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11日 星期三

莫斯科尴尬:不得不为北京提供核保护


炮击金门:苏联的应对与中苏分歧(3)


  (续前)尴尬:莫斯科不得不为北京提供核保护

  炮击行动开始后,苏联的反应很平静。8月24日赫鲁晓夫曾发表了一个公开讲话,在谈到国际形势时,他只讲了中东问题,而丝毫没有提到在远东发生的事情。(64)显然,他不知道炮击行动为什么会发生,将有什么后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8月26日中国外交部主动通报的情况非常简单:“这些岛屿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土,我们无论如何要解放这些领土,这是我们的内部事务。美国对于我们的打击行动持有何种立场目前尚不清楚,但是我们认为,美国人未必会参与这一地区的冲突。”(65)这种轻描淡写的说法,当然是在安慰莫斯科。直到8月31日,《真理报》才发表了一篇评论文章,指责美蒋“在远东地区组织实施了军事挑衅行动”,并表示了支持中共的立场:“解放台湾及其他所有属于中国的沿海岛屿是中国人民的内部事务”,“如果今天有谁企图通过侵犯中华人民共和国来进行威胁的话,那么他不应该忘记,这是在威胁苏联”。(66)莫斯科迟迟不以官方名义对危机做出反应是可以理解的——这是中国人自己的事情,苏联人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67)况且,事态的发展也没有那么严重。

  然而,几天后美国做出的激烈反应就令苏联紧张起来,也让中国人感到不安。炮击金门前,毛泽东思考再三,犹豫不定,就是担心这次行动会导致美国的干预,所以他想方设法避免刺激美国。准备炮击的指示下达后,8月20日毛泽东又决定,暂时不打马祖,集中火力炮击金门。(68)8月21日毛泽东在北戴河召集彭德怀、林彪、王尚荣和叶飞商议。听过汇报后,毛泽东只问了一句:炮击会不会打死美国人?叶做了肯定的回答,因为美国顾问配备到蒋军营一级。毛考虑了十几分钟,再问:能否避免打到美国人?叶答:无法避免。毛随即宣布散会。这时林彪给毛写了一张字条,建议可通过正在与美国人接触的王炳南透露一点消息。毛未作批示,把字条送给叶飞看。叶虽不同意,但感觉事情重大,未敢表态。22日继续研究,毛泽东考虑,先打几百发炮弹,由小到大。叶飞则倾向于突然袭击,由大而小。毛最后决定“照你们的计划打”,并要叶留在北戴河指挥,与彭下榻一处。23日一早毛泽东又改变了主意,并通过叶飞告知前线:不打地面目标,只打水面船只,使用炮弹3000到6000发;打地面时,不打其指挥机构;不打美国军舰及岛上的美国人。上午10时35分,彭德怀传达了最新指示:“1、小打,主要打敌之舰艇,待敌还击时,再大打;2、暂时还不打,看几天,待敌大批船只来后再打;3、把金门、马祖保留下来,二年内不考虑。”午后彭德怀又提出,同意福建前指的意见,还是大打,按时炮击,“估计美军不会参加”。15时,毛泽东最后表示同意彭的意见。于是,17时30分开始实施炮击,重点目标是金门的指挥机构、炮兵阵地、雷达阵地和停泊在料罗湾的军舰。(69)“最猛烈的炮击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共打出2.8万发炮弹。(70)

  炮击开始后不久,毛泽东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经过反复研究和争吵,白宫终于亦步亦趋走上了有限干预的立场。(71)还在炮击前,美国就不断通过军事援助加强了台湾的防御能力:美国第七舰队两艘巡洋舰驶入台湾海峡巡弋,海军陆战队航空兵进驻台南机场,拨给蒋军6架最先进的F-100喷气式飞机,40枚响尾蛇空对空导弹,并帮助装备一个斗牛士地对地导弹营。(72)战役开始后,8月26日美方通知蒋介石,太平洋战区司令根据美军台湾协防司令史慕德的建议,同意驻琉球海军陆战队、空军第二全天候战斗机大队即调往台湾;第六舰队艾塞克斯号航空母舰和4艘驱逐舰自地中海调来台湾,加入第七舰队,另调中途号航母和驱逐舰若干自珍珠港来台;即刻交付台湾2艘登陆艇;待台湾飞行员经培训可单独飞行后,陆续移交F-100飞机;在60-90日内,增强驻外岛地面部队的武器装备;调胜利女神地对空导弹一个中队驻台,视蒋军训练情况交付;数日内再提供3艘登陆舰及其他舰艇若干。史慕德当晚即前往金门视察。蒋方要求美军直接协防金门,美方称:美国援台,蒋即可增兵金门。(73)9月2日美方又通知,美国海军可以在三里之外海面为蒋舰护航,空军则接防台湾,蒋军空军可增援金马。(74)9月3日,美国会授权总统拨借8吋榴弹炮12门给蒋,即日由琉球启运。(75)美国援助的这些新式武器和装备在战役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不过,更让莫斯科和北京紧张的是白宫的政策性声明。

