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馬凱(Michael Crook),英國人,其父戴維·柯魯克,為抗戰中來華的英國共產黨黨員,後長期在中國工作。柯馬凱1951年出生於北京。“文革”前為北京大學附屬中學 初中1968屆畢業生。“文革”中,因為其父具有英共黨員的身份,他得以參加紅衛兵組織,為北大附中紅旗戰鬥小組成員。其後,其父母均被關押,他曾作為 “可教育好子女”在工廠做工四年。其父出獄後,他前往英國倫敦大學學習物理學。1978年他回到中國,在中國科技大的研究生院工作,鑒於改革開放後對外語 的需求,遂改行教授英語。1981年前往美國衛斯理大學任教。1988年,再次回到中國。先後參與創辦了在京外國人子女的北京京西學校,並先後任中國工合 國際委員會的副主席、主席,致力於中國合作經濟的推進。
我記得“文革”中有一次下鄉勞動,跑到西北旺那邊收麥子。勞動完了,我們都在教室裡 休息。當時農村小學條件不咋地,教室就一個電燈,而且為了節約錢,就沒有裝開關。沒開關怎麼弄呢,白天就把燈泡擰下來擱在窗台上,晚上要用了再把那燈泡擰 上去。這樣那燈口吊得離地面還不能太高,不然夠不著。我當時可能是端著臉盆洗衣服呢,看見我們一個同學,可能出於好奇還是什麼就玩那燈口,愣把拇指塞到燈 座裡頭去了。我就看見他僵硬地摔倒了,可是那根電線呢還捲著幾圈,老長。他摔倒了也沒有脫開,躺地上就抽搐了。我反應很快,把手裡的臉盆一扔,上去就把電 線給拽開了。後來我們“紅旗”的同學都逗我,說他是“井岡山”的,你救他幹什麼?其實大家的對立、派性也就是逗著玩,但畢竟都是同學,真遇到什麼事,都會 互相救助。
那時候,學生們、特別是紅衛兵們都喜歡穿軍裝。 我挺要好的一個同學,是部隊大院裡的孩子,我和那幫人挺合得來的。那時候我們經常在一起玩,他們就給我弄一些軍裝。我也經常穿軍裝,覺得特別方便,那麼多 兜放什麼都行。後來,我也養成一種習慣,穿軍裝,還弄個帶大鐵扣的皮帶。大家都說,這皮帶可以用來抽人、掄人。可是我就一直沒用上,沒抽過人。那時候反正 也不上課,我們就經常到處串。有一回,這個部隊大院的孩子就讓我到他們家去玩,我們就跑到紅山口國防大學那個院裡去了。大門都有軍人警衛,不讓外國人進 啊。我這外表一看就是老外,還有點擔心。他說:你穿著軍裝沒事,要問你的話,你就說是新疆人。結果,我這身打扮,就混進去了。
有 一回,我們“紅旗”的隊部被砸了。我們住校是周一到六,禮拜六下午就回家了。等到禮拜一一大早回到學校,看到我們紅旗的隊部被人砸了,被弄得亂七八糟。當 時我們還分析是誰幹的,都說要找他們算賬去,得打他們什麼的。後來聽說是體育學院的,打不過人家,就說得了,算了吧。
人們都挺好奇柯馬凱的紅衛兵經歷,他也挺愛提起“文革”往事。
北大附中早先都是那種死氣沈沈的勁兒,“文化革命”運動這一搞起來以後,倒是熱鬧了。在男女關係上也有變化,原來男女生的界限分得可清楚了,男生跟女生之間 很少來往。這一“文革”,男女生之間就開始來往了。(《新史記》第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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