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骤雨斗煞人——山西阳城土改纪事

　　核心提示：群众斗起他来了，把他抽了，后来斗得吃不住劲了，他下来以后，就他在家里楼上面，他跳到那个茅坑，就这个情况，后来群众以后起来斗他，后来把他硬打死了。

    凤凰卫视12月11日《凤凰大视野》，以下为文字实录：


　　解说：从山西阳城往南约30公里，是革命老区岩山村。这里同时也是阳城南大门的一个重要交通要道。1943年秋天，37岁的赵树理来到了岩山村，在村头老槐树旁的窑洞里一住就是几个月，那是村民张士旺的家。这一段在村里走街串户的经历，给了他无限的创作灵感。不久，他的《李有才板话》获得发行，据说正是《李有才板话》中描述的村民在大槐树下唠嗑的场景，让几年后远在东北的周立波在指导元宝村土地改革时萌发了灵感，采用了唠嗑的方法，拉近了作为外来者的土改工作队与当地村民之间的距离。


　　陈晓楠：赵树理出生在和阳城相邻的陕西沁水县，1922年，赵树理16岁，家人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对方呢是阳城牛家岭村的姑娘叫马素英，也正是这门亲事使的赵树理和阳城结下了很深的情缘，即便是在异乡工作，他也不时地到阳去走一走。而此后呢，他曾经在阳城历任多种职务，最高的时候，曾经出任了阳城县委书记处书记，在阳城土地改革运动开始之前，赵树理被调任了土改工作团河北武安县副团长，这也正好让他得以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见证了阳城土改。


　　解说：这是阳城县至今保留完好的古城墙，1945年4月12日，由独立营与武装民兵4500人组成的攻城大队，在西城天门头碉堡打开了一座城门，发起了解放阳城的最后进攻。四天之后被日军占领了五年的阳城县终于获得了解放，解放之初的阳城一片战乱之后的箫条景色，此时中共中央向全国解放区发出指示，减租和生产是保卫解放区的两件大事，要求新的解放区在这一年的冬春雨季发动一次大的减租运动，借以发动大多数农民群动的革命热情。


　　新成立的阳城县委开展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减租减息，简称双减。所谓减租减息是在不改变地主土地所有制的前提下减轻农民负担，保证农民对革命的积极性，这一政策的确立，直接关系到新解放区的政权巩固，不过阳城的减租减息开展得并不顺利。


　　陈廷一《国土九章》作者：当时呀，这个为什么这个减租减息这工作进展不下去呀，当时那些地主和汉奸就让人放出话来，我现在不怕你，反正等工作组走了以后，你差我多少或者拿了我多少都得补出来、补过来，就是这个话，你吃多少都要吐出多少，吃多少要吐出多少。这样一来呢，农民也就不敢了了，他们害怕变天，害怕以后这些汉奸地主再卷土重来。


　　解说：刚解放的阳城城关一区有30个行政村，其中有28个村长期处于日军和地主的双重统治之下，村民生活贫困、胆小怕事。为扭转局面，双减工作组决定立即发动群众反奸清算，地点就选在了这条横穿整个阳城县城并不宽阔的南河边。1945年12月，一场声势浩大的万人公审大会在南河滩上举行。三个公审对象是曾充任日伪先锋队的杨双喜、郭凤举和郭学志。


　　陈廷一：开会当天各村的人，他们都早早地就到县城去，这个围了好多层，就里三层外三层就在那里看，大家都非常痛恨这些大地主和汉奸，有的高喊着口号一定枪毙、一定枪毙，这样啊当场就把这三个人都打死了。


　　解说：急风骤雨式的反奸清算很快扭转了减租减息工作组难以打开的局面。这一年在整个阳城有175个行政村展开了反奸清算，多人被枪决示众。这是一张记录阳城农民欢庆没收地主土地时的珍贵照片，减租减息工作组没收了地主土地之后，立即交给当地农会组织分配给无地农民。但是在阳城无地农民占有百分之九十，靠反奸清算没收来的土地远远不能满足绝大多数农民的土地需求，由土地问题导致的矛盾不仅在阳城，也在新解放军的各个地方都显得尤为突出，而此时国共之战一触即发。


