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9日 星期五

蘆笛:我的“哥白尼革命”(7)

答《新史記》記者高伐林專訪


從千禧年世紀之交開始,蘆笛在中文互聯網上橫空出世,迅即成爲最出名也最高産的作家之一,2010年元月以來的17個月內,在明鏡出版社連續出版了五本書:《毛澤東與他的近臣和女人》、《國共偽造的歷史》、《百年蠢動》、《野蠻的俄羅斯》和《毛主席用兵真如神?》。

在蘆笛的第六本書《華夏文明解剖》呼之欲出之際,7月中旬,蘆笛以書面形式回答了《新史記》記者提問。

(續前)中華民族尤其是所謂精英階層實在愚蠢

新史記:為什麼你在網絡上贏得了巨大影響之後,仍想以傳統方式出版自己的書?

蘆笛:我本人對出書其實並無太大熱情,是粉絲們推動的。另一方面,蘆敵們老是嘲笑我只能在網上吆喝,沒本事出書,也激起了我的逆反心理。除此之外,我也覺得電子書進不了圖書館,難以傳下去,而我覺得自己有些思想是可以也應該傳世的。

新史記:從2010年初起,你在17個月內連續在明鏡出版社出版了五本書。這些書,都是新寫的嗎?

蘆笛:這五本書是幾年來的作品匯集。我的平均寫作速度每天不下於四千字,11年來寫了上千萬字。刨除大量網戰垃圾文字和遊戲文字後,編成了13本免費電子書,還剩下3本沒功夫編。史論因為需要細看大量資料,寫的是最慢的,不可能一年半就寫出五本來。我出版的都是史論,因為只有此類書籍才有市場。對我這個完美主義者來說,出書壓力較大,不如網上輕鬆自如。

新史記:你對這五本書的內容和思路,從總體上如何概括?

蘆笛:五本書的內容龐雜,似乎無法從總體上概括。思路則永遠是一個:從基本事實出發,經過邏輯推理導出未知事實,以功利分析檢討教訓;結論也永遠是同一個:中華民族尤其是所謂精英階層實在愚蠢,近現代史上就幾乎沒有幹對一件事,後人萬萬不可再如此。
新史記:寫完五本書後體會最深的是什麼?

蘆笛:每寫完一本書,最深的感覺就是懊悔。因為我總是發現錯誤,例如“于學忠”轉成了“於學忠”,“一仆不能復起”寫成“一撲不能復起”,“強姦”轉成“強奸”,等等,而此時已經付印,再不可能改了,於是在面對想像中無數笑駡的面容汗如雨下之時,便只有責駡自己校對太粗心。何頻說:出書永遠是一種遺憾,信矣夫!

新史記:對這五本書,讀者反饋如何,是否聽到了有份量的回應?

蘆笛:第五本書《毛主席用兵真如神?》才上市不久,讀者的反饋我還沒來得及聽到,只是為我審稿的摯友謝子石先生告訴我,我若指望死後用那書墊頭,分量還嫌不夠。我也顧不上了。若是不夠,就把那13本電子書打印出來,統統塞進棺材去就是了。

對其他四本,讀者的反應都不錯。當然,我只可能聽到謬讚——痛恨我的人不會去買,更不會與我通信。批評的意見當然也有。我上次回國與國內史學界的人座談過,其中一位認為我最成問題的文章是《是誰殺了宋教仁》,他認為立論依據薄弱,將來肯定要讓人駁倒。但我請他指出我的推導何處不能成立時,他又未能具體說明。另一位專治黨史的學者的批評則非常中肯,他認為,我在《紅一、四方面軍草地分裂真相》中過分採信了張國燾的一面之詞。事實上,張國燾在鄂豫皖蘇區實行的政策也非常左,不能僅根據他的回憶錄,就認定他那時就已意識到蘇維埃革命之路走不通。這批評很有見地,雖然“蘇維埃運動已經失敗”是張國燾在草地與其他人爭論的焦點,此前他還搞了“西北聯邦政府”,並沒有打出蘇維埃的旗號來,這些都被毛澤東等人當成了罪行,既在中央文件裡留下了記錄,也為李德回憶錄證實,但我那篇文章開頭介紹所謂“路線鬥爭”時,採用的張的證詞確實比較多。比較準確的看法應該是,張國燾確實是意識到蘇維埃道路走不通的黨內第一人,但我把他的認識提前了。

有趣的是,好幾位朋友都認為《野蠻的俄羅斯》是四本書裡水平最高的一本,而《毛澤東的近臣和女人》則寫得最差。我告訴他們,兩本書的市場價值恰好相反,《毛澤東的近臣和女人》最好賣,國內業已大量盜版,我上次回去就在地攤上見到,成了地攤讀物,而《野蠻的俄羅斯》則據說不是那麼好賣。可見韓愈說的“小慚小好,大慚大好”一點都不錯。(《新史記》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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