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18日 星期六

魯迅被私情催動捲入女師大風潮


《新史記》孫乃修


北京女子師範大學校長似乎不易當。校長許壽裳聽到學生對他不滿,要驅逐他,歡迎留美歸來的楊蔭榆,說她“自治很嚴謹質樸”,“為了擁護女權,非歡迎她來掌校不可”(注1),趕緊辭職。1924年2月,楊蔭榆任校長。

這位在歡迎聲中進校的女校長,很快受到部分女生排斥。她們的理由,帶有挑剔和偏見。例如,嫌惡她治校太嚴格,挑剔她披黑披風,魔影似地在校園裡走動,甚至挑剔她的髮型、腳形、獨身等等。某些有共產黨背景的女生,非把她趕走不可。

1924年春,此校部分女生醞釀風潮,試圖聯絡一些教師助勢。周作人5月13日日記:“女高師學生二人為風潮事來,不見。”(注2)這年秋天,該校部分女生發動反楊風潮,由於缺乏支持,風潮平息。


魯迅與許廣平(景宋)的書信經增删編輯後結集為《兩地書》。

許廣平是該校國文系學生。對驅楊風潮,她原本態度謹慎,不願被人利用,可是心靈苦悶,又傾向支持和發泄。她知道風潮內情:“即如我校風潮,寒假時的確不敢說 辦事的人沒色彩,所以我不敢做,不過袖手旁觀,現在也不敢說她們沒色彩,但是對方也太不像樣了!”(注3)所謂“有色彩”,指赤色。共產黨員學生在暗中活 動,許廣平很清楚。此信發表前,“色彩”改為“別有用意”。有“色彩”也罷,“別有用意”也罷,小題大做煽動鬧風潮,卻是事實。

這種情緒,除了心靈苦悶,亦與青春期性力有關。她性格外向,缺乏感情撫慰,很想發泄,從講師那裡得到了支持和撩撥,由謹慎旁觀者迅速成為女師大風潮骨幹和衝 鋒陷陣者。風潮二次爆發前夕,一個有妻而孤寂,一個遲暮而伶仃,正是乾柴烈火,通過信件穿梭往來,許廣平熱切進攻式言語和一聲聲變著花樣呼喚,發揮火熱煽 情作用,把先生道貌岸然的文字大褂一層層撕下,不可告人的幽秘之火在兩人之間燃燒。

一 個月後,她已成為魯迅家的座上客,參觀過他的“秘密窩”,對其家庭、婚姻和夫妻關係探到虛實。通信三個月,到了端午節(6月25日),關係已經火熱,魯迅 設家宴,竟然鬧出了席間借酒放縱、戲打女生、嚇得眾小姐紛紛逃散這一幕(魯迅日記不記,許氏回憶亦不談)。儼然道貌化為打情罵俏。

這種私人關係為風潮織入一層複雜糾葛,這種秘情使魯迅立場和情緒帶上濃厚個人因素和偏頗。對照他對轟轟烈烈“五四”運動的冷漠態度,他對前一年秋天一度興起的女師大風潮的冷漠態度,以及他對一年後許廣平執教廣州師範女校學生風潮和學生被開除事件無動於衷,可識魯迅。  (《女師大風潮與魯迅的感情糾葛》連載1,《新史記》第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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