　　1946年5月4日，毛泽东、刘少奇、任弼时、林伯渠、徐特立等中共高层在延安开会，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


　　陈廷一：毛泽东在会上让大家表态，现在农民伸手要土地，共产党是否要批准，今天必须表明态度。


　　解说：实现耕者有其田是中国农民两千多年来的朴素愿望，从陈胜、吴广揭竿起义，到1851年席卷大半个中国的太平天国运动，中国历史上爆发的数百次农民起义，其根本原因都是源于农民对土地的迫切要求。从等贵贱、均贫富到均田免粮再到《天朝田亩制度》，农民都是渴望得到土地。面对迫在眉睫的内战危机，此时的毛泽东已经意识到解决农民当前的土地问题，对于这场战争的重要意义。


　　陈廷一：共产党如果没有坚定的方针，不支持农民起来取得革命的胜利，就有可能造成解放区根据地的混乱。这另一方面呢，这个毛泽东当时也有顾虑，一旦宣传了耕者有其田这个政策，那拥有大量土地的国民党高级将领和资产阶级民主人士，必将站出来反对，这样在抗战中形成的土地战线、统一战线就可能破裂，与国民党打内战，必将变得更加艰难起来。


　　解说：在延安的这次会议最终确定了中共，在其后的农村工作方针，要在彻底减租清算的名义下，克服某些过火的斗争现象，争取在内战开始前，解决农民土地问题，会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土地问题的指示》，因为这一天是5月4日，这份文件后来被称为五四指示。


　　王奎（阳城党史研究室主任）：根据这个指示呢，就是阳城解放军，从1946年的秋季到1947年春季，先后派出500多名工作队，到农村去依靠群众发动群众，进行了深刻的土地革命运动，群众称这个运动叫大运动，就是斗地主分田地。


　　上官红传（岩山村原支部书记）：这个院子就是我们岩山村，1946年土地改革时期办公的地方，也就是斗地主分田地办公的场所，也是农民斗地主分田地的会场，就是在这儿开。


　　解说：这套两进三院的砖木房屋的主人就是岩山村的大地主上官广元的家，很难想像在岩山这个穷山坳，上个世纪初期，竟能建造出这样的豪宅，岩山村本是一个山多地少的村子，全村230多亩土地，而上官广元一人就拥有200亩，土改工作队进驻岩山村后，上官广元成为首当其冲的斗争对象。


　　上官玉魁（岩山村原支部书记）：打了他说不出话来，问什么，什么他也不知道，问了他，他也说不清。


　　解说：上官玉魁今天83岁，岩山土改那年他18岁。1946年的中秋刚过，身强力壮的他跟随土改工作队冲进了上关广元的家。


　　上官红传：最后老百姓气愤到什么程度呢，气愤到扎着我们这圪针，就是大红针捆一捆把他放到上面，在把他撩到圪针里头，让他说人家都不说。


　　解说：最终上官广元的豪宅被封门落锁，全家17口人更被扫地出门，安排住在村前小庙的一件房内，他的土地财产也全都分给了岩山的贫农。


　　王奎：全县175个村，村村进行土地改革，时间到了1947年的春季，这个每个村都进行土地改革，斗地主分天地的那个声势很浩大，基本上完成了这个土地改革任务，地主打倒了，土地又重分了，而且进行了丈量土地划界，哪一户是你的土地呀都划了界。

