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27日 星期一

寫當代中國史應著眼底層百姓的命運

《新史記》黃河清


建立國史新格局新篇章

我撰修《當代中國史稿》,就是嘗試扭轉東西方所有這一切為帝王將相作家譜的史籍慣性,企圖打碎國史等於帝王將相家譜的框架,妄想建立國史既是被統治者歷史也是統治者歷史的新格局新篇章。

中共毛澤東如何統治如何變化固然重要,固然必須入史,被統治者的億萬民眾如何享受幸福或遭受苦難,應該以同樣的地位和篇幅,或者說更顯要的地位、更多的篇幅入史。如此,才是國史,於兩造也才相當、公平、公正。否則只是只能是執政者史、帝王將相史。

這裡的矛盾似乎不是理論上的,因為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都認為人民或者說公民、納稅人是國家、民族、社會的基礎,是主人;執政者只是服務於人民和公民、納稅人的公僕。矛盾是實際上的,寫作上的。


黃河清身患絕症,撰寫出篇幅巨大的《當代中國史稿》。

司 馬遷七十列傳中的《仲尼弟子列傳》、《刺客列傳》、《遊俠列傳》、《佞幸列傳》、《儒林列傳》、《扁鵲蒼公列傳》、《滑稽列傳》、《日者列傳》、《龜策列 傳》不是寫帝王將相的,還有散見於其他列傳中寫底層者的,占約1/8篇幅。太史公在彼時彼境,能如此做,前無古人。這是我的燈塔、標竿。我的《當代中國史 稿》主幹是七十列傳。我設計了運動三十、列傳七十,有宏觀微觀先以體例上予以框定之意;再以“九曲澄曰”在技術上對宏觀微觀予以揉搓。“九曲澄曰”很活 泛,主要是評議,但也有史實,不便於在正文中或需要在評議中間敘間議的史實,就安排在“九曲澄曰”裡。我的史評主要在“九曲澄曰”裡,儘量簡要精當。這與 港大、劍橋史極大量的分析、推理有別。我是著意如此,一是篇幅所限,不容我囉嗦;二是儘量讓史實自己說話。當然全是一種自我期許,客觀效果如何?我是臨深 履薄地戰戰兢兢著的。



列 傳七十中,50餘篇列傳是寫民眾、尤其是底層民眾的,有一千多人;二是將他們擺在顯要的位置。他們是國之根本,這與帝王將相、東西方政治家歷史學家從古至 今都如是說而歷史事實也如是才合符節;三是將帝王將相的篇幅減至20餘篇;四是在選擇的代表性上,無論是帝王將相還是民眾,都與統治者以及變化緊密相關相 連相佐證。

如是,中共黨史與中國國史之別這一沒有解決好的問題庶幾得解也。

中國當代史的主角

我 的苦心孤詣希望在歷史的長河中沉澱下來,成為沙礫中閃光的金子。我知道,這有點狂,但是,披荊斬棘,路是人走出來的。我願試走,無論頭破血流,總要有人開 步。當代歷史學家余英時先生對香港中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史》極度肯定揄揚,讓我深知我的觀點知音者甚稀。成史乃我所期,成功不輕妄言,篳路藍縷開啟山林 之勞,則萬不敢辭。

在學習撰史的過程中,我瞭解到萌發 於法國1940年代中後期而蔚為史學研究中一個新支的年鑑學派,其第三代的“微觀歷史”,如勒華拉杜里(Emmanuel le Roy Ladurie)所著的《蒙太猶》(Montaillou)以法國南部村莊的居民為主角,挖掘解剖,“從沙見世界”的著述,與我的將底層人視為中國當代史 的主角之一有異曲同工之處。勒氏遭到一些傳統歷史學家的嘲笑,但“微觀歷史”仍然作為年鑑學派的第三代存在著。

一般修史,不在本朝。我之違例狂妄,緣中共黨史代國史在先,且積鬱甚深,骨鯁在喉,一吐為快,不吐不快。


60年國史,側重於1989年前的40年。這40年是我親歷,後20年流亡海外,所知相對有限,更因歷史需要沉澱之故。

台灣、港澳是中國,中國有台灣、港澳。由於歷史的原因,我對台灣、港澳的瞭解遠不足以讓我修史。我只能在大要上將台灣、港澳包攏在本書之內,也就是當代中國史裡。
2009年夏於馬德里蝸居

(本文為《當代中國史稿》一書自序。略有删節,小標題為編者所加)(《新史記》1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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