  炮击的第二天,蒋介石就要求美国总统发表声明,“表明美国对外岛局势的坚定立场”。8月27日蒋又致电艾森豪威尔;要求美国政府公开发表声明,帮助协防金门、马祖;第七舰队承担海峡安全责任,帮助护航;授权美国驻台协防司令便宜行事。(76)从美国总统和国务卿的公开表态看,直到8月底,美国只是对局势表示关切,谴责中国的“侵略性”行为,声明美国对保卫台湾的义务,而没有表明是否帮助蒋军防守金马。(77)实际上,此时美国已经制定了应急计划。8月29日,艾森豪威尔召集会议专门讨论参谋长联席会议提出的应对危机的行动计划。会议确定分三个阶段对中共的军事行动做出反应:1、只要中共不企图攻占任何主要岛屿,美国将只坚持在国际海域护航;2、如果中共发动大规模进攻,美国军队很可能需要给蒋军以直接的援助,包括攻击沿海空军基地;3、如果中共进攻台湾和澎湖列岛,美国军队将适当扩大行动范围,并由总统决定是否使用核武器。参联会一致认为,不向国民党人通报该计划。(78)9月2日,美国军方甚至向国务卿说明了在未来危机升级的情况下,美国将如何使用核武器、使用哪种核弹头的问题。(79)

  尽管华盛顿内部讨论的情况并未泄露,但美国人的强硬态度是越来越明显了。8月29日,陆军部长布鲁克在汉城对记者说,如果中国人“低估或误解了”总统或杜勒斯的声明,“将要因此而后悔”。9月1日又在结束访台时发表讲话:“如果共产党进攻金门、马祖而以为这仅将导致一场有限战争的话,那他们实在是在冒极大的危险。”(80)其实,毛泽东应该已经感觉到依靠武力是无法取得金马的——只用炮击吓不走蒋介石,采用空军轰炸和陆军强攻,又会导致战争升级,引来美国人。(81)8月31日中共中央通过了一个决定,对外宣传应该避免对登陆金门问题作肯定或否定的表示。(82)福建前线指挥部因未见到新指示,在一篇广播稿中仍然对蒋军施加压力,说“对金门的登陆进攻已经迫在眉睫”。毛泽东见后,立即提出批评,并于9月3日责成中央军委起草了《对台湾和沿海蒋占岛屿军事斗争的指示》,再次指出炮击金门“是一种持久的斗争”,并规定:目前不宜进行登陆作战;炮击也要有节奏,打打看看;海空军不得进入公海作战;不准主动攻击美军。(83)同一天,毛泽东下令炮击暂停三天。9月4日晨,电台广播了中国政府声明,宣布12里领海线。(84)在当天召开的政治局常委会上,毛泽东提出,美舰入侵我领海,我有权自卫,但不一定马上打炮,可以先发出警告,相机行事。同时准备与美国恢复谈判,还要开展宣传攻势,但不要说过头话。(85)显然,毛泽东变得谨慎了,并且已经准备好退路。宣布扩大领海权,不过是最后一次警告美国不得为蒋军护航。但是在白宫看来,这是试图迫使美国放弃已经做出的决定。于是,9月4日杜勒斯发表新港声明,宣布美国“认识到确保和保护金门和马祖已经同保卫台湾日益有关”,并且已经做好军事部署,以便一旦总统做出决定时立即“采取既及时又有效的行动”。(86)台湾报纸也跟着鼓噪:美国正在考虑对台湾海峡的军事冲突采取从护航直至“投掷原子弹”等“五种行动”。(87)台海局势顿时紧张起来。(88)

