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陈再道请教李先念：为何你是不倒翁

新中国成立后连续5届担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的李先念，是中共党内为数不多、在数次政治风浪中一直保持高位的领导人之一，也是中共高层为数不多的“三朝元老”之一。国防大学教授朱玉、李先念原机要秘书黄达和中央社会主义学院教授高敬增一起分析了李先念不倒之谜。

“老好人”深受赏识

李先念留给外界的印象是谨慎、小心，不锋芒毕露。不少人归因于他成长的家庭——李先念的母亲是一位农村妇女，前两任丈夫去世后嫁到李家，一共生育了8个子女，成功地主持了一个结构复杂的大家庭。这大概也帮助李先念形成了宽厚待人的品质，以及在复杂环境中处理复杂关系的能力。李先念在历次政治运动中，从来不整人。他绝不干那种为了保自己、保职务，不惜落井下石的事。

这也有历史原因。李先念在鄂豫皖根据地时，张国焘机械搬用苏联肃反的经验，清洗内部，大开杀戒，一大批军队和地方上的骨干力量被害，其中就包括李先念一向非常敬重的一些领导同志和二哥。这对他教训太深刻了，影响了他一辈子。

李先念说过一句话：可以说过而极之的话，不可做过而极之的事。而一旦遭到批评，为了顾全大局，他也是很诚恳地作检讨，不推上、不推下，是各派眼里的“老好人”。

另外，他长期在周恩来总理直接领导下工作，对周总理非常尊重，包括“文化大革命”中的一些斗争，他都是按周总理的指示办的。

毛泽东出手保护

李先念受过冲击但未离开领导岗位，这与毛泽东或微妙或直接的保护不无关系。李先念曾经说过：“毛主席是我这辈子的导师。”他对毛泽东的感情是很深的。而毛泽东对他也很看重，“文化大革命”中几次出面保他。比如，1967年，李先念被诬为“大叛徒头子”。在关键时刻，毛泽东请李先念去看戏，特意把李先念叫到身边坐下，并风趣地说：“‘大叛徒头子’来了，今天我要和‘大叛徒’坐在一起看戏。”

李先念曾回忆：“看完戏后，毛主席对身边的人讲，你们为什么要打倒李先念，还说他是叛徒。李先念的历史，我是完全清楚的，他哪段时间在哪里干什么工作我都知道。站在旁边的江青等几个人都不敢作声。就这几句话，我就给解放出来了。”

毛主席为什么看重李先念？这与李先念早年给毛主席留下的深刻印象有关。在政界工作的李先念与军界的徐向前，都是红四方面军的代表人物，主席很重视，这大概也是李先念不倒的原因之一。李先念曾说过，我为什么不倒？毛主席把我作为红四方面军的代表。

李先念和华国锋相互尊重和信任，则是从华国锋调到中央工作后长期共事形成的关系。华国锋在考虑解决“四人帮”时，首先找李先念商谈，足见其信任。

对于邓小平，在一些重大问题上，李先念都是积极支持的。邓小平第三次被打倒后不久，李先念实际上也靠边站了。李先念在向中央写的“检讨”中，承认执行了“邓小平的错误路线”。

巧妙敷衍“四人帮”

在“文化大革命”中，广大干部受到严重冲击，甚至被打倒，而李先念仍长期担任党和国家领导职务。有些人对此迷惑不解，甚至李先念的一些老战友、老部下也有同感。

李先念的秘书程振声说，实际上，李先念曾在“文革”中两次靠边站，后来也和诸多老帅一起与“文革派”闹翻，上演所谓“二月逆流”事件。“他不是没倒过，只不过是没彻底倒。”在其身边工作的人看来，李先念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有斗争策略。

1974年8月20日，李先念到长沙向毛主席汇报工作。在谈话中，毛主席支持和鼓励李先念同江青一伙作斗争。他说：“邓小平是钢铁公司，江青是贸易公司，你要开半个钢铁公司。”李先念说：“我现在对江青是当面答应，背后没做。”毛泽东说：“打太极。”李先念说的话使在场的人感到吃惊，认为犯了“大忌”，传到“四人帮”耳朵里就坏了。我们从这番谈话中可以看出，李先念对付“四人帮”的办法不是硬顶，而是“打太极”。

1987年，红四方面军的老战士聚会，陈再道曾当面半开玩笑地对李先念说：“人家都说你是‘不倒翁’！你是怎么不倒的啊？”李先念当时的回答是：“是否都倒了就好了？都倒了谁跟‘四人帮’斗争呢？只有自己保护好了才能保护别人。”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李先念在上面保的人不少。“九一三”事件以后，他多次提出解除对姚依林、吕东、陈国栋、谷牧等百余名中央和地方高级干部的审查，竭力使他们早日重新走上工作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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