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外交真实的笑话：在飞机如厕不关门

　　1973年3月23日傍晚，我离开北京，前往驻乌干达使馆赴任。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乘坐飞机，又是第一次常驻国外，充满好奇和兴奋。

　　我们乘坐的是一架飞往埃塞俄比亚的波音737型飞机。飞行目的地是亚的斯亚贝巴，中间停靠亚丁。登机后，我看到除埃航机组外近百人全是中国面孔。前去非洲的只有我们四位去两个使馆的同志，其余全是第一次去亚丁从事路桥建设的援外工人。

　　所有旅客登机就座后，乘务员让大家系好安全带。我听一位邻座的工人起身“提醒”大家：“绑紧点，飞机才不会掉下！”这当然是个误解。乘务员随后开始发糖果。当时，飞机滑行后起飞倾斜度大，大家会有失重、耳朵震痛之感，含块糖果会适服一点。飞机升空飞行平稳后，乘务员送来晚餐和饮料。我注意到有的工人喝了一口咖啡说：“这是什么饮料，怎么这样苦！”我让他加糖试试。他边说“我们喝茶从来不加糖，这样好喝吗”，边用小勺搅拌后用小勺喝起来（西方习惯小勺拌后放在碟上，也不用小勺喝咖啡），清清喉咙后说：“嗯，味道怪怪的！”

　　吃饱喝足后，人们开始议论喧闹，有人陆续上厕所。那时，波音737飞机厕所位于机尾中间面对客舱。工人们担心关上门后开不了，就让厕所门开着如厕。有个小伙子脚蹬在马桶上，敞开门面对大家大便。这时，一位空姐走到客舱中间大声说了一句：“太不像样了！”就愤然回到前舱去。我过去劝那位小伙子：“太不雅观了，你上厕所应关好门。”他反问道：“我要是被反锁在厕所应该怎么办？”我说：“你可先开着门，试试闩上再闩下。”别的工友也纷纷试了试。这场小风波终于过去。

　　不久，有位乘务员推着小货车进了客舱，与我同行的上海衡山饭店一级厨师李师傅顺手挑了瓶白兰地就慢慢喝起来。等小货车往回走找李师傅要钱时，他摇摇手说：“NO，NO！”空姐还是伸着手要钱。我走过去了解情况后，忙去找同行的使馆办公室侯主任要了点外汇，如数付给空姐。李师傅问：“出国前，单位说飞机上吃喝免费，怎么还要付钱呢？”我告诉他：“正餐饮料免费，但你刚才买的免税商品不在其中，它们好比是飞机上小卖部的货物。”

　　午夜零点左右，大家还在大声聊天，乘务员用英语播出“请大家安静休息，晚安！”然后，客舱熄灯。不知是因为听不懂英语，还是太吵了没听见广播，大家见舱内突然一黑以为出了事，一片慌乱。我站起来拍手提醒大家，并大声说：“现已是夜间了，请大家好好休息！明早大家还要赶路呐。”这时，客舱才逐渐平静下来。

　　次日中午，飞机降落在亚丁机场，我们转机飞往乌干达恩德培机场。

　　外交部外交笔会常务副会长黄桂芳（曾任国务院外事办公室副主任、驻菲律宾、新西兰大使）

　　黄桂芳，摘自《老年生活报》2012年10月22日第6版，原题：《外交官首次出国笑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