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9月29日 星期一

是不是“国母”,卢慕贞不会在意


“国母”晚节

一九四六年七月,年届八旬的卢慕贞专程到南京去拜谒中山陵,然而,这已然是“科父”与“科母”的阴阳对话。卢慕贞失去的只是和一个具体男人的联系,孙氏家族的结构还在。一九四七年,卢慕贞八十大寿之际,国民党高官、澳门总督及孙氏族人为她举办了长达十天的庆典。

卢慕贞晚年一直蛰居澳门,生活俭朴,亲自操持家务,街坊邻居常见她在“营地街市”买菜。但 对亲朋好友,乡里乡亲,及公益事业十分关心,多慷慨解囊。她经常乘车返娘家小住,探望族亲,并将带回的鱿鱼等食物分送给邻居。因此,外沙乡人对她十分尊 重,亲切地称她为“姑太”,村中有什么纠纷,常请来排忧解难。



卢慕贞对晚辈甚为严厉,尤其反对吸食鸦片和赌博。每逢卢慕贞乘车外出,公馆里的家人便伺机聚赌,当她乘坐的专用黄包车一到家,车上的脚铃发出“叮当”的响声,聚赌的人立即鸟兽散。

有一次,她听说孙氏族人孙社正抽鸦片,就把他叫到澳门来严加责备。孙社正反复解释并无此事,卢慕贞都不肯相信,硬是不准他离开,观察了几天,不见孙社正烟瘾发作,才放他回乡。

孙中山逝世后,姐姐孙妙茜一度生活拮据,卢慕贞每月返乡两三次与妙茜姑小叙,回乡时总少不了带上吃的、用的给她。抗战时期,妙茜婆孙三人生活无着落,卢慕贞就把她们接到澳门居住,抗战胜利后才返乡。

抗战初期,卢慕贞曾帮助过抗日游击队在澳门购买枪支弹药、药品和医疗器械,为伤员到澳门治疗提供方便。

小女儿孙婉经常陪在母亲身边,一九四九年以后,孙婉和丈夫戴恩赛迁居澳门奉养母亲,孙科在工作之余也经常携家人去澳门探望。蒋介石曾派人游说卢慕贞移居台湾,但是遭到了拒绝。

如今的澳门孙公馆已经辟为一座纪念馆,展示卢慕贞生前遗物,该馆对卢慕贞以“国母”称之。睹物思人,卢慕贞的晚年生活令人伤感备至。

一九五二年九月七日,卢慕贞在澳门病逝,享年八十六岁。澳门浸信会为她办理了隆重的葬礼, 原葬澳门大西洋坟场,一九七三年,卢慕贞墓由其家属委托陈中岳迁至澳门“孝思永远墓园”。两年后卢慕贞墓重修,墓碑碑额横书“国父孙中山先生德配卢太夫人 陵墓”,竖书“孙母卢太夫人墓 孙科立”。
 
“孝思永远墓园”董事会主席赖新详细记述了卢慕贞的生平事迹,其中有“国父生平建树丰功伟绩,要以太夫人内助之力为多”,对卢慕贞予以极高的评价,并且记述了墓地迁葬的过程。

赖新在“重修碑记”中说,卢慕贞墓地由“孝思永远墓园”董事会捐赠,并全部免费重修,定名为“德寿园”。墓园并不大,但“庄严肃穆,美轮美奂”,面临大海,苍松翠柏上绕,石狮相伴,成为游客必到之地。

如今深圳博物馆还藏有卢慕贞及女儿孙婉、女婿戴恩赛珍藏和使用的物品一千七百余件,由孙婉的养女――美籍华人司徒倩女士捐出。博物馆展出了卢慕贞随身佩戴的纯金十字架,以及七十大寿的寿碗,成套的纯银刀叉、象牙雕花的餐巾扣、锡盒包装的厦门铁观音……
 
李伯新先生在《默默支持孙中山革命的卢慕贞》一文中,给予卢慕贞夫人很高的评价:

卢氏是一位具有中国传统女性优良美德的母亲,一手承担养育儿女的责任,又孝顺侍奉家翁家姑,照料婶母程氏生活。一个小脚女人,承担这么多的繁重家务,还为孙中山的革命活动担风险。她使孙中山减少了家庭的后顾之忧,把精神集中到革命事业上。

不管怎样说,还是乡人对卢慕贞的赞颂更加简明扼要、淳朴真切:

孝敬贤淑,闻于乡党。
   
尽管与孙中山有过符合中国传统礼教的明媒正娶,也有过合乎新式法典的离婚协议书,尽管在孙中山身后的纪念文章中,依然不能以夫君呼之,但卢慕贞终于在孙家的家谱中名列原配夫人一档,这一点是永远不可抹杀的,况且,她一生的所作所为也诚然是名副其实。

她曾与孙中山、宋庆龄礼貌相聚,在晚年也曾与陈粹芬情同姐妹,至于是不是“国母”,卢慕贞已经不会在意,无论如何,她自认是孙中山的女人,其他的名分已经不重要了。

后世习惯了以“并不般配的婚姻”来形容卢慕贞毕生经营的唯一一段婚姻。因为她不漂亮,又是 裹小脚的旧式妇女,所以卢慕贞的失婚应该在情理之中。常言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此言用在孙中山和卢慕贞这对鸳鸯身上真是不幸而言中,因为一个 入“错”了行,导致另一个嫁错了郎,于国于家、亦悲亦喜。

如果把孙中山当成皇帝,从理论上说,举国之下的女人都是他的,卢慕贞能混上原配,已经算是 造化了;如果把孙中山当成反封建的急先锋,那么,被年轻漂亮的,性感多情的,或者识文断字的洋学生击败,这在那个年代也是活该倒霉的事情,尤其在东南沿海 一带,早早有华人被卖猪崽到南洋甚至旧金山,或者到外轮上当海员,算是开放得早,开风气之先。

如果把孙中山当成一个花心情种,仔细想想也不算啥,因为自古以来风流才子朝三暮四也不算少,没吃过猪肉还看过猪跑,遇上这样一个不安分的老公,只能说是命里注定,好在还没有受到家庭暴力,最多就是冷落多年独守空房,被离婚也是情有可原。

凡此种种,这些理由究竟哪一个套在卢慕贞头上合适一些?或者说多少可以冲淡她的悲剧色彩?那就只能是众说纷纭了。

七月流火(《孙中山和他的女人们》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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