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9日 星期五

蘆笛:我的“哥白尼革命”(4)

答《新史記》記者高伐林專訪


從千禧年世紀之交開始,蘆笛在中文互聯網上橫空出世,迅即成爲最出名也最高産的作家之一,2010年元月以來的17個月內,在明鏡出版社連續出版了五本書:《毛澤東與他的近臣和女人》、《國共偽造的歷史》、《百年蠢動》、《野蠻的俄羅斯》和《毛主席用兵真如神?》。

在蘆笛的第六本書《華夏文明解剖》呼之欲出之際,7月中旬,蘆笛以書面形式回答了《新史記》記者提問。


(續前)社會學裡的“哥白尼革命”

新史記:你認爲你提出的最有獨創性、貢獻最大的思想是什麼?

蘆笛:就全部作品而言,我提出了如下主張,自以為都是發前人未發:

(1)社會進步必須靠統治者的讓步才能實現,中國式鬥爭只能造成社會倒退,一部近現代史就是證明。我認為,這個發現,是社會學裡的“哥白尼革命”,顛覆了一般共識。

(2)東西方文明的根本區別在於基本假設不一樣,中國社會構建的基本假定是兩個:“人生而不平等”與“人欲可滅”,恰與西方相反。中國社會的持久動盪,就是這兩個認定被西方價值觀沖毀造成的,社會因此失去了“自穩軟件”,這就是今日中國何以墮落為只能靠暴力鎮壓維穩的警察國家。在可預見的將來,這問題尚無望解決。

(3)中國社會從來不是西式階級社會而是官僚社會。統治者歷來是自我支持的官僚集團,它只代表自己,不代表任何階級,其存在與社會經濟基礎無關。黨宣傳中的所謂“農民起義”不是西方的階級鬥爭,而是體制內與體制外的兩大暴力敲詐集團(官僚集團vs“起義農民”)為爭奪肥羊的生死大搏鬥,只能週期性毀滅文明成果。中國的所謂“轉型”,在於將官僚社會改造為西式階級社會。但從滿清到現在,官僚社會的特點反而極大地強化了,這是因為革命是高效製造權力集團的手段。以往接二連三的革命,最終造出了一個權力空前、毫無制約、無法推翻、無法改造的官僚集團,這是前人蠢動留給後人的難題。

(4)在《馬克思主義批判》裡,我指出唯物論的認定與貝克萊大主教的一樣,都是“存在即被感知”,亦即把人類的感知範圍看成是整個客觀世界。科研的基本假設是“自然界存在著一套客觀規律,與人腦思維的規則相一致”,但這兩條假設都無從證實或證偽;我還告訴讀者,人類只能“孤立片面靜止”地思考,不可能採用所謂“辯證邏輯”,並批判了大陸人視為絕對真理的“量變引起質變”、“否定之否定”等“規律”。

新史記:這些見解,對許多讀者來講,確實是振聾發聵,具有顛覆性的功效!可惜在這個訪談中不可能展開,要請大家去細細閱讀和思考了。那麽,你對自己的哪些文章,最感到遺憾呢?

蘆笛:我引為遺憾的是寫了足有幾十萬字的低質文章,例如批判林思雲“沒有發生過大饑荒,那是劉鄧爲了倒毛造的假”,馬悲鳴“強姦也是愛”,樊弓“偽善也是善”、“偽惡也是惡”、“文明就是虛偽”、“觀點不是事實,不能證明也不能證偽”,等等。此類論戰實在太荒謬。更令我喪氣的是,因為網友覺得樊弓的錯亂思維很有示教意義,我不得不將有關文字收入電子書。(《新史記》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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