  这一下轮到莫斯科着急了。9月5日赫鲁晓夫打电话给驻华使馆,说他准备派葛罗米柯秘密去北京,通报苏联对台海局势的看法。苏联政府正在起草一封措辞强硬的赫鲁晓夫致艾森豪威尔的信,希望就此与中国同志交换意见。(89)9月6日葛罗米柯到达北京,并分别会见了周恩来和毛泽东。关于这两次谈话,目前尚未发现档案文献,但有双方当事人的回忆录。对于谈话的主要内容——中方表示既不要占领金门,也不会解放台湾;苏方表示完全赞同中国的立场和策略;双方交换了周恩来9月6日声明和赫鲁晓夫9月7日信件的文本,并赞同对方的做法等等——回忆录的描述都是一致的,差别仅在于毛泽东是否要求苏联给以核保护。(90)葛罗米柯回忆的毛的说法大意是:美国可能冒险,中国已有考虑。如果美国进攻中国,甚至使用核武器,中国的策略是诱敌深入,待美军进入华中地区后,苏联再使用一切手段对其实施打击。(91)陪同葛罗米柯访华的魏列夏金回忆说:毛泽东表示,中国不怕核讹诈,如果美国实施核打击,中国政府将退守延安继续斗争。(92)阎明复当时担任毛泽东的翻译,他的回忆比较详细:当毛泽东说到如果与美国作战将采取关门打狗的做法时,葛罗米柯说,对你们的这种战略我不能评论,但是要考虑现在是原子弹时代。这时毛泽东回答说:“原子弹有什么可怕?我们现在没有,将来会有;我们没有,你们还有嘛。”又说:我们的方针是自己承担这场战争的全部责任,不要你们参加。我们不同于国民党,不会拖苏联下水。至于同美国作战,那是将来的事情,不是当前的问题。当前我们不会打台湾,这点请转告赫鲁晓夫。(93)笔者判断,中方的回忆比较全面和准确,而葛罗米柯显然是按照他当时的理解或事后的需要,过分强调了毛泽东要求核保护的意愿。(94)从危机前后发展的过程看,毛泽东的确没有想过甚至力图避免同美国发生军事冲突,一旦美国参与进来,中国也会想方设法化解危机。但在表面上,中国一定不能示弱。(95)这当然就需要显示中苏同盟的力量,就需要苏联给以援助。不过,毛泽东所需要的只是一种威慑力量,这种威慑即使不能制止美国参与,至少可以防止事态扩大。因此,苏联政府和领导人的介入,还是必要的,对于赫鲁晓夫信函的内容,毛泽东也是满意的。

  9月7日毛泽东指示周恩来研究一下赫鲁晓夫的信件,并写出书面意见交葛罗米柯带回。毛认为,应肯定的正确部分占90%,可商量的地方只有几段,并建议信中应对中美双方的声明有所评论。葛罗米柯于当天回国,苏共中央主席团立即讨论了中方的意见,认为都是“正确的和认真的”。经过修改,赫鲁晓夫的信件于7日晚交给美国,同时在电台播出。(96)根据俄国的档案,9月7日周恩来与葛罗米柯还有一次谈话。周恩来用直截了当的语言表述了毛泽东暗示的意思:在猛烈炮轰金门时,中共中央已经考虑到美国在这一地区发动局部战争的可能性,包括使用战术核武器摧毁我们的城市。这时苏联不必参战,只需对美国发出严重警告。只有在美国动用更大的核武器并以这种方式冒险扩大战争的时候,苏联才应该使用核武器给以报复性打击。(97)此外,苏共中央在9月27日致中共中央的信函中也复述了周恩来的这段话。信中说,葛罗米柯转达了周恩来9月7日的谈话内容,苏共中央感谢中共中央不使苏联卷入战争的“高尚气节”,但是在中国遭受敌人进攻时,苏联不会袖手旁观。“苏联拥有不仅能制止战争,而且能够毁灭我们共同敌人的可怕的武器”,如果在中国受到核打击时苏联却不来援助,那将是“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的大灾难”。“我们可以说,对中国的攻击就是对苏联的攻击”。毛泽东后来(10月15日)在给赫鲁晓夫的亲笔回信中说,中国领导人被“你对马列主义和国际主义原则的无限忠诚深深地感动了”,并对此表示“衷心感谢”。(98)应该说,毛泽东这次接受苏联的帮助,并非虚情假意。(99)

