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星》李衛平口述,米鶴都編撰
2007年2月22日,還是在春節期間,嚴彬電話約我到華彬馬術俱樂部。我進門一瞧,在馬場的只有嚴彬和泰國前總理他信先生。兩個人剛剛騎完馬,還穿著馬褲長靴。
嚴彬問我能不能搞些速度賽馬和賭馬?他信先生自打2006年泰國政變後一直滯留中國,心情鬱悶;看賽馬,玩賭馬,總是能讓人興奮的事情。我說好啊,術業有專攻,訓練速度賽馬,組織賭馬比賽正是在下的長項。
2007年底冬天臨近,賽事即將結束的時候,參與賭馬的客人裡有一夥人找我聊馬術人員的職業培訓。他們說自己是搞高職教育的,很想開設一個馬術管理專業。 我說自己是職業馬人,年歲大了,常有教幾個學生的想法。於是,雙方一拍即合。北京彙佳職業學院馬術管理專業就這麼誕生了。
撇開獸醫類或基礎研究與馬有關的教育不談,馬業和馬術的職業教育由來已久。但在過去,中外都是師徒相傳;直到近百年前,歐美發達國家的大學裡才正式開設與馬業和馬術相關的專業,對學生進行全面系統科學的教育,並頒發大專、本科乃至研究生的畢業文憑。
在從師徒相傳到學院教育的轉變背後,是傳統馬業升級轉變為現代馬業,暨過去為農用和軍用服務的傳統馬業轉向為體育競技和休閑娛樂服務的現代化馬業。農用馬和軍用馬要成長變化為運動馬。從業者,包括教練、騎手和馬工也都需要提高科學知識素養。
馬業這個轉化過程,在西方大體完成於20世紀六七十年代,現在輪到了中國。從這個意義上講,在中國高等教育中出現馬業和馬術類專業是必然的。我個人則緣於歷史機遇,開創了中國首個馬術與管理專業,成為學科帶頭人。
北京彙佳職業學院開設小眾的馬術管理專業。
命運讓我選擇了一個偏門職業,幾十年變幻不定的馬業形勢,逼迫我不斷地進行思考。思考的核心就是一句話:“我是怎樣一匹馬,我要走到哪裡去?”
伏波將軍馬援有言:“行天莫如龍,行地莫如馬。馬者,甲兵之本,國之大用。”但那是兩千年前的漢朝。現在變了。
還 是古人說得好:“時者,命也。”我已年至六旬,當了一輩子馬人。我常想:如果我生在古代會怎樣?生在秦代,專事相馬,我也許是九方皋、徐無鬼、寒風、麻 朝、子女厲或者贊君之中一人;生在漢代,我也許是兵發大宛,奪取汗血馬之戰中的執驅校尉;生於宋代,我也許和李公麟一起畫馬……
回到現實當中,我生活在21世紀的中國,一個馬業衰微,新舊交替的時代。回顧前幾十年,雖無大作為,卻無愧無悔。青年時,我希望為中國馬種改良貢獻青春,雖未能成功,但我做過了;壯年時,我希望為中國賽馬貢獻知識和力量,雖未能成功,但我試過了。
到如今,我唯一能夠掌控在手的就是畫馬。我準備畫它一萬幅馬畫,其中2000幅送給親朋好友、戰友和同事;剩下8000幅希望能為中國的扶貧和教育事業做點兒什麼。。(《馬不停蹄的“馬人”》連載5。《名星》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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