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頻(中國研究院創辦人):
我跟子明認識得很早,但和他的交往談不上深入。我跟子明交往的幾十年,最深的感覺就是:很平淡,你無論和他講什麼他都很冷靜很平和地跟你討論,以至於我這種喜歡開玩笑的人都不敢跟子明開玩笑,從來都是有事論事。
很 多異議人士長期處在受壓抑的過程之中,一個是專制政權對他的壓制,第二個是資源缺乏、生計困難等等壓力,造成異議人士一方面有道德上的榮耀感,但另一方面 心理跟一般的正常人相比,不可能不受到影響。比如,中共不可能不派特務破壞民運組織,也不可能不監視民運人士,那麼在被迫害、被監視的情況下,有的人心理 會變態到對什麼都懷疑;有的人因為取得了比較高的榮耀而變得比較自大,有的人因確實有才華而顯得比較傲慢,什麼事情講起來都是別人不對,由此而抱怨、斤斤 計較,講到自己就認爲很偉大、有偉大貢獻。
我們做出版、做新聞這麼多年,跟很多有名氣、有地位的作者打過交道,有時候在一些小事上被無端 地懷疑、挑剔,有時候提出的要求超過了我們這樣一個民間媒體的能力。有時候沒能幫他出書,便認為你受了中共壓力,甚至被中共買通;出了書銷售不好,就認為 你故意不好好賣,甚至你故意隱瞞。不只我們,不少同行都感到委屈。

何頻
但我和子明這麼多年打交道,幾乎沒有聽到過任何的抱怨,也沒有聽他講過任何人怎麼不對。
有時候我願意站得遠一些看那些著名的作家、著名的思想家或者是著名的異議人士——你很難接 近他,因為你一接近他,就會有一種陰雲壓迫的恐懼,你對他好一點或 者提供一些服務,他就認為就是你該為他做的,甚至還做得不夠。當然對這些,我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能理解的,但是從子明身上我看不到這一點。所以從80年代中 晚期開始,二十多年的交往我們非常平淡,他在這方面的優點打動了我的內心。(中國研究院“陳子明追思研討會發言”連載8。《新史記》記者 馬儉 高伐林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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