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15日 星期日

红墙边的反革命——红卫兵口述回忆(中)


王宇/侯瑛/李红旗口述
采写、编辑:卜伟华 米鹤都


(续前)参加“三司中专部”

  “八一八红卫兵”成立以后,我们感到有点迷惑,找不到方向。除了抄家破四旧,这革命的下一步往那走啊?所以我就想到社会上找一找路子。

  我先跑到西四,九三学社那个地方,那里是首都红卫兵西城区纠察队的办公地点。我要求加入他们的组织,结果去了以后,问了这个,问了那个,没人搭理我。我一生气,去你妈的,你不要我,我还不要你呢。后来听说文化宫里头有大专院校红卫兵的三个司令部,我就跑到那儿去了。这三个司令部里面,当时我听说“三司”最革命。我们到那儿就参加了“三司中学中专部”。它的“中学中专部”当时有三个人,太平桥中学一个,铁一中的金X,还有四十四中的刘X,等于也就是有三个中学参加了,我们是第四个参加的。继我们之后,三十一中又来参加了,我记得还有景山学校的。我们算是第一批的,接着就有很多学校来报名。对很多后来报名参加的怎么办,我们就开会讨论。三十一中坚决反对对所有的组织都吸收,说要严格审查。我说,不行,红卫兵就是一个群众组织,不是一个什么严密组织,愿意参加的你就参加,愿意走的你就走,把口直接放开。当时领导我们的是北京大学的高XX,代表大学生领导我们。他同意我的意见,后来就决定放开口子,这样,哗哗的好多人都来参加了,队伍立刻就壮大起来了。对“三司中专部”的发展壮大,我是出了一把力的。

  在和社会上建立了联系之后,我就退出来了,回到学校,派了一个同学代表我们学校“八一八红卫兵”参加“三司中学中专部”的领导。

  10月18号毛主席第五次接见红卫兵前,“三司”召集我们开紧急会议,说这个口号[1]变了,因此要抗争。我看了半天,说可能我水平低,我没觉得有多大区别。他们就做了一番解释。我回去以后越想这事越不对头,我们也召开一个紧急会议。我说咱们不管什么口号不口号,有什么内容,这事要一错了,咱们就完蛋,可能是要掉脑袋这种事情。当时大形势在那,我们又不能躲。我说,你们跟在后面,别站在前头去,人家往上冲,咱跟在后面就行了。

  毛泽东那次接见,没有采用红卫兵游行的方法,而是让红卫兵站立在街道两旁,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乘坐敞蓬吉普车进行检阅。毛泽东首先接见广场的红卫兵,然后车队沿着东长安街、建国门内外大街、东三环路、北三环路行进。当时,我在北太平庄那里当红卫兵纠察连的连长。回来后我一问,也是吓出一身汗。据说毛主席的车从人民大会堂、天安门转了一圈,一拐弯的时候,群众队伍哗就把毛主席的车队一下给截断了,把后面的车全给截住了。后面的车后来拐个弯才追上毛主席的车。

  “发出红光”的毛泽东

  那次接见时,我是头儿,站在警戒线的最前边,只有我一个人。毛主席的车远远的过来了,我确实看见毛主席是神采奕奕、满面红光,而且我觉得他身上发着一种红光。

  当时对毛泽东确实是崇拜,这个不能否定。但是我这个人不迷信,也不是搞个人崇拜的那种人,有人把毛泽东说得多么的高我也不相信,因为这不符合人类的规律。我记得,当时我对把毛泽东说成是“顶峰”表示不理解。侯瑛还跟我解释说,当代,你要看这两个字,他只是当代的顶峰。有些人是盲目崇拜的人,他们容易脑瓜糊涂,但我不是那种人。见到毛泽东,我也没有觉得特别激动。可是我确实感到他身上发着一种红光,记忆特别深刻,就觉得毛主席不是一个凡人。中央首长肯定有特殊的保健品吃,因为我跟周恩来握手时,我感觉他的手不同寻常,特别的嫩,说的不好听像南豆腐一样,特别的柔软。

