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28日 星期一

中國年輕人的荷爾蒙跑錯了地方


《新史記》柯馬凱 口述,米鶴都 編撰


柯 馬凱(Michael Crook),英國人,其父戴維·柯魯克,為抗戰中來華的英國共產黨黨員,後長期在中國工作。柯馬凱1951年出生於北京。“文革”前為北京大學附屬中學 初中1968屆畢業生。“文革”中,因為其父具有英共黨員的身份,他得以參加紅衛兵組織,為北大附中紅旗戰鬥小組成員。其後,其父母均被關押,他曾作為 “可教育好子女”在工廠做工四年。其父出獄後,他前往英國倫敦大學學習物理學。1978年他回到中國,在中國科技大的研究生院工作,鑒於改革開放後對外語 的需求,遂改行教授英語。1981年前往美國衛斯理大學任教。1988年,再次回到中國。先後參與創辦了在京外國人子女的北京京西學校,並先後任中國工合 國際委員會的副主席、主席,致力於中國合作經濟的推進。


我考中學時,報考的第一志願是101中。由於考分不夠高,人家沒要我。我第二志願報考的是北大附中,被錄取了。

“文化革命”開始的時候,我是68屆老初一。其實我應該是老初二,但是我1964年又去了英國一年,這樣耽誤了一年。北大附中把我錄取後,我到英國上了一年學,這年再回中國就推遲了一年報到,等於說我比同齡的人晚了一年。

那 時候,北大附中也有一些外國人的孩子。我們班30多個學生,就有三個外國人。除我之外,還有一個混血兒的法國人程受璋,是程硯秋的大孫子。程硯秋的長子幼 年就去了法國,從小在瑞士長大,後來娶了個法國老婆,所以程硯秋那個孫子是中法混血。我跟程受璋關係特別好。還有一個米馬克,他爸是搞工會運動,可能是美 國碼頭工會什麼的,我記得不太清楚了。他們家是1965年才從美國來到北京。他哥哥的中文名字叫米克里。米克里金黃的頭髮,藍眼睛還是綠眼睛我忘了,他長 得挺壯,穿著個棉猴。這人特革命,跟中國同學一塊開憶苦會時,他也憶苦,可他是憶美國人的苦。他說:資本主義就是苦,美國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整天淨吃 窩頭。我們問他:美國的窩頭什麼樣啊?他說:就是Muffin,那就是窩頭。我們當時都被唬住了,還信以為真。多年以後,我發現那個美國“窩頭”—— Muffin,多好吃啊。他家人那時也挺左的,後來他父母可能是在“文革”期間受了驚嚇,1969年前後回美國了。聽別人講,他們和那段革命經歷已經徹底 決裂了,再也不提這事了。米克里回美國以後就吸毒啊什麼的,整個就不可救藥了。


柯馬凱:當年紅衛兵,今日洋專家。

由 於我們這個家庭對中國政治的熱衷,所以“文化革命”運動一發起,我很快就接受了,並且高高興興地投入進去。今天有點什麼消息,北京哪兒哪兒發生什麼事了; 明天又聽說,哪兒哪兒有什麼大字報了,有時我們還騎自行車去看看。特關心國家大事,特投入,我記得這就是“文革”開始的狀況。

北 大附中是一個寄宿制的學校,全北京也沒幾個。我們都還是住校,首先住校本身我覺得就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社會地位。北大附中也是一個幹部子弟比較集中的地 方,我的同班同學裡頭就不少。北京有一大幫子幹部子弟,其他地方沒有這麼大規模,沒這麼大量。這幫人在政治問題上很敏感,而且特牛。我覺得“文革”中這是 個關鍵,我想北大附中“紅旗”由誰挑起來的,都是那些特牛的、初三的和高中的幹部子弟。號稱是“牛宮彭”,即牛皖平、宮小吉、彭小蒙。所以我說,紅衛兵一 個是政治敏感,一個是有背景,挑頭的都比我們大,是我們這撥人的哥哥姐姐。 (《新史記》第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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