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14日 星期五

開口閉口愛國的“港台名流”愛的是什麽


《名星》編譯 楊芬瑩


在成龍口(眼)中,中國很混亂,人民沒有資格得到參政權利,但那其實是中國共產黨早年竭力掙脫的桎梏。他的言行,雖然符合中國當權者的喜好與期望,卻脫離全體中國人實際經歷過的歷史與政治現實。

此外,成龍的主張也無法驗證,中華人民共和國1949年建政至今,從未出現過任何有意義的民主形式,即便是“大躍進”、“文化大革命”這種浩劫時期,政權也一直由獨裁者牢牢控制著。

薩姆·克蘭因此試問,難道逐步解除言論與思想的自由限制,真的會讓中國陷入比“大躍進”更混亂、更暴力的境地嗎?台灣與香港的情況,真的比現時的中國糟糕嗎?

更合理的質疑是,為什麼並不算真正中國人的成龍,要鼓吹這種本質上等同於種族主義的扭曲言論?他的說法,能幫助別人更深刻地瞭解中國文化嗎?相信絕大部分的中國人,若能有選擇,都願政治壓迫逐步解除,而非繼續維持或加強管制。

《華盛頓郵報》資深記者潘文(John Pomfret)則認為,成龍立場上更貼近中國權貴的想法。潘文過去擔任美聯社記者時,由於報導“六四”事件,被有關方面以“違反戒嚴令”,個人態度“又不友好、又不合作”等理由驅逐出境。

1998年當潘文以《華盛頓郵報》記者的身分重返中國,為了取信於中國,還自我批評過去對於“六四”的採訪活動,當時他“告白”稱:根據在世界動盪地區的採訪經歷,他認識到“動亂不是一件好事”。

有被迫贊同中國官方經驗的潘文稱,目前的中國社會,與天安門事件當時的中國,已經有巨大的不同,其中最令人震驚的就是階級社會借屍還魂,以及富裕階層對於貧窮族群的鄙夷態度,成龍口中需要被控制的應該是中國窮人。

潘文說,成龍當時說這些話的對象,是參加博鰲的企業家(以及後來的政協代表們),而且任何與中國權貴有交往經驗的人,其實對這種論調並不陌生,像是“我們中國人是需要管的”等說辭,但發話的人應該不包括在內。




劉嘉玲的“唱紅”言論也引發非議。

愛國言論“意外”引發如潮惡評的還有港星劉嘉玲。她2013年7月28日在個人微博貼出遊覽留影,照片中她站在北京天安門前,背景清晰可見毛澤東畫像,圖片說明則是:“我終於來到了這裡!東方紅,我心中的太陽!”

此番言論很快引來網友批評,因為她在天安門廣場上,紀念的不是爭民主的“六四”民運事件,而是中共領袖。“商女不知亡國恨”、“文革餘孽”、“想幹政協委員吧?”等諷刺挖苦如雪花片片降臨。

劉嘉玲稍晚在微博上為自己辯白:“很多時候,那些事情很簡單,複雜的是自己的大腦。讓生活簡單化,想法單純化,心情就會輕盈了起來。”

她接受香港《蘋果日報》採訪時也稱:“很小的時候就很期待在天安門廣場拍張照,拍照時我想起《東方紅》這首歌,才有感而發在微博寫上“東方紅,我心中的太陽”這句歌辭。我無意吹捧任何人……大家別想太多!”

但成龍、劉嘉玲等人沾惹的批評,真的只是網民“見不得人好”的惡毒攻訐嗎?

如果兩人今天跟廣大中國百姓一樣,必須忍受國家收入分配不正義(以至於一輩子無法翻身的絕望),無法抵抗權貴階層的剝削與輕慢,必需嚥下掠奪者每一句裹著糖衣的謊言……他們還能心平氣和地面對既得利益者對於當權者的歌功頌德嗎?


成為學生“嘔吐的對象”

其 他與成龍有類似遭遇的爭議人物,還有在中國奮鬥終成台灣首富的兩岸紅頂商人蔡衍明。2009年他為了感念中國市場對他的“牽成”(閩南話,意即提攜),他 豪爽地買下連年鉅額虧損的紙媒《中國時報》集團,無視於黑洞般的財務缺口,還投入每年上億元人民幣創立《旺報》,希望幫助台灣人好好瞭解中國。

出於赤誠,蔡衍明出錢出力,偏執且狂熱地想幫助台灣人,“真切”體悟身為“中國人”的驕傲感,希望同鄉不要害怕與中國進一步打交道,但他一片苦心卻遭致台灣民眾與傳媒圈的鄙視與厭惡。

蔡衍明引以為傲的旺仔商標,在台灣被封為“鬼娃”,連旗下員工都必須忍受被“抹紅”的壓力。蔡衍明曾經在公開場合表示:“我本想做學生與年輕一代的‘偶像’,沒想到居然成為學生們‘嘔吐的對象’。”


2012 年1月《華盛頓郵報》刊登對蔡衍明的專訪,稱蔡衍明表示,“六四”天安門屠殺的報導不是真的。如此昧於史實的言論一出,輿論嘩然,讓他揚言要告《華郵》, 加上旗下媒體持續攻擊個別反對媒體壟斷的學者,以及新聞版面過高比例的置入中國政治宣傳,台灣人反感情緒不斷升高,終於在當年8月,催生出台灣近20年最 大的學生運動“我是學生,我反旺中”,旺旺(中時)集團也被扣上“賣台”的高帽。

這些名人的羞憤遭遇,固然令人同情,但對於無數平民百姓來說,這些開口閉口高喊愛國的“港台名流”,他們愛的更像是中共提供的權貴生活,所以才能無視於其他人為了這樣的權貴尊榮被迫付出的痛苦代價。在他們看似天真、無辜外表下,仍是渴求中國財富的貪婪。

與劉嘉玲、蔡衍明不同的是,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成龍一直以國際人(世界公民)的無害形象,存在大家的腦海中,因此當他開始明確地選邊站,過去非常關愛成龍的美國主流媒體,自然也無法視而不見。

《華盛頓郵報》2013年1月15日刊登的“成龍的反美主義”(The Anti-Americanism of Jackie Chan),作者費雪(Max Fisher)認為,大中國主義的另一面,常是對於國家進步的不確定感,意圖麻痺自我對國家的憂慮。

正如中日釣魚島衝突最緊張的時刻,北京獨立記者高海倫(Helen Gao)對於中國社會的觀察:“中國每遇國際批評,國內民族主義的情緒就會很快上升,民族主義的爆發,不僅是反彈外國對中國的批評,民眾也試圖以抽象的愛國主義,來平衡糟糕的國際現實。”(《名星》第5期)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

明鏡新聞 - 歷史

明鏡雜誌 - 歷史

明鏡博客 - 歷史

明鏡出版 - 歷史/傳記

明鏡書店 - 歷史/傳記

明鏡書店 - 新史記雜誌社

明鏡電子書 - 歷史/傳記

明鏡雜誌 - 新史記

明鏡雜誌 - 名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