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16日 星期六

毛泽东小女儿李讷的婚事


1946年冬,毛泽东在延安窑洞前教李讷识字。图片采自《怀念》(中央文献出版社1999年版)

  毛泽东的子女中,长大成人的只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即毛岸英、毛岸青、李敏、李讷。李讷是在父亲身边生活时间最长的一个。1965年李讷从北京大学毕业,到《解放军报》当了一名编辑。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解放军报》全面改组,26岁的李讷化名肖力(小李),坐上军报总编组组长(正军职)的位置。1967年李讷到毛泽东身边当联络员,专门负责了解北京各大专院校的运动情况。

  毛泽东要求不要找高干子女

  看着女儿李讷一年比一年大,江青非常着急她的婚事。毛泽东有言在先,希望子女不要找高干子女。江青只有把目光投向民间,反复物色,看上了浙江美术学院的学生张某某。这位张某某,与李讷同岁,也是1940年生,安徽含山人,面色白净,戴一副眼镜,口才很好,还画一手好画。“文化大革命”初,他是浙江美术学院的红卫兵头头,得到江青支持,成为浙江最大的造反组织省联总负责人。1968年,张某某到北京汇报,经江青安排,李讷与张某某见面。因为是同龄人,三两句就谈到一起去了。看到李讷还满意,江青接见了张某某。几个月后,正在上海的张春桥接到江青的电话,要他把张某某招到上海面谈一次,了解张某某的情况。江青嘱咐千万不要露出马脚,就是说,不要暴露是她的意思。

  张春桥考虑如果直接召见张某某,恐怕会造成另一派的波动,就叫认识张某某的徐景贤(上海市委书记)去请。第二天中午,张某某从杭州赶到上海。徐景贤在康平路上海革命委员会的贵宾室先见,询问他的工作、学习和生活情况,交谈一小时。徐景贤向张春桥汇报后,下午2点,张春桥在小礼堂楼上203会议室接见,借口中央很关心浙江的形势,委托张某某直接了解一下情况,张某某受宠若惊。张春桥和张某某谈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到结束也没有提到李讷。张某某走后,张春桥连夜整理谈话,汇报给江青。此后浙江形势不稳,张某某逐渐失宠,浙江省革命委员会成立时名落孙山。江青不再理他,“文革”后张某某被判无期徒刑。

  毛泽东同意李讷的婚事

  1969年,李讷当选九大代表,毛泽东提笔圈掉,指定8341部队补选一名代表。这样,警卫毛泽东的一中队副区队长耿文喜被选为九大代表。这时李讷已经当了北京市委副书记,毛泽东知道了很生气。1970年,中央办公厅在井冈山下的江西省进贤县办起五七干校,毛泽东一定要李讷下去劳动锻炼,李讷二话没说到了农村。此时李讷已经年过三十,很多人都关心她的婚事。毛泽民的女婿曹全夫在干校任党委书记,给李讷介绍过几个对象,都没有成功,李讷表示要找一个农民干部,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

  李讷衣着朴素,性格内向,老是独往独来,很少与外界交往。小徐(中央办公厅北戴河管理处内部招待所服务员)性格开朗,待人热情,休息时常邀李讷一起打球、散步,并主动和她一起干农活。时间长了,两人产生了感情。

  李讷的恋爱惊动了五七干校,很快上报江青。

  小徐是东北人,眉清目秀,初中文化,出身工人家庭,父亲是山海关火车站的扳道工,政治上绝对可靠。但江青坚决反对,女儿无论如何不能找一个服务员啊。李讷也很固执,非小徐不嫁。1970年8月,江青上庐山参加九届二中全会,把李讷叫到山上。事后江青对王洪文和徐景贤说:“这几天我的头痛病又犯了,头痛得要裂开。李讷和我闹别扭,我们都坚持自己的意见,结果吵了一架,搞得两个人都很烦恼。”