　　陈廷一：村民分到土地以后，开始都是发自内心的欢迎八路军。这时候也面临着内战，所以征兵的人来到村里以后，很多老百姓都希望把自己的儿子送去参军。

　　解说：1946年6月26日，蒋介石围攻中原解放军区，内战爆发。阳城五区武委会主任上官宣龙带头报名，领着芹池村的全体青壮年集体参军，一时间父送子，妻送郎，兄弟争相上战场的现象在阳城比比皆是。势如破竹的土地改革风暴一时间席卷着整个阳城，短短三个月时间到1947年3月，阳城县共没收地主土地5万余亩，耕牛3700头。有了土地的农民，随即展开了春季生产，可是没过多久，这一切就被一股意料之外的雇贫狂潮彻底打乱。

　　陈晓楠：阳城土改的转机出现在1947年的夏天，这一年晋冀鲁豫中央局召开土地工作会议，会期长达86天，赵树理也作为主题团成员来参加，而会后他在河北武安县做了实地调研。有人建议他说，看过阳城和武安两地的土地改革运动之后，他应该写一些文章来激励一下群众的革命热情，但是那时候他并没有动笔。就在赵树理调研期间，中央政治居委员康生，中央宣传部副部长陈伯达，正带领着土改工作组在晋西北指导工作。

　　1947年6月，太岳区党委派出了政研究室干部郑海等人，前往学习晋绥边区的经验，而也就在这之后不久，一场雇贫狂潮袭之而来。

　　解说：1947年初，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康生，中央宣传部副部长陈伯达，带领土改工作组到晋西北考察指导土改工作。康生驻临县郝家坡，陈伯达驻静乐县潘家村，康生到了郝家坡后，提出将地主富农扫地出门。

　　王奎：那时候就是康生提出是斗了地主还要斗中农，这个陈伯达提出是村村点火户户冒烟，斗了地主、斗了富农、斗了中农。

　　解说：令很多人没有想到的是，潘家村的第一把火竟会烧在抗日英雄郝圆脸的身上，郝圆脸是潘家村民兵中队长，在打游击时立了功，在分田地时分到了上等地，一下子从贫农上升为中农。

　　王奎：郝圆脸这个人脾气不太好，打鬼子很勇敢，他对人也很暴躁，平时与村民有过节，有疙瘩吧就是。在陈伯达的工作组进村以后，有人就反映以他的作风问题提出要清算郝圆脸，也有人说要枪毙他，这个县委书记觉得作风问题呀，不至于是死罪，而陈伯达当时认为，认为工作团应该满足群众的这个要求，否则就会脱离群众，这样就把郝圆脸算做是敌人，在群众斗争大会上批斗他，当场就枪毙了。

　　解说：很快陈伯达的这把火燃遍了潘家村，村里划地主的条件加一条看政治表现，也就是看群众的态度，不管三代以内有无田地，有无剥削、摊摊大小，只要群众有意见就划地富，同时康生还提出查三代划成分，甚至要进坟地看围墙，石碑而追祖宗。这样村里的地主富农一下子猛增了一倍，而在郝家坡，康生正对着一份文件发难，康生的工作组进驻郝家坡之前，晋绥分局制定了一份《关于划分农村阶级成分》的文件，康生指责这份文件不切合实际，责令晋绥分局把文件烧到，当地政府也只能照办。时隔一年后，毛泽东在晋绥干部会议上说，你们这里马克斯主义本来就不多，有那么一点还烧掉了。

　　王奎：这个风就吹到了阳城为什么吹到阳城呢，学习这个经验去了。学习晋绥边区左倾的做法，他们回来以后，区党委对怎样学习晋绥边区的经验，区党委没有个底子，因为当时咱们阳城在中央的文件没有下来之前，我们只可以搞试点，不可全面开花。阳城是太岳区党政军的所在地，所以选在阳城搞试点。

　　解说：根据太岳区党委的研究，阳城县的汉上、岩山，润城被确定为试点村，阳城县委派出组织部长马玉书和一区分委书记张文珍进驻汉上。工作组发功组织雇贫团撇开党支部、村政权和农会组织，将1946年冬至1947年春的土改成果全盘否定，推倒重来。