  9月7日,《人民日报》发表了周恩来的声明,宣布愿意恢复中美大使级谈判。(100)同一天,赫鲁晓夫在给美国总统的信中打开了核保护伞,他“呼吁美国政府采取明智态度,不要采取可能招致不可挽回的后果的步骤”。在评价美国的声明时,赫鲁晓夫指出:“在目前美国早已不是原子武器的垄断者的情况下,它想用原子武器来吓唬其他国家的企图完全是徒劳的”。在对周恩来的声明表示赞同后,赫鲁晓夫要求美国“立即停止干涉中国内政”,并郑重声明:侵犯中国也就是侵犯苏联,苏联将尽力维护中苏两国的安全。(101)应该说,这个表态对于制约美国的决策,不是没有作用的。(102)大敌当前,一致对外,莫斯科似乎已经忘却了对中国擅自采取军事行动的不满。然而,随着危机的继续,中苏之间的分歧开始扩大。(未完待续)

注释:

  (64)《人民日报》,1958年8月25日第5版。
  (65)苏达利柯夫与王永田的谈话备忘录,1958年8月26日,ЦХСД,ф.5,оп.49,п.131,д.8892,л.196-198。
  (66)《人民日报》,1958年8月31日第4版。
  (67)从8月29日到9月3日《真理报》总共刊登了11条有关台海局势的消息,且多是外国报纸的评论。新华社编:《内部参考》1958年9月6日,第16页。
  (68)张爱萍主编:《中国人民解放军》上卷,第194页。
  (69)叶飞:《毛主席指挥炮击金门》;罗元生:《百战将星王尚荣》,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99年,第267-269页;王尚荣:《新中国诞生后几次重大战事》,第259-260页。
  (70)这是中方正式通知苏联的说法,见苏达利柯夫与王永田的谈话备忘录,1958年8月26日,ЦХСД,ф.5,оп.49,п.131,д.8892,л.196-198。
  (71)有关美国内部讨论的详细情况参见张曙光:《美国对华战略:考虑与决策(1949-1972)》,上海:上海外国语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207-213页。罗伯特·阿奇奈利:《“和平的困扰”:艾森豪威尔政府与1958年中国近海岛屿危机》,第125-128页。
  (72)唐淑芬主编:《八二三战役文献专辑》,第12-13、17页。美国斗牛士导弹部队已于1957年5月进驻台湾,并在一年后进行了一次试射。该导弹射程550英里,时速650英里,可以从台湾发射到大陆200英里以内的地方。(瞿韶华主编:《中华民国史事纪要》,第888-889页。)
  (73)蒋介石与庄莱德晤谈之节要记录,1958年8月26日,中华民国外交部档案馆,407.1/0186-0188,第145-149页。参见《人民日报》,1958年8月31日第1、3版。
  (74)黄少谷与庄莱德谈话记录,1958年9月2日,中华民国外交部档案馆,426.2/0007-0008,第148-151页。
  (75)唐淑芬主编:《八二三战役文献专辑》,第26页。王叔铭在1958年9月19日的日记中写到:八吋大炮“之威力极大,可穿透3呎厚之水泥工事,对匪炮各阵地甚有威力”。9月19日运达金门。转引自张力:《〈王叔铭将军日记〉中的八二三战役》。
  (76)蒋介石与庄莱德晤谈之节要记录,1958年8月24日,中华民国外交部档案馆,407.1/0186,第129-135页;蒋介石致艾森豪威尔电,1958年8月27日,中华民国外交部档案馆,426.2/0007,第106-115页。
  (77)见《人民日报》,1958年8月31日第1版。
  (78)Memorandum of Meeting, August 25、29, 1958, Telegram from the JCS to Commander in Chief, Pacific(Felt), August 29,1958,FRUS,1958-1960,Vol.19,China,pp.73-75、96-99、100-102.
  (79)Memorandum of Convemion, September 2, 1958, FRUS, 1958-1960, Vol.19, China,pp.115-122.
  (80)《人民日报》,1958年8月31日第1版,9月3日第4版;瞿韶华主编:《中华民国史事纪要(1958年)》,第618-619页。
  (81)炮击三天后,中央情报局做出评估:金门防守阵地精良,库存补给充足,守军训练状态很好,作战意志坚强,官兵士气高昂。(SNIE100-9-58, No.342, Probable Developments in the Taiwan Strait Area, 26 August 1958, National Intelligence Council(ed.), Tracking the Dragon, pp.163-178.)
  (82)外交部致各驻外使馆和机构电,1958年9月2日,外档,110-00421-01,第1-2页。
  (83)《毛文稿》第七册,第377页;逄先知、金冲及主编:《毛泽东传》,第859-860页。
  (84)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周恩来年谱(1949-1976)》中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7年,第165-166页。
  (85)吴冷西:《忆毛主席》,第78-79页。
  (86)《人民日报》,1958年9月7日第3版。
  (87)《中央日报》,1958年9月4日。
  (88)只有蒋介石对此声明感到欣慰,他在日记中叹道:“又度过一难关矣”。蒋介石日记,1958年9月6日,Hoover Institution Archives, University of Stanford。
