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17日 星期一

吴佩孚是被日本人害死的吗?


在民国时代,吴佩孚是少有几个堪称“儒将”的北洋军阀。他六岁读私塾,攻读四书五经;22岁考上秀才,诗书画俱佳。作为一位有文化的军阀,吴佩孚在私人生活上洁身自好,号称“三不”:不爱钱,不蓄妾,不入租界。什么意思呢?不爱钱,不贪图钱财,中共元老董必武评论为“吴氏做官数十年,他统治过几省地盘,带领过几十万军队,他没有私人积蓄,也没有田产,有清廉名。”不蓄妾,不讨小老婆,吴佩孚从不拈花惹草,终其一生,只有一个结发妻子张佩兰相伴。不入租界,哪怕在与其他军阀争斗中落败,吴佩孚也不出洋,不入租界,保持坚定的民族气节。

吴佩孚的一生,也是充满传奇的一生。他镇压过蔡锷等人讨伐袁世凯的护国运动,也斥责过满清帝国的傀儡政权;他血腥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先烈,也抵制过帝国主义的侵略行为……作为一名军阀,他发动的连年征战,给老百姓带去深重的灾难,但是,他在日本帝国主义面前体现的民族气节,与汪精卫等人不可同日而语。

这里,就说说吴佩孚晚年拒绝日本人的诱降,最终离奇死去的事情。

1924年,是吴佩孚一生最风光的时候。这一年,他通过第一次直奉战争,将实力雄厚的奉系军阀张作霖赶出关外。这一年,他被北洋政府授予将军府孚威上将军称号,出任直、鲁、豫三省巡阅使,驻军于京汉路,是当时实力最强,控制地域最广,最有希望统一中国的军阀。也就是在这一年的9月8日,《时代》周刊破天荒地将吴佩孚作为封面人物刊登出来。“中国最强者”(Biggest man in China)——这是《时代》周刊对吴佩孚的称呼。

但是盛极而衰。仅仅一周后,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由于手下大将冯玉祥出乎意外地班师回京,发动“北京政变”,导致吴佩孚一败涂地。之后,这位“中国最强者”不得不四处流亡,身边仅有几名自愿追随的亲信。

“九·一八”事变后,吴佩孚回到北京。由于手中没有兵权,虽然满怀抗日志愿,吴佩孚也是有心无力,只能过着寓居生活。

1935年10月,日本发动“华北五省自治运动”,很多日本人前来说服吴佩孚,要他出面组织傀儡政府。吴佩孚不为所动。为防止他的旧部接受日本人的拉拢,吴佩孚告诫他们,称“若另组政府,实国家不幸中之尤不幸矣。自治者,实自乱也,自治者,人治也。治其所治,非吾人所谓治也。”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北平危在旦夕,许多达官贵人纷纷南逃,吴佩孚却坚持留在北平。他在客厅卦上关羽和岳飞的画像,每日祭拜,表示自己以关羽、岳飞为榜样,决不与日本人进行合作。为了表明心态,吴佩孚甚至买了一具棺材放在家里。

北平陷落后,日本人继续拉拢吴佩孚。首先派出吴佩孚的老友、已经投降的江朝宗上门劝降吴佩孚。江在北洋时期曾任国务院代总理,北平沦陷后,他在日本人扶持下担任北平市长。吴佩孚骂道:“你年纪比我大,还当日本人走狗,卖国求荣,真是白发苍苍,老而不死。”骂得江朝宗面红耳赤。两人就此割袍绝交。

1937年10月,率领日军第 14师侵入华北的土肥原贤二亲自出马,前来拜会吴佩孚。吴氏坦率表示:“尔等就商于我,首须急速撤兵;次则将所有占据地方之军政、财政,及一切行政交还,顾问、指导官必须取消,经济统制亦应立即解除。我为主,日为客;我发命令,日本人亦当极端服从。能如是,自可建议政府,恢复和平。”这些条件,当然是土肥原贤二不能接受的。

1939年12月2日,吴佩孚在吃饭时碎骨头嵌在牙齿里面,疼痛难忍。饭后,吴家请了一位叫伊藤的日本医生来看病,这位伊藤是镶牙医生,没有政治背景。伊藤为吴佩孚拔掉牙齿后,没有消毒,结果导致了牙床发炎。

祸不单行。牙床发炎后,吴佩孚又得了重感冒。吴的家人请了曹锟的私人医生前来看病。服了这位医生开的中药,吴佩孚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化了。

第二天,在请了多位中医无果的情况下,吴家将德国医院的德籍医生史蒂福斯请来诊治。史蒂福斯检查后称吴佩孚的白血球太少,情况很危急,需要转移到德国医院去输血,动手术。但吴佩孚本人坚决反对输血、开刀,所以,到了德国医院后,也只是打针用药。

12月4日早晨,伪华北临时政府治安部总长齐燮元、日本特务头子川本大作带了一名日本医生——华北驻屯军军医处长石田,前来要求为吴佩孚看病。但是由于吴佩孚拒绝日本医生为自己看病,大家一筹莫展。齐燮元就询问日本医生,是否还有救。日本医生表示,也许还可以治。没料到手术刀开下去之后,吴佩孚就气绝而亡。

那么,吴佩孚到底是死于日本人的故意毒害,还是死于一次手术失败呢,坊间争议很大。唯一一点是肯定的,无论是哪一种死因,吴佩孚在晚年拒绝充当汉奸,晚节可圈可点,值得后人敬仰。

何仁勇,博客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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