　　王奎：那时候口号就提出一个，雇贫坐天下说啥就是啥，就不要党的领导，甚至说什么呢，雇贫坐天下杀错也不怕，把人杀了也不怕，杀错也不怕。

　　解说：汉上村吹起了雇贫风后，村里召开群众批斗大会，将地主富农扫地出门，不给生活出路。

　　魏满屯：扫地出了门以后，在村里面给他找了一个堂庙，给他找了一个，全部都放进去了。

　　解说：地主被扫地出门之后，雇贫团又提出了谁剃头谁凉，谁洗脸谁白的口号，甚至对中农说一句公道话的干部，就会被当做红石头搬掉而遭吊打。这是汉上被扫地出门的一户地主的房屋，后被分给汉上村支委姬兴生，姬兴生的侄儿姬小春是雇贫团成员，他揭发姬兴生在分房屋时照顾自己的问题，引起群众不满，便将姬兴生捆绑吊打致死。

　　魏满屯（山上原村支部书记）：后来群众去了以后，在这个是西头没有这高，这样高吧，一个多高，把他推上去以后扯下来，扯下来以后用这个棍棒打，群众斗起他来了，把他抽了，后来斗得吃不住劲了，他下来以后，就他在家里楼上面，他跳到那个茅坑，就这个情况，后来群众以后起来斗他，后来把他硬打死了。

　　解说：按照康生、陈伯达的做法，凡有出租土地放债雇工的，不管剥削比率高低和政治态度一律划作地主富农。这样一来，汉上的392户农民中有53户划成了地主，48户中农升划为富裕中农，汉上的土改试点打破了当初土改工作队唱主角的现状，改由雇贫农说了算。另一方面，斗争对象也由先前的地主扩大到富裕中农和中农的层面上。在汉上试点村的影响下，阳城各地闻风而起，成立雇贫团或贫农团。在润城仅半天时间就封了51家的门，其中43家是小商贩和中农。润城村公安员刘顺出面制止雇贫团封门，而被雇贫团吊打致残。

　　王奎：那时候呢大气候没有办法，所以就这样的这个严重的后果吧，引起了全县普遍的农村很混乱，群众无心生产人心恐慌。

　　解说：就在阳城雇贫狂潮四处扩散了10个月之后，晋冀鲁豫中央局在河北武安县治陶镇召开土地工作会议，赵树理是这个县的土改工作团副团长，他在这次会议上目睹了一个令他不可忘记的一幕，阳城县委书记李敏唐对汉上试点提出不同观点，而受到点名批评。区民运部长顾大川坚持认为中农是基本群众，其利益不能侵犯的观点，受到大会批判乃至被拒之会议门外。这一消息传回阳城后，雇品团组织的斗争更加激烈。

　　王奎：眼看这一年1948年的春节快来临了，快来临，这个老百姓不能过年，县委感觉到这个不对劲。

　　解说：雇贫狂潮愈演愈烈的态势几乎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阳城县委一度陷入失控的混乱局面，而这场雇贫运动并没有使得更多无地的农民获得土地。从1947年3月到10月，阳城有1600余户中农不同程度被批斗，近千户主动献田，被斗死自杀的现象时有发生，直到1948年春，雇贫狂潮才在一场旷日持久的整党风暴中平息。

　　1948春节悄然来临，雇贫运动也从村里烧到了县政府的家门口，相比其他村子的热闹景象，阳城县的三个土改试点村，岩山、汉上和润城却显得过于冷清。

　　陈廷一：这个阳城县政府的对面，就是八路军大众合作社，这个合作社有个经理叫陕子荣，陕子荣被雇贫团党做奸商封了门，这个20多名这个职工被遣送回乡，合作社停止经营，这合作社没有了，这些伤员没吃没喝，就只能到县政府去请求帮助，天天到县政府去闹。这一天啊县政府真的感觉到撑不住了。

