”事件中實際扮演的角色已經是手下留情了,現在他竟然來染指她的領地,而且還喧賓奪主,成為中央文革碰頭會的牽頭人。這是江青無論如何也嚥不下這口氣的。她雖然對毛的這一決定無可奈何,卻更加遷怒於周,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動輒訓斥辱罵,找碴刁難,極盡拆台排擠之能事,令周恩來的日子十分不好過。

不過,周恩來在政治上的隱忍功夫堪稱超一流,遠非一般常人所能相比。無論江青怎樣胡攪蠻纏,他始終不動聲色,表現得極為克制,甚至到了唾面自乾的地步。他之所以對江青如此忍讓,說到底還是因為已經看出毛澤東有意讓江青在政治上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所謂文化大革命,不過是毛、江兩人合開的夫妻店而已,就連“副統帥”林彪也還要讓江青三分。在這種情況下,得罪了江青,也就冒犯了毛。陶鑄的垮台就是前車之鑒,落得晚節不保的下場,這是讓周恩來內心深為憂懼的地方。

當然,周恩來這樣做也有另一方面的考慮,那就是決不輕易退出政治舞台,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是“相忍為黨”。這是周氏對他自己在中共六屆四中全會前後心跡的剖白,而他此時的處境正好和當年相仿。作為一個深受中國儒家思想傳統影響的政治家,周本人除了有相當濃厚的忠君思想外,儒家思想中匡濟時艱的傳統,對他也有很大的影響。周恩來非常清楚,一旦離開了權力圈,就意味著政治生命的結束。反之,則總可以有所作為,對政局施加自己的影響。在目前天下大亂的情況下,更是需要有人出來支撐危局。在這一點上,周十分清楚自己所起的作用是毛澤東所需要的,也是江青一干文革派所無法取代的。只要他本人在對待文化大革命的態度上站穩腳根,就不怕江青無理取鬧,而他則可以利用繼續留在權力核心的地位,對時局發揮自己的影響。

在以後的歲月中,周恩來一直是這樣做的。

這年三月,正值春耕大忙季節,但是許多省、市、自治區由於激烈的奪權鬥爭,處於無政府狀態,農業生產無人過問,工礦企業生產大幅下降,紛紛吃緊告急。鑒於這種情況,毛澤東不得不在支持左派奪權之外,賦予軍隊更大的責任,表示﹕“軍隊不但要協同地方管農業,對工業也要管”,“軍隊不能坐視工業生產下降而置之不理”。 隨後,他又作出派軍隊對局勢混亂的地方實施軍事管制的決定,說﹕“凡條件不成熟者,要等待條件成熟,然後舉行,處於無政府狀態者,則先實行軍管”。

早就為這種局面而焦慮的周恩來立即見機而作,在毛澤東作出這一決策的當天,就起草了中央復廣州軍區的指示電,要其立即對地處中國南大門的廣東省實行軍事管制,提出﹕“軍管會之下,可設兩個班子,一個抓革命,可名為革命委員會或支左委員會,領導全省文化大革命,加強和促進真正無產階級革命派的大聯合,推動和實現革命‘三結合’(即軍隊、革命領導幹部和革命群眾組織代表三方面的結合—作者注)的奪權鬥爭。另一個促生產,可名為生產委員會,把農業、工交、財貿、衛生等都管起來。”

隨後,周恩來又把實行軍管的範圍進一步擴大到國務院所屬部委,首先從隸屬國防工業口的各個機械工業部入手,然後擴及其他。為此,他專門向毛澤東寫了報告,說﹕“國務院工交、財貿、農林、衛生各部門正遵照主席指示分別進行排隊,擬在工作癱瘓部門,亦實行軍管”。 在徵得毛的同意後,他迅速對鐵道、交通、郵電等部門實施了軍管,其餘的部委則是派出軍代表。

與此同時,周恩來又借毛澤東上述批示的東風,在各種場合大聲疾呼,敦促軍隊幫助地方春耕生產和大力做好支工工作;並親自起草電文,向全國推廣北京市懷柔縣成立“抓革命、促生產”第一線指揮部的經驗,將電文轉送毛批閱,說﹕“成立‘抓革命、促生產’第一線指揮部,接近於‘三結合’的籌備小組,但以抓生產為重點,或者就是軍管會下抓生產的班子。如能組成,不論何屬,都是好事。”

當然,周恩來在做這些事情時,十分注意站穩自己的政治立場,總是不忘強調“要以文化大革命為中心”,“爭取革命、生產雙豐收”一類的話,盡量左右兼顧,以免在政治上落下把柄。周這種心態在對待那幾個在“大鬧懷仁堂”中陷進去的副總理的態度上,表現得更為明顯。

四月下旬,毛澤東在成功地平息了黨內對文革運動的反對聲浪之後,有意鬆動一下與黨內元老派的關係,親自出面找他們談話,表示“團結”的願望,說:碰頭會上的發言,對運動有意見,是老帥發牢騷,是陽謀,不是陰謀。毛還笑著問譚震林:譚老闆,你的氣消了沒有?我的氣已經消了,咱們訂個君子協定,不許罵娘。 這次談話後,周恩來馬上見機而作,擬定了參加五一節慶祝活動的名單,將“大鬧懷仁堂”的幾位主角一一列上,報請毛批准,希望通過這種在天安門城樓上的“亮相”,多少改善一下他們的政治處境。

但是,周恩來在做完這件事之後,又擔心這幾位“炮筒子”因此而“翹尾巴”,再度惹事闖禍,隨即又給陳毅等人寫了一封信,預先對他們進行敲打。這封信的全文如下﹕

陳毅、震林、先念、秋里、谷牧五同志並告富春同志:

五一團結,不要又造成你們五位同志錯覺,否認二月逆流,再壓造反派,支持保守派,實行打擊報復,那就又來一個新的反復。你們在人民中,在黨內信用將要失盡。對黨、對革命來說,並沒有什麼了不起。這也是階級鬥爭在黨內的反映,對革命小將們將是深刻的一課。
為著預防你們五位同志走入絕路,專此警告,勿謂言之不預。

周恩來
一九六七年五月五日

周恩來在信中的用語雖然很重,但陳毅、譚震林幾位在經歷了“大鬧懷仁堂”的風後,領教了毛澤東的翻臉動怒,受到了形勢逆轉後黨內文革派的囂張,都能體會出周在信中的一片苦心,知道禍從口出,處處謹慎多了,不敢再像以前那樣隨便亂放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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