  在这次接见之后,我也不知道干什么好了。我说干脆走吧,串连去吧。我们一串连就出去了一两个月。到了西安、成都、重庆,然后从重庆往南走,又到了桂林、长沙、韶山。

  等我们串连回来以后,“三司中学中专部”那边已经变质了。一帮人在“三司中学中专部”那儿混,吃点儿、喝点儿、砸点儿,反正就是乱折腾。我跟“三司中学中专部”他们来往时,只有一家。这时发现他们分成两家了,有两个招牌,还有所谓的真假之争。一拨是以三十一中为首的,还有一拨是几个中专的。两拨人在文化宫那边争领导权,然后三十一中这拨人呢,头儿姓孙,他就领着人把“三司中学中专部”弄到四川饭店去了。

  我听说过这件事,但对详细情况不清楚。从我们的角度,我们比较支持在四川饭店办公的那个,也就是以三十一中一帮人为首的那个。他们把抄家抄来的那些东西,也搬到四川饭店了,因为四川饭店离三十一中很近,在那儿逍遥去了。然后两拨人就互相说,我是正统,你是假的。这以后,我就跟他们不来往了。

  “四三”发言

  到1967年初,社会上的事儿我们就参与了。中学红代会筹备的时候我是筹委会的委员,军训团通知我到西四去开了一次会。后来又通知说哪天哪天开成立大会。开大会之前,有好多人纷纷来找我们,拉我们参加反对派。这当中就有很多熟人,如三十一中的、女八中的,这以后我们就有倾向性了。

  中学红代会开成立大会的时候,碰见李冬民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以前我不认识他。我们聊了聊,听他说话的口气是将来要提拔我。因为当时只给安排了我一个筹委会的委员,正式的委员中没有我,有点儿亏了我、将来给我弄上去的意思。

  中学红代会开成立大会的时候,不知是谁递给我一个条子,要反映什么问题,好像是跟军训有关系的,对军训不满意。我当时坐在主席台上的第二排,我就走到第一排,交给康生了。康生看了看,就给郑维山了。郑维山说,你先回去吧,我们一定好好研究研究。

  从人民大会堂里出来,看到满大街都在游行呢,我就意识到,这些人是有组织的。因为这些人跟我关系都比较好,我们等于是加入了他们的组织,但没有具体行动。后来就发生了“四·三”讲话。

  “四·三”讲话那天,有人给我写了张条子,不知是谁,我也不认识,建议我上去发言。结果那天的会上我就成了主要的发言者,发言最多的除了周恩来就是我了。

  我先说了李钟奇的问题。别人给了我一份李钟奇[2]的讲话,里面有他对“联动”干部子弟的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你们是我们的子弟,将来的班,还得你们接”。我说,你这不就是“血统论”嘛!当时总理就叫李钟奇站起来,问有没有这么回事?李钟奇说,没有。我说,这不可能是假的,我这里有两份记录。我也不认识你,但不止一个人给我说这件事,还有当时的会议记录。

  总理说,李钟奇同志是东北军的,是在六盘山下起义的,排长,也没有多少文化。后来,李钟奇作了检查,这事就过去了。

  我还收到了另一张条子,是说一零一中的胡X、吴XX被军训团关起来了。我说,这些都是学生,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但军训团一来就把人关起来了。总理跟他的秘书说,赶紧派车把他们给接过来。

  还有人给我递条子说,二十七中的梁XX,正在人民大会堂外边的门口闹,要进来。我就跟总理说了。总理说,那你去把他们叫进来吧。我就走到大门口去把他们叫进来了。

  “四·三”这个大会参加的人相当多,没有一百人,也差不太多。你想想,那帮大头目就有多少?你往下数啊:周恩来、康生、江青、张春桥、王力、关锋、戚本禹、谢富治、丁国钰……光他们那帮中央领导人,我估计就有二十多个,所以整个加起来,最少也有七八十人。