　　解说：这场持续一年的雇贫狂潮得以平息是在1948年年初，这年1月12日，任弼时在西北野战军前委扩大会议上发表了讲话，分析了土地改革中发生左倾错误原因，提出了纠正的原则和方法。同一天阳城县300名党员干部被通知到老城区的玉皇庙里开会。当他们到达这里时，才发觉气氛紧张异常，很快干部们被告知不准回家过年，要人人检查，个个过关，先反右再纠左。

　　王奎：所以当时做出了一项决定，一个决定就是暂停封门，除了罪大恶极者除外，一律开门启封。第二个决定就是把集体宿舍撤掉，让群众各回各家过年。第三个就是春节期间暂停运动，春节以后再说，第四个就是要求雇贫团要和村干部团结起来搞好土改。

　　陈廷一：这一下那些关在庙里的中农，立刻就有了政策，各自回去呀拆掉了封条，回家团聚。

　　解说：对于岩山的村民来说，1948年的年关过得并不容易，而此时县城的玉皇庙里参加会议的党员干部们也人人自危，阳城县委对土改以来各地贫雇团的所作所为逐一调查，连带揪出一系列偏向举动。在东冶村，地主们被扫地出门后，雇贫团将地主的老婆集中关在一起，由雇贫团成员选领，这场夺妻事件在整个阳城引起了轰动，在玉皇庙会议调查期间，东冶村的干部惶惶不安，多次做检查也不过关，受到轮番批斗。

　　王奎：斗了好多次了，他受不了，就在那个平台那个红楼上吊死了。

　　陈廷一：在雇贫运动中，所谓唱对台戏和多占果实的干部，有的要求退党，有的准备自尽，为控制这个局面，阳城县委做出三不准的规定。三不准，一是不准用斗地主的方式来对待犯错误的党员干部，再一个不准轮番批斗，三不准，不准追三亲查五代。

　　解说：持续了83天的会议结束后，县政府派出工作组赶赴各地进行纠偏，参加会议的干部走家串户向受害群众赔礼道歉。1948年4月1日，毛泽东在晋绥解放区干部会议上讲话，提出了依靠贫农团结中农，有步骤地消灭封建剥削制度，发展农业生产，阳城县委也在这时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农村整党工作。

　　王奎：那时候也是工作队也有，有四五个工作队吧，一方面整党，一方面纠偏这个土改，把人家斗错的土地返回来，让地主富农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让他们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如果是一些大的恶霸，这些罪恶慎重这些地主恶霸，那么必须经过县政府批准，才能枪毙，不能随便枪毙，有误斗的，错误的斗争，误斗的那些中农还有工商业者，还有小商小贩进行补偿。

　　解说：经过整党工作，阳城公开除党籍的有184人，446名党员受到不同程度纪律处分，到1949年5月，阳城县经历2年多的土地改革运动宣告结束，村民们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斗争纠偏，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地房产所有证。

　　陈晓楠：对于阳城县的农民来说，他们在这场土地革命当中最大的收获呢，就是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土地，这也是两千年以来，中国农民第一次拥有了土地所有权，在那以后，农民走上了从互助组到合作社，再到人民公社的集体化道路。这一系列变化都在影响着中国农民和他们所赖以为生的土地之间的关系。土改期间，赵树理几次来到阳城将他的所见所闻写进了中篇小说《邪不压正》当中，他说他协作的目的就是写出当时当地的土改全部过程中的经验教训，使土改当中的干部和群众读了知所趋避。后来有人猜测，赵树理那个时候之所以没有伟大的作品问世，原因就在于他在土改当中看到了一些实际问题，以至影响了他对土地改革法制内心的全盘拥戴。明天同一时间请继续受看《凤凰大视野》，我们将继续为您讲述作家丁玲在温泉屯参与土改的故事。

　　陈晓楠等，凤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