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高棉大屠杀之后，谈共产主义是可耻的

　　2012年10月15日，各大媒体网站挂载了这样一则消息：“前柬埔寨国王西哈努克在京逝世”，在怀念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西哈努克的同时，刀客始终认为中国大陆当局应该为当年支持红色高棉道歉。刀客观罢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上帝终究是公平的，即便物逝人非，谁也终究不能逃离正义的历史审判。刀客仅以此文，回顾红色高棉运动始末，深深哀悼百年红色运动中惨遭屠杀的无数无辜生灵，与天地同悲。

　　在20世纪的一百年里，激进的红色革命成为“历史的火车头”，深深地改变了世界面貌和政治版图，也改变了经历这些革命的人们的命运。一系列的红色革命的党和组织，在以革命暴力之手段，打破了一个个旧有社会秩序，而且试图建立一个个新的理想国，可是他们毫无例外的都陷入了恐怖的历史悖论，一次次的革命都带着残酷的暴力和无尽的流血，激进的政策和极端的手段抹杀去这些人们的最初的善良和纯真。革命伊始，所有的激进活动都带着一个崇高而且美丽的梦想，在书写这段历史时，理性的现代文明的人们需要反思，这些美丽的充满梦想的革命与革命组织，带给现实和历史的只是走向原始的野蛮，走向一个又一个荒诞的恐怖境地。即使惨无人道、灭绝人性、丧尽天良等词句也无法表达，再次超出了刀客的表达能力。从苏联的大清洗运动，到中国的革命时期的三反五反，以及建国后的镇反、大跃进、文化大革命等等。革命，革命，多少恶行假如之名！而孰不知神采高挂、雕像林立的革命领袖们犯下多少反人类的罪行！

　　一、红色高棉领袖：波尔布特

　　柬埔寨的红色高棉是世界上所有激进的这些政治力量中坚持武装斗争最久的军事组织之一。它具有明确的政治纲领，具有坚强的领导核心，拥有严密的军事指挥系统，实行着世界上最为秘密的政治制度。在60 年代它登上柬埔寨政治舞台以来，它在20世纪的70 年代执政不到4 年，但是这个组织和政权的影响却延至整个世界，红色高棉和它的领袖波尔布特也深深地摧毁了柬埔寨这个贫穷落后的小国。

　　波尔布特一直作为红色高棉无可争辩的最高领导，同时也是世界上最为神秘的政府首脑，曾被美国中央情报局称为“不可接触者”。曾经有人将他比作东方的“希特勒”与“斯大林”，因为这个神秘的历史人物，给人们关于革命的历史意义与价值，关于所谓的共产主义社会的建设与“试验”，留下了深刻反思与沉重的历史教训。

　　他出身贫寒，曾经在1949年远涉重洋到法国求学，在法国结识了未来红色高棉未来的几位领袖，英萨利，乔森潘，谢农，并在法国加入了共产党，接受了公产主义思想理论。归来后成为柬埔寨激进组织红色高棉的领导者之一。在掌握柬埔寨政权之前，红色高棉与波尔布特一直从事地下活动，在矛盾复杂的柬埔寨国家，进行富有理想和感召力的革命活动，历史给予了红色高棉与波尔布特足够的政治机会。一场彻底改变了柬埔寨全国人民命运的革命，由革命的星星之火，发展到掌握国家政权数年，并掀起一场“举世无双”的共产主义建设，在短短的历史时间里，数百万人在红色高棉的统治下，病饿惨死，或被残忍处死，一场伴随着革命的野蛮与暴力反动，照应了苏联的大清洗与集中营，而且给曾经饱受左倾革命之苦的中国人民与执政党又一生动的历史课。

　　二、走向野蛮倒退的革命与红色灾难

　　一切历史与事件都是一个由生到衰的过程，红色高棉也不例外。红色高棉作为一支革命力量，坚持暴力革命，武装斗争，在60年代民族矛盾激化，与国内国际环境及其困难与复杂的情况下，红色高棉在波尔布特和他的同志们领导下，长期从事丛林游击战争，坚持农村革命根据地革命，一步步走上柬埔寨政治的舞台，在短短的掌权期间，他们的政策与活动给柬埔寨人民带来了空前的灾难和巨大的痛苦。在东南亚这个笃信佛教的小国，短短时间内，几乎使数百万人民丧生，在不断变化的国际与国内变化形势中，红色高棉也最终走到了历史的终点，在1998年，红色高棉领袖波尔布特的去世，并宣告了一个“波尔布特时代”的结束，波尔布特这个名字，将永远作为一个时代的标志，却深烙在柬埔寨国家和人类历史的耻辱柱上。

