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好书：用拿破仑的话来评毛泽东

为什么世界上伟大的政治领袖那么少？拿破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要拿到权力，你必须是绝对的小人，要运用权力，你要是真正的伟大。很少有人又是小人，又是伟大的。”

毛泽东不仅是小人，还是痞子。正人君子的朱德当然对付不了毛泽东，失去领导权。在江西苏区，毛泽东就写信向上海的党中央说朱德的不是，同时还带上黄金给党中央。那时党中央缺钱，毛泽东也极其需要钱，为了他告朱德起效果，毛泽东肯给钱中央。

建国后，毛泽东运用权力时，能不能伟大呢？

先从中国人民的历史诉求来看。在低的层次来说，那就是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实现中国的四个现代化。那是共产党自己在八大的决议。毛泽东从根本上违反了决议。再高一个层次，要老百姓过上小康生活，要文明富裕，再高一层，要民主法治人民当家做主人。对这些毛泽东想都不会想的，不会去做的。从这个中国的历史要求来看，邓小平比毛泽东伟大得多了。胡锦涛要和谐要科学观，也正是中国发展极为需要的。他们在运用权力上，符合历史发展的要求，就这个历史的大方向而言，他们都比毛泽东伟大。毛泽东则是逆历史而动！

毛泽东的政治判断，多数是错的。建国之后，几乎没有对的。对此暂时不论。最后看他的日常权力操作，也不伟大。举下面二个例子。

彭德怀任国防部长时，某要塞需要增加一个连的兵力。彭德怀写报告向毛泽东申请，毛泽东就是不批准。毛泽东存心让要塞司令对军区司令有意见，军区司令对彭德怀有意见。后来林彪做国防部长，申请此要塞增加一万兵力，毛泽东马上就批准了。中国那么大的国家战争机器上要加个螺丝钉，也就是国防部长要调配一个连的兵力还要主席批准，这个机器的效率很低下，这本身就是非常不伟大的。毛泽东怕别人用军队来造他的反，伟大的做法是军队国家化，军队独立于国内政治。他不肯那样做，因为他自己要用军队来威胁党内的其他人。要塞需要增加兵力是国防上的公事，对此应当公事公办，根据需要决定批不批。而不是用批不批，批得快慢来抑彭德怀扬林彪，这是很卑鄙的做法。

要在党中央委员会里斗倒彭德怀不容易。毛泽东就指示开军委扩大会，利用军内对彭德怀的个人怨恨来打倒他。会上有人揭发彭德怀私通苏联，有个军官仗义说彭德怀不懂俄文，他怎么私通苏联？会上竟然把那个军官当反革命抓了。这实在做得太过分了。一个正派一点的普通人，不要说伟大，也会阻止这类事的。

拿破仑还说过一句话，“一个狮子统帅的兔子军队比一个兔子统帅的狮子军队好！”

毛泽东的军队就是一个狮子统帅的兔子军队。毛泽东就是厉害的狮子，他的部下是狭隘愚蠢，自私懦弱的，怕给狮子吃掉。正因为如此，毛泽东才建立得起他的统治。兔子繁殖快，不缺兵员的，毛泽东对打仗死士兵是从来不在乎的。

叫毛泽东在兔子军队和狮子军队之间选的话，他要兔子军队，只要兔子能咬人。这点上，列宁大不同，列宁要狮子军队。列宁要的党是专业革命家的党。列宁有很强的自信，有天降重任于我的使命感和道义感。他要政权，为此割地卖国杀人放火都可以做的，他认为那是为了俄国和世界革命做的。他当然反对别人争取别人，但他不小心眼地从小处来猜疑别人。而从小地方来猜疑别人，正是毛泽东对他的同志们的日常功课。比如，彭德怀作报告说，抗美援朝胜利，二个麻子（高岗和洪学智）功劳很大，我的报告，高岗看过了提过意见了。毛泽东的日常功课就是读报告时做猜疑，把彭德怀看成和高岗是一伙的。毛泽东把精力注重于此，就不能从抗美援朝更深刻地认识美国和世界。

举个例子。托洛斯基和彭德怀都自视很高，看不起同伙，得罪同伙，不会把自己看不起的人收为自己的追随者。托洛斯基还成立过自己的政党。列宁对托洛斯基，大力提拔，使他后来居上。毛泽东对彭德怀，始终是小鸡眼地在傍边猜疑。

列宁是有学问，他心里有哲学历史的真理般的原则，对自己的作为有巨大的确信，他有不可置疑的领袖地位。他非常地要权力，但是，权力对他不是甜的，他不是要靠权力去住大房子，在章士钊柳亚子等旧相识的名人前感受到不可言状的得意感。

世界上有的国家是选个领袖来达到人民的目的。比如英国选了邱吉尔来领导英国人民打败德国的攻击。战争胜利了，1945年5月7日，在伦敦的广场上，邱吉尔对民众说，“胜利是你们的！”民众高声回答，“胜利是你的！”

威望这样高的邱吉尔，二个半月后人民就不要他再做首相。战后，英国继续实行定量供应，老百姓不满意奶油还要凭票买。结果是压倒多数的人去选了Clement Attlee做首相。他的施政方向是增加就业，增加社会福利等等。

邱吉尔不做首相下台后，没有公家车子坐，他站在旅馆前面等出租车，口里唱着他那走调的歌。邱吉尔自己也没有预料到他的竞选会那样失败的，他说了一句名言：“一个伟大的民族对自己的领袖是残酷的。”中国人民真应当牢牢记住这句话。

世界上还有民族，他们对领袖的心态，可以总结为三点：
1）在心理上从领袖处寻求安全感。把领袖称为父亲，他们从来没有成熟到不需要父亲的地步。
2）从领袖处寻求个人不足或者物质不足的補赏。他们想“跟着毛主席，我将来会翻身的，出人头地的，我将来会吃得饱饱的。”寄自己的希望于唱东方红上。
3）翻译原文太烦琐复杂了，用通俗点的说法，“毛主席把我关进监狱，我现在混身痛，那就算是母亲打错了儿子，再说，我若是斯大林的手下，早给杀掉了。”

毛泽东死后不久，我遇到一个插队落户的知青。他说对毛泽东，我恨都恨死他了。在当时，那可是气恨极了才说出的危险话。再过了十年，他回城入了党做了干部。再问他对毛泽东的看法，喔，对他要三七开，功劳为主。

对这样的民族，愿上天保佑，不要再出一个毛泽东。

（写于2013/10-11）

杜好书，《华夏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