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9日 星期五

巫寧坤與李政道:好友兩重天


《名星》余傑 專稿


王國維曾引尼采的名言:“一切文學,余愛以血書者。”(《人間詞話》卷上)《一滴淚》便是“以血書者”,巫先生以“受難”的全部人生為中國史上最黑暗時代作見證,這是他個人的不朽的盛業,然而整個中華民族所付出的集體代價則是空前巨大的。
——余英時



《一滴淚》是巫寧坤和妻子李怡楷劫後餘生的回憶錄。


1951 年新春,正在美國芝加哥大學攻讀英美文學博士的巫寧坤,接到燕京大學校長邀請他回國任教的急電。此前,巫寧坤從未面對面地與共產黨打過交道,他在西南聯大 外文系學習期間投筆從戎,擔任過飛虎隊美國飛行員的翻譯,然後於1943年赴美留學。國共內戰硝煙,只是他在美國報紙上讀到的、語焉不詳的新聞。不過,出 於純樸的愛國之心,他總是感到“有一根割不斷的紐帶”將自己與古老的祖國連接在一起,“一個新時代、一個嶄新的社會,似乎隨著一個新政權的建立已經來到 了”。

接到電報之後,沒有經歷太多的思慮,巫寧坤便決定放 棄已經完成一半的博士論文,回去為“新中國”效力。當時,在美國的為數不多的中國留學生當中,比巫寧坤小六歲的李政道,是一個與之過從甚密的“小弟弟”。 李政道趕到舊金山港口即將啟程的遠洋輪船上為之送行。巫問李:“你為什麼不回去為新中國工作?”李笑著回答說:“我不願讓人洗腦子。”1957年,巫寧坤打成“右派”,押送到勞改營服苦役。同年,李政道榮獲諾貝爾物理獎,名滿天下。

1978 年,剛剛獲得“平反”的巫寧坤,去北京飯店拜訪到中國講學的李政道。久別重逢的那一幕,讓他感慨萬千:分別27年後,他們生活在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中間 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李政道留在美國,獲得成就和榮譽,過著安定富裕的生活;而巫寧坤回到祖國,歷盡劫難和凌辱,好不容易才活到“改正”的今天。李政道 在“美帝國主義的堡壘”安居樂業,回到共產中國榮膺“愛國主義者”的桂冠,受到最高級黨政領導的接見和宴請,作為國賓出入有專用紅旗大轎車代步;而巫寧坤 響應號召回到祖國,卻被劃為人民公敵,受盡無產階級專政下勞動改造和“牛棚”的煎熬,幾乎成為餓殍,葬身一捧黃土。當時,巫寧坤腦子裡突發奇想:如果當年 在舊金山是自己送李政道回國,結果會是怎樣?(《我歸來,我受難,我倖存,我離開》連載1。《名星》第11期)
 
※需會員付費訂閱才可看全部內文,若你已訂閱請先登入會員,若尚未訂閱請先至會員訂閱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

明鏡新聞 - 歷史

明鏡雜誌 - 歷史

明鏡博客 - 歷史

明鏡出版 - 歷史/傳記

明鏡書店 - 歷史/傳記

明鏡書店 - 新史記雜誌社

明鏡電子書 - 歷史/傳記

明鏡雜誌 - 新史記

明鏡雜誌 - 名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