　　1975年红色高棉赶走了美国扶植的朗诺政权，在世界上再创了一个"农村包围城市"的成功例子，正式掌管了柬埔寨国家，并实施了实行了一系列的经济与政治活动。在红色高棉和波尔布特掌权的期间的那场可怕灾难，仍使今天的柬埔寨人内心隐隐作痛：在波尔布特（Pol Pot）1975－1979年执政期间，红色高棉在全国强制执行的城市人口下乡改造运动使全国各大城市在数日之内成为死寂的空城。这场由英萨利（Ieng Sary）根据自己的索邦神学院理论制定、由波尔布特执行的"反对吃闲饭运动"导致全国770万人口中有200多万"非正常死亡"。

　　波尔布特，在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都极其落后的柬埔寨，开始了史无前例的"社会主义实践"。他的伟大壮举是一夜之间将首都金边二百多万居民"打扫干净"，把他们统统赶到偏远农村去，波尔布特的梦想是建立一个纯而又纯的、"公平美好"的共产主义社会。红色高棉统治时期，柬埔寨人民被划分为“根据地旧人”与“城市新人”，几乎恢复了野蛮倒退的南亚社会种姓制度，并且打击消灭压制知识分子，将他们视为资本主义未来的苗子。占领金边后，波尔布特马上宣布要建设一个"没有富人和穷人，没有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的理想社会，柬埔寨无阶级差别、无城乡差别、无货币、无商品交易、无正规学校、无邮政电信、无公共交通、无医院、无宗教、无法律法规、无广播电视、无出版物、无私有财产，甚至没有家庭。人们的生活都被规定好了，何时可以吃饭，何时必须劳动，何时允许性交，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波尔布特做梦一样希望一夜间建成他所谓的共产主义。

　　红色高棉统治期间，政府实行"平均分配"的原则，在全国建立"农村合作社"，农民和下乡的"新生者"除了保留睡觉的铺盖外，其他私有财物全部充公；每个村成立一社，三十至四十家编为一个大组，每组成立一个公共食堂，每十人一桌吃大锅饭（其实是"大锅粥"）；已婚的夫妇则被分开编组，一两个星期才允许"团聚"一次；合作社天天吹哨出工和下工，田间地头插着红旗，一片片黑衣人围着汗巾在挖土挑担；全国老百姓和军人只发统一样式的黑色"革命服"禁绝其他服装，姑娘穿花衣服就被定为"资产阶级思想"；现在回首那段极端荒谬和野蛮的情形，不难发现红色的革命理想主义的可悲地彻底走向了理想目标的反面。

　　夺取全国政权后，波尔布特迷信武力，推行极端狂热的左倾政策，到处是严密的监视网，宣称"革命组织有千百双眼睛"；旧政府官员、军人遭到大规模屠杀，商人和憎侣等不易改造、且对"新社会"有毒害的人，全部肉体消灭；旧知识分子也通通全部被清洗。

　　在1976年年底，波尔布特指出"党的躯体已经生病了"，一大批中央高层领导被血腥清洗，这就是"清理阶级队伍" 。波尔布特在不到4年的执政时间里，就组织领导了4次大肃反，残酷地对待自己的同志和社会平民，惨无人道，灭绝人寰；而且极为恐怖野蛮的是，红色高棉不制定法律，只有内部的秘密保卫组织，而却没有司法机构，对惩处者无判徒刑一说，认定有罪的所谓特务、破坏者以及异国战俘只有一种对待——处决。在民间则采取警告，三次警告以上也是处决。