  “四三”得罪了军训团

  侯瑛插话:“四·三”讲话那天,是秦喜昌[3]找的王宇。那会儿,社会上的事王宇他不管,外头的事都是我去办的。这样,秦喜昌先找到我,我告诉他到里边去找王宇。当时秦喜昌说,今天晚上首长接见一些中学生的代表,听听对军训的意见,让王宇准备准备。

  在会场上给王宇递条子让他反映意见的是赵XX。[4]赵还到我们学校找过王宇,赵跟谢富治关系特别好。王宇上去讲了一通,接着又有人给他递条子说李钟奇的事。

  之后,王宇又干了一件让军训团等特别不高兴的事。在3月份的时候,二十七中的梁XX组织“铁军”,已经被军训团打成反革命组织,取缔了。梁XX过去在“三司中学中专部”的时候认识王宇,就来求援。然后王宇就发动西城区我们认识的好多朋友,像三十一中的、师大女附中的、六中的,就声援去了,搞了一个声援大会。骑自行车游行,到学校喊口号、贴标语什么的,我们俩都去了,搞的声势比较大。原来西城区军训指挥部的郭副司令员跟我说过这事,他的意思是说,你王宇是左派,我们承认你,也支持你,你不要到社会上管那些闲事去。“四·三”那天,梁XX就在人大会堂门口啊,别人又递条子,王宇就当着总理的面提出要让他进来。所以就又给军训团来一个下不来台。

  梁XX进来以后又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说的比王宇说的过激得多。我觉得王宇当时在“四三派”的大群体里,始终不是那种过激派。但那些人都跟他是朋友,他又好打抱不平,这个事就非常麻烦。结果呢,我觉得他有点代人受过的意思。军训团特恨梁XX,你非要帮他说话,人家就恨你呗,就这么回事。因为那天我参加整理记录稿,看得比较清楚。

  最后首长有一个讲话,是谁说的忘了,是总理说的还是江青说的。就是说,今天的这个讲话不要传出去,李钟奇同志呢,还是个好同志,他已经承认错误了。结果呢,那天王宇临走时告诉我,你别走,你回家里等着,回来要整理这个讲话稿。结果我们那天夜里有好多人在学校等着,还有六中的,都是附近各学校的。当时王宇、六中的康X他们几个说,把“四三”讲话连夜刷到长安街上去。

  所以第二天下午秦喜昌又来了,埋怨王宇。他说,你看,昨天首长说了不让传出去。得了,今天晚上还得去一趟。结果又出来“四四”讲话了。“四四”讲话整理出来又跟“四三”讲话不一样了,反着了。


“四四”讲话

  “四四”那天开会,人去的比较少,我记得不太清楚。主要是戚本禹讲了些话,讲话的时候,戚本禹问我,看过恩格斯的《英国工人阶级现状》吗?我站起来说,看过。他说你对最后一句话是怎么理解的?我说,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解放自己,在革命斗争当中解放的包括我们自己,改造我们自己。结果他也没说对,也没说错。另外他在谈到军训的时候说,那些战士都是些孩子,跟你们岁数一样,个别的比你们还小。

  接着,戚本禹让我站起来,把我训了一顿。他说,28中的王宇,昨天说好了会议讲话的内容不要传出去,结果还是上街了,听说是你干的事?

  其实,这件事是很多学校一起干的。因为28中离人大会堂最近,所以大家就到了28中。28中倒霉就倒霉在它这个位置,它是北京离天安门、的一个学校,大门就在长安街上,又和中南海一墙之隔。我们“八一八红卫兵”出名也和这地理位置有很大关系。

  李红旗插话:因此,“四三讲话”整理稿子的地点也是在这里,然后从这里把稿子发出去,大家去贴,然后大家印传单。

  侯瑛插话:从南长街开始,一直到中南海这个小门,西长安街两边那个莲花形路灯上边的喇叭都是我们学校的。不是市政府的那个,是我们自己安的高音喇叭,就是那种25瓦的喇叭。那会儿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喇叭,都接到原来我们“八一八红卫兵”总部旁边学校的播音室里。这样一广播,中南海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和军训团较劲

