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航空兵发挥集体智慧击落美蒋黑蝙蝠

 　　1964年6月11日16时40分，美蒋合作黑蝙蝠中队（官名台湾空军总部情报署技术研究组）P2V-7U电子侦察机一架，自台湾新竹空军基地起飞，超低空航向正北方，执行以青岛为中心500公里半径内，含山东半岛、江苏北部战略要地海陆军情作侦察。21时30分，由连云港以南河口进入大陆向临沂，又北转莒县、沂水，绕潍坊奔掖县。编号5060的P2V-7U此次由黑蝙蝠中队中队长孙以晨上校亲自任机长，全机共十四人，技术精通战意高昂，顺利地执行侦察任务。在沂蒙山区上空，曾遭济南军区高炮部队密集射击，巧妙避开未中，23时30分，飞临莱阳地区上空。

　　（一）

　　关于美国中央情报局（CIA-CENTRAL INTELLI GENCE AGENCY）和台蒋合作组建黑蝙蝠中队侦察大陆内情，长期来美、台双方极度保密，大陆军地并不知详，以下情况是尘封五十年后新近才渐公开。

　　1953年7月，板门店签订停战协定，朝鲜热战息火，而冷战更剧。美帝为称霸全球，对共产党领导的新中国遏制、围堵，而蒋介石集团以保卫台湾及共基地和“解救大陆同胞”作宣传号召，更判断韩战结束后，中共势必加强对台军事压力，接受美国提议，共同秘密组建“黑蝙蝠中队”对大陆电子侦察。台蒋出人，所需飞机和相关仪器、顾问及巨额经费由美方提供，所获大陆电子情报（ELINT-ELECTRONIC IN-TELLIGENCE）双方共享。该项作业美方由中央情报局（CIA）负责，台方由时任国防会议（后改名国家安全会议）副秘书长蒋经国主持。

　　中情局为之配备当时世界一流的美制P2V-7U和RB-17G机，台军选调学识战技体能皆优人员组成黑蝙蝠中队（正式名称为技术研究组）。部分人员赴美国或冲绳美军基地受训。美方校、尉官佐及情报研析科技专家随战机抵台；但，飞大陆执行侦察战勤，美员不随机出航。黑蝙蝠中队直属国民党军空军总司令部情报署，由少将署长衣复恩全权指挥。山东济南人衣复恩毕业于空军官校四期，抗日时任过分队长、空运队长。抗战胜利后任空军大队长及蒋介石专机美龄号驾驶员，最受蒋父子信任。1963年升空军中将，次年任“国防部”参谋次长。CIA驻台代表与衣复恩经常会面研商协调有关事项。由此，开启了美台合作，对大陆长达十二年的电子侦察。期间，我人民解放军空军歼击机、海军航空兵及高炮部队曾与该敌多次攻防，胜败伤亡互见。

　　（二）

　　P2V-7U设备尖端，飞程远，能全天候飞行，特长低空和夜间飞航，尤其隐蔽性能优异，气焰十分嚣张。如，此番侵袭大陆的5060号P2V-7U，自1958年初从美国抵台入编黑蝙蝠中队序列，先后窜扰大陆达二十七次。美蒋黑蝙蝠机侵袭大陆从闽粤浙沪沿海、山东辽东，及京津地区，内陆曾远及四川。毛主席、周总理、军委几老帅指示，一定要打掉它！罗瑞卿总参谋长提出，就是海底捞针，也要把这种飞机打下来。

　　但，打P2V-7U困难多多。敌性能装备先进且不断更新，而我军较差。我军缺乏高精雷达，而探照灯、高炮固定地面，移动不便……。作战应知己知彼，以劣势装备打败优势装备之敌，更是我军优良传统。在困扰和压力面前，负责山东及辽东半岛战略要地防卫的北海舰队航空兵和海航4师、海航3师发动官兵献计献策，如何立足我军现有装备打击该敌？！有提出，舰艇海上作战，靠近敌舰就打照明弹把敌舰照亮，我们军中是否也可行？有提出，单一歼击机作战不行，能否跟轰炸机协同作战。运用轰炸机的雷达、歼击机的火炮？……海航指战员的集体智慧，创造出一种《照明攻击》歼敌战术。简言之，在地面战管雷达引导下，由海航3师的1L-28轰炸机担任投掷照明弹照亮敌机，由海航4师的M1G-15PIS歼击机担任目视攻击。为此，组成了夜间攻击大队，勤加演练。