　　当美国记者纳特-赛耶采访临死前被红色高棉软禁的波尔布特时，波尔布特还毫无知觉地说："我只是要斗争，不是要杀人。我的良心是清白的。"这让人想起雪莱的话："人类引以为自豪的是：他们善于创造出庄严的名字来掩盖自己的无知。"，这里不仅仅是个人的无知和无耻，还需要让后人认真反思这次发生在20世纪的红色革命。

　　三、反思与启示

　　红色高棉和波尔布特在他们的历史活动中给人们带来的巨大灾难，不单单是简单的政治清洗政策，和武力镇压活动，更多的人死于强制迁移和红色高棉离奇的社会改造政策所带来的饥饿和由此而生的各种各样的灾害。所以理论的根源在于，第一：对私有制的憎恨和对公有制理想社会的追求。第二：狂热的脱离实际的社会改造政策与乌托邦空想主义。

　　第一，要批判公有制理想的超现实主义。在短短波尔布特掌权期间，他们极端推行共有制，杜绝一切私有制和个人的私有财产；所以，强制推翻了私有制而实现了公有制和所谓的理想社会，人们没有必要保有自己的私有财产，“大公无私”成为整个社会的信条。由于取消了私有制而采取公有制，大家一起劳动，生产的结果与自己没有利益关系，大家自然没有任何积极性。大家都不努力劳动，也不用心生产，生产效率自然降低，也就不可能生产出更多的粮食。于是就导致了饿死大量人民的惨状。

　　所以，当人民被“理想主义”、“大公无私”彻底地解除了对自己财产权，实际上也包括对人身权、政治权等其他权利的进行自卫的精神武装；而另一方面，政府却运用公有制不仅仅获得了政治权力，也前所未有地获得了社会所有财产的完全的支配权。就这样，这时的柬埔寨政府成为有史以来最独裁专制的政府。即便在最专制的皇权之下，普通的民众依然可能过平淡无奇但也恬然的生活。然而，当一个人连最基本的活命的财产都丧失了，他除了服从政府的指挥棒还能指望什么呢？无论政府多么荒唐，多么暴虐，他们也没有任何逃避的可能。

　　私有制可能会导致社会的不公与贫富差距，但是客观地说，随意剥夺个人的私有财产，无视私有财产权与个体价值，却能导致巨大的社会灾难，具体例子不再累举。如果个人财产私有权不能充分实现，个人就不能负责地行使自由的权力。对私有财产权的宪法保护，是实现公民权利的物质基础，只有私有财产权得到了保障，才能真正实现公民其他权利和做人的尊严。在这个星球上，私有财产最受重视的地方，也就是个人自由最为安全，专制国家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

　　第二，要批判空想的乌托邦工程。共产主义的实现是所有几乎20世纪红色革命的终极理想，从苏联的农业集体化到中国的左倾时期，乌托邦的建设作为一种理想的构建，给人类无疑带来了可怕的灾难。而在短短的红色高棉统治期间，这种狂热的乌托邦共产主义，不仅葬送了革命，歪曲抹黑了革命，而且给普通平民百姓带来了空前的灾难与饥荒，恐慌，导致了社会文明的大大倒退。

　　在乌托邦的终极目标面前，人们激发出来的是野蛮的无知，和非理性的盲动，试图在人间制造天堂，但是却给人类带来了灾难和不幸。表现在为了达到伟大的目标，忽略一切个体的尊严，更加可怕的是将人的利益和需求降低到零，一切都要服从革命的需要，在现实社会中彻底丧失人心。在实现这个伟大的目标过程中，一旦遇见意见分歧，在缺乏法制和民主机制与精神的环境里，就会导致政治肃反与政治迫害，对异己者进行整治打压，甚至从肉体上消灭。

　　时过境迁，人类文明已经进入21世纪，红色革命的躁动已经在历史的长河中渐行渐远，留给当今世人的只是煽情的革命纲领和鲜血淋淋的悲惨回忆。痛定思痛，只有建立了尊重人性光辉和人文精神的社会形态才是人类未来文明的发展方向，专制和独裁必将灭亡！

　　德国思想家泰奥多·阿多诺曾说过，“奥斯维辛之后，写诗也是野蛮的。”刀客今天也说一句，“红色高棉大屠杀之后，谈共产主义是可耻的。”

　　潘露，博客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