  (98)周恩来接见苏达利科夫谈话记录,1958年9月5日,外档,109-00833-04,第94-103页。另参见与周恩来总理的谈话记录,1958年9月5日,TsKhSD,f.5,op.49,d.133,pp.1-8,转引自V. Zubok and C. Pleshakov, Inside the Kremlin's Cold War: From Stalin to Khrushchev, Cambridge and Landon: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6,pp.224-225。
  (90)在研究者引发的争论见Mark Kramer, “The Soviet Foreign Ministry Appraisal of Sino-Soviet Relations on the Eve of the Split”, CWIHP Bulletin, Issues 6-7, Winter 1995/1996,pp.174-175;魏史言:《葛罗米柯关于台湾局势同毛泽东谈话的回忆与事实不符》,外交部外交史编辑室编:《新中国外交风云》,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90年,第137-138页。
  (91)安·葛罗米柯:《永志不忘——葛罗米柯回忆录》,伊吾译,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89年,第168-170页。
  (92)Капица М.С. На разных параллелях, записки дипломата , Москва : Книга и бизнес , 1996, с .61-63.
  (93)阎明复:《1958年炮击金门与葛罗米柯秘密访华》,《百年潮》2006年第5期,第16-18页。另参见吴冷西:《十年论战》,第178-181页。
  (94)也有可能葛罗米柯把毛泽东和周恩来的讲话记混了,详见下文。
  (95)虽然在内部已经确定放弃攻占金门的目标,但在9月6日中共中央下发的宣传提纲中,仍然保留了这样的口号:“一定要解放金门、马祖”,“一定要解放台湾”。中共中央关于反对美国挑衅的宣传提纲,1958年9月6日,福建档案馆,101/5/1079,第68-69页。
  (96)《周恩来年谱》中卷,第167页;刘晓与库兹涅佐夫谈话记录,1958年9月8日,外档,109-01211-04,第30-31页。
  (97)苏联驻华大使1959年的报告,TsKhSD, f.5,op.49,d.134,p.84;与周恩来总理的谈话记录,1958年9月10日,TsKhSD,f.5,op.49,d.133,p.13,转引自Zubok and Pleshakov, Inside the Kremlin's Cold War,p.225。
  (98)USSR-PRC Relations(1949-1983), Documents and Materials, Part 1 (1949-1963), Moscow: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1985 (Internal use only), pp.231-233,转引自Vladislav Zubok, “Khrushchev's Nuclear Promise to Beijing during the Crisis”, CWIHP Bulletin, Issues 6-7, Winter 1995/1996, pp.219,226-227; AVPRF, f.0100, op.51, pap.432,d.6, p.121,转引自Sergei Goncharenko, “Sino-Soviet Military Cooperation”, Odd Ame Westad(ed.), Brothers in Arms: 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Sino-Sovier Alliance(1945-1963),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8, p.151。对于这里的一个存疑问题——苏共中央的信为何会在20天后才寄出,大概需要到档案馆查阅原件才能解决。
  (99)1957年5月,中国就美国向台湾运送导弹一事发表声明表示抗议,赫鲁晓夫即表示苏联也可以发表声明支持中国,但被中方婉言谢绝。(姬鹏飞接见尤金谈话记要,1957年5月14日,外档,109-00786-12,第80-81页;周恩来接见尤金谈话记要,外档,109-00786-13,第95-97页。)
  (100)《人民日报》,1958年9月7日第1版。
  (101)《人民日报》,1958年9月10日第3版。
  (102)早在危机前一个月,美国情报机构就对爆发核战争的前景做出了评估。他们认为,如果美国对中国大陆实施核打击,苏联使用核武器进行报复的可能性最大,即使美国的核攻击限定在金门和马祖地区,也不能排除苏联以同样方式进行反击的可能性。(SNIE 100-7-58, Sino-Soviet and Free World Reactions to US Use of Nuclear Weapons in Limited War in the Far East, July 22, 1958, RG263, CIA NIE, Box 3, Folder 106, The National Archives.)

  沈志华,《历史教学问题》2010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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