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11日 星期日

中共革命歷程中的那隻“看不見的手”(6)


  今天的中共,一切開支全部由國庫開支,作爲一個政黨,財力之雄厚,不僅冠於全球,而且前無古人。但創建初期白手起家,別無選擇,不拿盧布作啓動資金就活不下來。中共開闢屬於自己的財源,大體上可分“取之於俄”、“取之於敵”、“取之於民”、“國共合作”和“自己籌措”等五個階段


《新史記》陳小雅/高伐林



(續前)“革命黨”是如何變成“反動派”的?

新史記:談到蘇聯和共産國際資助中共,我想,不能忽視,蘇聯當時的主要資助對象,其實是國民黨。國民黨在上個世紀二十年代所得到的蘇俄資助,遠不是中共能望其項背的。

陳:過去我對蘇聯資助蔣介石北伐沒有概念,後來看張戎的書,知道前期的資金主要靠蘇聯。那麼,蔣介石為什麼要發動“4?12”呢?他就不怕得罪蘇聯人嗎?我推論,當時一定是“資金鏈”發生了斷裂,所以,蔣介石才投靠了江浙財團。斷裂的原因,一是共產國際資金接濟不上;一是中共在北伐途中一路“打土豪”,激怒了原先用資金支持革命統一戰爭的紳商階層。另一種意見認為,國民黨的這次轉軌,主要是蔣介石與汪精衛爭權,而當時,國民黨的財政大權在汪手裡,宋子文還聽命於武漢,逼得蔣介石不得不與上海的大買辦作交易,最終投降於帝國主義。

據宋鴻兵先生統計,從1924到1927年,三年時間裡,國民黨在蘇聯人手裡得到了3000萬金盧布(相當於2700萬銀元),但在江浙財團手裡僅1927年4月到5月兩個月,就融資4000萬銀元。這個數字很說明問題。

新史記:國民黨武漢政府在1927年7月15日“分共”前夕,斯大林仍擬用金錢拉住國共合作的破裂。6月27日,斯大林給莫洛托夫等寫信:“需要千方百計堅持不讓武漢屈從於南京。因為喪失武漢這個獨立的中心……一句話,喪失公開組織無產階級和革命的可能。請相信,因此給武漢追加300到500萬是值得的。”(引文見朱洪《百年潮》)

陳:國民黨原來也是一個“革命黨”,上海工人反對帝國主義的“三次武裝起義”,還用了國民黨資助的5000元。他後來變得橫徵暴斂、如狼似虎,這有一個背景,中共在這個時候搞“紅色割據”,“國家統一”的大業半途而廢,客觀上為內戰創造了理由。大家都知道,打仗,打的就是錢,拼的就是老百姓的命。因此,國共分裂,是民族的不幸,人民的不幸。


把政治問題變為法制問題

新史記:從歷史說回今天,當下黨國不分,中共的官員都是公務員,都由國庫開支,也就是說,中共的一切活動,費用都由全國納稅人承擔。

陳:楊尚昆在回憶錄中說:“經營黨產,那時還有一個更長遠的考慮,就是全國勝利後,共產黨就不領國家的錢,自己吃自己的。進北平前,要開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了,任弼時同志和朱老總提出一個問題:你共產黨不用國家的錢,其他那麼多民主黨派有什麼辦法?這個問題受到大家的重視。1949年1月初的政治局會議上,大家分析利弊,毛主席在會議討論中明確作了結論:對待民主人士是個重要問題,我們應該公開地坦誠地和他們合作,統統吃國家的。黨產的問題,以不搞為好,有飯大家吃……”

任弼時當時提出的問題,不能說沒有道理。一個政黨,沒有自己的財政,怎麼可能有“獨立性”?中共成為執政黨後,如果利用手中大權進行商貿活動,必然會產生特權,孳生腐敗。但這些,本也是可以通過立法和監督加以解決的問題。但毛澤東的一句話——“有飯大家吃”,則把一個法治問題變成了一個意識形態問題。從而也為“把國民財富變為黨的財富”的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敞開了大門。

新史記:明年又要開黨代會了。多年前我曾經在一些類似的全國性會議當過工作人員,那時我們就私下議論過:這得花多少錢啊,花這些錢要達到什麽效果、對老百姓有什麽好處呢?



中共開一次黨代會,耗資鉅大。

陳:本來,如果社會主義真有法制,中共用錢,事先造預算也要經過人大批准,當用的、不當用的,應有個公開的聽證過程。但現在一次黨代會有多少人參加?開多少天?一次用掉多少錢?黨的工作者工資、醫療、住宅等等福利從哪裡來?……更奇怪的是,不久前我收到一個短信,說中央要花一個億,組織黨的局級幹部來一次“重走長征路”。這樣的動議,不知道經過什麼必要性論證?一個億又準備從哪裡出?我想,國庫是沒有這個義務開支的。

新史記:這種黨國不分的狀況如何解決呢?

陳:如何解決,那當然是糾正毛的錯誤決定,回到中共最初的設想。只有這樣,才能徹底解決反腐問題。並把腐敗問題還原為“法制問題”,與政治問題脫鉤,社會穩定才是可以指望的。(《新史記》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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