　　1961年9月，北海舰队航空兵以“照明攻击”战术，在渤海湾夜空，照亮P2V-7U敌机（美台密档载，系戴树清机组），长达十九秒。但戴机急速转航脱离光区，我歼击机攻击未果，敌安全返航台湾。

　　1963年5月17日，我军以“照明攻击”战术，在江苏徐州上空，照亮敌P2V-7U机（系朱震机组）。我歼击机开炮攻击七次，未击中。朱机安全返台。

　　上述，可见照明成功，攻击急需改进，总结正反经验获海军总部和总参肯定。于1963年11月将夜间照明攻击大队正式定编，命名为“海军航空兵独立第5大队”，予指战员极大鼓舞激励。在近一年时间中，举行“合练演习”69次，实施“进入攻击”演练357次，“空地合成”演练80次。有序地解放决了打击敌机“引导”、“发现”、“攻击”三关，制订出多个“反机动处置预案”，警惕迎敌。

　　（三）

　　1964年6月11日18时10分，海航警报响起。北海舰队航空兵副司令员陈士珍将敌情报告海军总部和济南军区，命令驻流亭机场第一尖刀组陈根发和石振山上机。海航4师参谋长辛英元为一线指挥。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此番黑蝙蝠由中队长孙以震上校亲自任机长。孙以震（1921-1964）安徽省寿县人，家世显赫。愤于日寇侵华，投效空军，毕业于蒋介石空军官校十七期。此人飞行技术优异，英文造诣甚深，精通空战战略战术，在对日作战、“剿匪戡乱”及台防多次立功受奖。此次进袭大陆，机员中还有中校四人、少校五人。

　　空战即将开始，然而领航员徐守祖过份紧张，而敌机狡猾，先自青岛方向飞来，又突然钻进山区，徐稍犹豫迟缓，目标从雷达消失。指挥所判断，敌机必再出现。果然不久，5060号P2V-7U又从马山方向飞出，在胶东半岛上空猖狂飞航侦察。徐守祖汲取教训，大胆采用反敌机动快速切投法，精确估判敌机的前进航路，引导陈根发、石振山双机占据有利空域，快攻近战歼敌。

　　6月11日深夜23时36分，辛英元发令攻击。我1L-28轰炸机石振山机组在2500米高空，成功地投下十二枚照明弹，瞬间夜空亮如白昼，黑蝙蝠陷入光区完全暴露。敌机迅即大坡度转变航向，作紧急飞出光区动作。海航独5大队中队长陈根发M1G-15P1S在20秒内发现目标，从敌机尾后进入开炮攻击，敌机再采躲避动作紧急脱离。陈机第二次炮火攻击，连串炮弹使敌机机翼起火喷出浓烟。刹那间陈根发作第三次开炮击中，5060号P2V-7U顿失控制，轰响如雷，于23时37分38秒，斜侧坠落于莱阳县西溜庄外（台军档称坠于栖霞县姜家村附近）。机上十四人全部毙命。机内有侦察原子试验空气采样仪2台，未及发射响尾蛇导弹4枚。

　　6月16日，总理、聂帅、罗瑞卿、肖劲光在北京接见此役参战部队有功人员。周恩来总理指出：“这次战斗，是群众的智慧与联合作战的胜利。”

　　（四）

　　莱阳之战，黑蝙蝠殒灭，十四员魂断，使CIA和台军莫大震惊。当年，大陆并不知美蒋该电子侦察部队内情。海外也不公开。新近从美台密档查明，上世纪莱阳所歼该机人员是：机长孙以晨上校；飞行官葛光远中校、萧建高少校；领航官古可模中校、徐启信少校、欧阳可俭少校；电子反制官邱玉铉中校、曾德成少校、何家卓少校；通信官汪鸿钧中校、陶有干上尉及机械员丁菊湘士官长、空投员彭才源士官长和张治君士官。均是蒋军久历战阵精锐。

　　此次莱阳空战，造成台军所谓“神勇飞鹰越渤海，黄花碧血洒栖霞”，竟也成为美蒋合作对大陆电子侦察的最后绝唱。鉴于中共空防力量的迅速加强，加之太空科技发展，人造卫星运用，经美台双方认真考量研判，传统式的黑蝙蝠中队对大陆的电子情报侦察任务，就此终结。CIA有资格人士感叹：“十二年间，美中（台）合作黑蝙蝠中队，轰轰烈烈地为自由世界完成了时代使命，默默无闻的贡献了青春和生命。在永恒的宇宙中飘然消逝，走入历史。”

　　毛德传（1931-）离休干部，共识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