  李讷看母亲那里说不通,就直接去找父亲。毛泽东没有什么门第之见,他曾当面对李讷说:“对象要在下面选择,找个一般人,不要高干子弟,也不要‘文革’中的风云人物。”李讷托人给毛泽东带去一份报告,要求批准她和小徐结婚。事情凑巧,李讷报告送来时正是1971年9月13日上午,刚发生惊心动魄的九一三事件。8341部队一中队中队长陈长江回忆:“毛主席坐在人民大会堂118厅的长沙发上,把李讷的报告看了又看,还是没有完全看明白。带信人也是一中队的,毛主席很熟,于是叫进来询问。毛主席认真地问男方是什么样的人,哪个单位的,两人关系怎么样……”

  带信人简要介绍了男方的年龄、籍贯等,还特别说明李讷到干校后与小徐一见钟情。尽管男方是一个服务员,也没有上过大学,但他肯学习,爱劳动,两个人感情基础不错,是在艰苦劳动中建立起来的,他们都愿意结婚。毛泽东听后,当即在报告上头用铅笔重重地批了同意,转江青阅。

  毛泽东同意李讷的婚事,江青再不敢阻拦,于是李讷和小徐在五七干校举行了简朴的婚礼。毛泽东送给李讷夫妇一套《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结婚后李讷和小徐继续在干校劳动。一年后儿子出生,取名徐小宁。

  李银桥夫妇为李讷当“红娘”

  李讷接受过高等教育,又深受父亲影响,酷爱文史,从小爱看书,拿一本书就放不下。小徐呢,没多少文化,生性好动,两个人的经历、性格、思想差距比较大。加上江青的干扰,慢慢两个人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矛盾越来越深。最后分居一段,小徐被“推荐”到河北铁道学院读书,正式办了离婚手续,孩子归李讷抚养,改姓李。

  李讷带着孩子和深深的精神创伤回到北京。

  1974年至1975年,李讷担任中共北京市委书记、平谷县委书记,参加了党的十大。虽说李讷重任在肩,但因婚姻失败,精神受到打击,身体一直不好,无法到任。粉碎“四人帮”后,李讷被安排在中办秘书局图书处。因为身体不好,她没有坚持上班。

  1976年10月以后,李讷搬到北京西郊的一座小四合院,和儿子住在一起。有了儿子,家务事多了,而李讷操持家务完全是外行。这时的李讷已经完全平民化了,拉板车买煤球,排队买大白菜,儿子课余帮助她洗衣烧饭。工资太少,被子一人一条,半铺半盖,全家每天只买一毛钱的肉,有时甚至要卖旧书补贴。在远离政治的环境中,李讷的身体慢慢地有所恢复。

  李讷是毛泽东的卫士长李银桥的妻子韩桂馨带大的,而李银桥和韩桂馨的婚姻又是毛泽东牵的线,现在毛泽东的女儿生活孤单,他们怎么能不关心呢?李银桥夫妇试探地说到家庭,李讷说:“我妈妈是‘四人帮’,谁肯找我呀?”李银桥说:“你爸爸还是伟大领袖呢,你是毛泽东的女儿,这是历史事实。”1970年代末,李银桥的老战友王景清(曾在中央警卫团工作过、后调云南省军区怒江军分区任参谋长)到北京出差,他有过一次不如意的婚姻,现在单身。李银桥认为王景清政治水平和文化水平都比较高,为人厚道,比李讷大十多岁,关心体贴人,也会做家务,是不错的人选。一说李讷,王景清非常愿意,第二天,李银桥夫妇安排他见了李讷。1985年,双方决定结婚,摆了一桌酒席,请了叶子龙夫妇、李银桥夫妇等中办的七八位老人。许多在毛泽东身边工作过的同志都来祝贺。中央领导对李讷的婚事也十分关心,杨尚昆送了一床大被套和几斤巧克力,并以全家的名义写了贺信。刘少奇的夫人王光美见到李银桥夫妇,拉着他们的手说:“你们为李讷办了一件好事。”婚后李讷的儿子改姓王。

  李讷夫妇一齐去秦城监狱看望母亲江青。江青爱好写毛笔字,王景清也擅长书法,于是有了共同的话题。江青对女儿的婚事表示满意,认为女儿终于有了一个幸福的归宿。

舒云,《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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