  其实,我们学校军训团一进学校,就表示支持“八一八红卫兵”。但实际上,他们还是比较倾向我们学校的老兵。而且当他有了倾向性以后,还斗了一部分学生。比如初二的一个女生,当时她还不是我们“八一八红卫兵”的,后来才加入。她只是说了一句:真理再前进一步就是错误的。然后她们班同学揪斗她,军训团也斗她,斗了一回不行还要继续斗。

  她就找我来了,我觉得不对,就去找军训团团长了。我说,一个初二的小姑娘,说点什么错话无所谓。而且她这句话其实并不错误,马列原著里是有这句话的,她只是说的不准确。军训团说那不行。我就急了。我说,这句话是我说的,是我告诉她的,你能怎么样?为斗这个女生的事,我跟军训团干起来了。我说,从今天起,28中再随便斗一个学生,我就让你下不了台!当时斗了好几个人呢,侯瑛好像也挨斗了。

  另外,我要求军训团对老红卫兵管着点,别让他们满世界去坑蒙拐骗偷啊,干这一类的事。军训团表面上是支持我们的,但是思想上是倾向于老红卫兵的,暗地支持他们,但是老红卫兵他又扶不起来。

  我还经常让军训团下不来台。大概是1967年,我们学校组织过一次下乡劳动,分了两部分。我们当时组织的是去海淀苏家屯劳动,军训团组织的是到大兴去劳动。我们这部分去了1200人,老师百分之九十五跟着我们去苏家屯劳动了。当地农民对我们也特别的满意。我们给他们割稻子,什么都不麻烦他们,做饭都是我们自理。军训团组织的不到200人,结果还淹死了一个人。他们挺没面子。1967年底学校又到大兴去劳动,这次我们跟军训团是一块去的。我跟团长又干了一架。军训团长让当兵的逮刺猬,做野味。我跟我们这几个人说,逮刺猬的事都不要弄,咱们是来锻炼的,就好好劳动。结果,他这人一边吃还一边喝起酒来了,我进去就把他给骂了一顿。我说,就你长得这么胖,还吃呢?打仗的时候你跑得动吗?你走都走不动!他是在部队搞后勤的军官,可能吃好的吃惯了。

  军训团先是成立一个临时权力机构——文革筹委会,让我当副主任,我最后给推了,让我们“八一八”的另一个同学当了副主任。在28中准备成立革委会时,我与军训团进行了激烈的交锋。在干部人选上,我坚持要让几个干部进革委会当副主任。一个是教导主任何XX,一个是原来学校的党支部书记。

  军训团说何XX历史有问题,其实他的所谓历史问题,我们都调查过,就是他14岁当儿童团长的时候,国民党军队来了,问他国民党好还是八路军好,他说国民党好。就这么一句话,就说他是叛徒,我们认为他是革命干部。

  李红旗插话:这些调查材料,包括学校对立派的调查材料,我们都看过。当时大致情况是:国民党军队来了,就哄儿童团,给他们拿了好多糖吃,问共产党好还是国民党好?小孩想吃糖吧,就说国民党好。就这么一句话。这个材料不知道是怎么整出来的,可靠性也难说。我们认为这不说明什么问题,而他们认为这就是叛徒。结果就在干部三结合的问题上,一直闹到负责西城区军训的郭副司令员那里,他是北京军区坦克部队的副司令员,他都出面了。他们劝王宇听军训团的,结果他就不听。双方斗争特别激烈,简直就没法开会。

  还有就是我们学校原来的书记,“文革”后当了西城区区长。书记的哥哥是国民党青年军的,被枪毙了。他自己的历史其实是很清白的。在教导主任和书记的问题上,我们和军训团的结论完全相反。

  五一节的武斗

  4月底,我们得到消息说,汪东兴要谢富治抓我们“八一八红卫兵”的人,罪名是反军训。我就不断地去找军训团长闹,要求给个说法。据说后来军训团长把泄露这个消息的汪XX给训了一顿,还说要通过北京卫戍区告诉他爸爸。这使得汪XX很恼火,于是就怪罪于侯瑛,因为是侯瑛从他们那里听来后告诉我的。

  “五一”那天下午,汪XX带着几个人,找到侯瑛,把他打了一顿。侯瑛在反抗中掏出一把小刀,把汪的手划了一个口子,还有一个在抢刀子时手也被刺破。这样,他们就从后院找了好多老红卫兵和红旗的人,到我们“八一八红卫兵”的总部来。当时我正好在总部,旁边也就有一两个女生。他们不由分说,上来就打,用棒子打在我的头上,顿时头破血流。

  他们走了以后,我就赶紧组织人马。通知附近与我们有关系的各校“四三派”组织,请求支援。那个时候大概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到天快黑的时候,六中“红旗”的、三十一中“东方红”的,还有许多学校的“四三派”组织都来了,人数很多,就把28中给包围住了。后来把我们学校的“老兵”、“红旗”打得很惨,打伤了不少人,有几个人伤得挺重。最后是军训团出面,让老兵、“红旗”那些人撤退。我当时也怕出事,就放他们走了。

  侯瑛插话:其实那个事就是跟汪东兴有关系,如果没关系打不起来。我那会儿跟红旗那几个小哥们经常来往,他们原来也是王宇的哥们,后来跟我都不错。有一天,其中一个同学突然告诉我一消息,他说汪东兴把我们军训团杨团长叫到中南海里去了一趟,团长回来之后就透露出汪东兴要谢富治准备抓王宇。汪东兴的儿子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红旗的人,他们听说后就捅给我了,我告诉了王宇。王宇就天天去跟杨团长闹,闹的我们那个杨团长都怕他了,他拿王宇一点辙都没有。那时王宇还是我们筹委会副主任,主任是杨团长。但是正的老搬不动这副的,特别窝火。

  这之后,杨团长把汪XX叫过去臭训一顿,说要通过卫戍区司令部告诉他爸爸。结果呢,汪XX就特恼火,在五一那天,就找了几个人,把我打了一顿,骂我为什么说这事。当时他们人多,我就从兜里掏出把刀子来,抵挡了一下,就把他们的人划伤了,手上划出一个大口子。后来他们就叫来了一帮人,到我们八一八总部,就把王宇打了。王宇被打之后呢,当时就火冒三丈,就赶紧组织人马,打电话通知好多地方。天蒙蒙黑的时候,那时候各学校都到天安门广场庆祝狂欢五一节嘛,都打着各个组织的旗子去了。

  那天王宇晚上在那个广播站一说,好多中学生一听喇叭都跑过来了。我们就通过广播,大概召集来了有一两千人吧,就把28中团团围住了。老兵和红旗那帮人,白天就撤到房顶上了,结果后来就走不了了,被围上了。我们学校那个教室啊就是那种古典建筑的老房子,他们站在一个耳房上,后来的声援这帮人啊,好多人都爬到到高墙上去了,从高处往矮房上打,那瓦片像雨点似的,最后打的稀拉哗啦的,老兵和红旗那帮人全从那个房上滚下来了,

  后来就收不住了,当时王宇就怕打出事了。黑天,尤其三十一中那几个人拿着练刺杀的木枪,往死里打。最后,军训团都出面掩护老兵和红旗那些人撤退了。那天有几个人受伤挺重,送到北京军区医院抢救去了。

  武斗以后,中央文革小组组长陈伯达还来过我们学校,在后边的院里开大会,他说,王宇来了没有?我就过去了。他说,你站到我旁边。他说话别人听不懂,要让人翻译。那是我头回听他讲话。陈伯达在讲话中批评武斗,我当时跟他急了,吵起来了。实际上,陈伯达是倾向我们的。(未完待续)

  来源:“中国选举与治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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