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14日 星期五

国史简明教程另一版本:“913事件”41周年


林副统帅永垂不朽!

1969年,一月,上谕:“凡预二月逆流者皆不得批判”。

苏军装甲车于七里沁岛横冲直撞,边民死者五人。初,苏蒙签定条约,陈兵百万,距京师不过数百里,犯边不绝。至是,九大在即,上欲明其贼于天下,以收中外之心,反击之志始决。

下旬,电令北京及沈阳军区备战;黑龙江省军区遣兵三连,于珍宝岛设伏。

德公(李宗仁,字德邻)薨于京师,年七十八。

二月,召见文革新贵,命伯达为组长,偕春桥、文元起草九大报告,林公主其事。

中旬,召见陈毅、富春、先念、向前、荣臻、剑英,与文革新贵并坐;命四帅共议国际大势,陈毅主其事。

下旬,伯达与张姚水火不容,报告难产。初,伯达虽为文革小组组长,有名无实,江后以为书生,待之甚薄,辄令其顶罪;及春桥、文元位势相近,圣眷日隆,伯达益不安。既无复进之望,遂生求稳之心,拟以建设现代化强国为题;林公然之,引为同道。张姚深体圣心,以为左派种桃于先,军方摘果于后,犹当继续革命。至是,分道扬镳。春桥曰:“伯达鼓吹唯生产力论,乃调和主义也。”伯达反唇相讥,曰:“汝等一味运动,目的全无,惟伯恩施坦之流可比”!

三月,苏军进犯珍宝岛,边防站长孙玉国率众奋击,破之。

伯达交卷不及,上不悦,切责之。

中旬,命康生领衔,张姚执笔,另起炉灶;又曰:“报告主题,当提出矛盾,论述阶级斗争及文革宗旨”。

苏军数百人配以坦克、装甲车,再犯珍宝岛。我以重炮助阵,又于江面布设反坦克雷;沈阳军区副司令肖全夫一制指挥,大破之,阵斩敌酋,缴获新型坦克,军威大振。时勃列日涅夫及国防部长格列其科皆离莫斯科,苏军无从请命,反击不及。

下旬,召见文革新贵及陈毅、富春、先念、向前、荣臻,谓之曰:“九大点名批判,止于少奇;凡可团结者,朕皆不弃也。至于渭清、启龙、平化、紫阳及霍士廉等,待群众意解,当可起复”。士廉,山西忻州人也,尝为浙江省省长、陕西省委第一书记。

伯达、春桥皆完稿,各自奏闻。上认可张姚,钦定要旨;迁怒伯达,原封退稿。伯达伤痛欲绝,怨望不已;及春桥之稿送林公,只字不阅。

时代表云集,陈毅隶属于上海,春桥嫉其盛名,密令景贤等编纂《陈毅反动言论集》,毁之百端。陈毅从容迎战,众人力不能屈;景贤惶恐,简述红四军故事,诘以犯上作乱。陈毅大惊,有口难辩;法宪飞报周公,力止之。陈毅由是深恨春桥。

四月,九大开。上戏言曰:“今以林彪为主席团主席,朕副之,可乎?”林公大惊,劝进不已;代表群起舞蹈,山呼万岁。上大悦,以林公为主席团副主席,周公为秘书长、中办副主任王良恩为副秘书长。良恩,山东潍县人也。未几,修订《党章》;君位永固,以林公为储副。

中旬,上谕:“朱德、陈云、子恢、鼎丞、剑英、向前、荣臻、富春、先念、陈毅,皆党内故人,不宜落选中委”。

周公发言,盛赞圣主英明,储副忠勇。林公不安,谓众曰:“初,余追随圣主,年幼无知,但服其明;至于周公所述之高瞻远瞩云云,愧不敢当”。又曰:“侍驾数十载,乃余之大幸也。若效力于贺龙、国焘,必不相容,决无生路,惟段德昌、曾中生可比也。”林公感泣,闻者皆动容。德昌,湖南南县人,德怀之入党介绍人也;尝为红三军师长,所向披靡,疆场无恙,殉难于肃反,贺龙力不能救。中生本名钟圣,湖南资兴人,希圣之兄也,与林公黄浦同期,尝为鄂豫皖特委军委主席,能征善战;国焘忌其才,诛之。

洪文、玉国、永贵及河南省革委会副主任纪登奎等相继发言。登奎,山西武乡人也。初,上巡视许昌,地委副书记登奎侍驾,凡有所问,俱以实对;上大悦。文革之兴也,登奎时为省委秘书长,首当其冲;及车驾行幸河南,建勋奏以闻。

上温言慰抚之,对曰:“余挨斗者数以百计,屡坐‘喷气式’,锻炼身体,受益匪浅”。上大悦,益爱之,竟不以为佞。至是,引为故人,令其现身说法;登奎声名大振,其贵幸始于此也。

下旬,一中全会开,中央文革撤消。周公罢为常委,伯达、康生常委如故;以富治、永胜、法宪、作鹏、会作、锡联、世友、江后、叶群、春桥、文元并为政治局委员,必武、伯承、先念政治局委员如故;东兴、登奎、德生并为政治局候补委员,雪峰候补委员如故;林公、伯承、陈毅、向前、荣臻、剑英军委副主席皆如故,军委常委止于主席、副主席,余皆免。制以永胜为军委办事组组长,法宪为副组长,叶群、富治、作鹏、会作、天佑、玉成、刘贤权并为组员。贤权,江西吉安人也,时为铁道兵政委。先是,预“二月逆流”者皆认罪。向前曰:“反党事件,余在其中;充当黑干将,罪行滔天。”荣臻曰:“文革以来,吾推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身陷逆流。”陈毅曰:“二月逆流,余为祸首;于党于民,罪莫大焉。”上意稍解,曰“彼等资历尚存,可为右派代表”。是故军委事权尽在办事组,诸帅有名无实。

上谓众曰:“外电于一元化领导颇有微词,责以军事官僚专政。然彼等皆资产阶级专政,得其善言不足喜,得其恶言不必怒。”又曰:“不论强敌来否,皆应全民备战。”



五月,政府发表声明,称:珍宝岛事件乃苏联蓄意制造,止在讨好美帝也。

下旬,车驾南巡,次武汉。

六月,美报声称:苏军欲以核弹袭我;事出有因。先是,驻蒙苏军增至八师,犯边不绝;又称导弹部队严阵以待,核弹威力无比。上不安,遂令军委召集三北作战会议,研讨破敌之策。

九日,元帅贺龙卒。

中旬,苏军于新疆裕民越界开枪,伤我边民。

永胜主持军委办事组座谈会,传林公令,凡事当以开战为紧。会作曰:“当建立独立完整之国防工业体系。所谓比例,应以打仗为准。”又命总参及总后机关精简整编。

上谕:“早请示、晚汇报,制作像章等一律废止。”

下旬,车驾次长沙。

七月,全军战备通信会议开。

中旬,陈毅等研讨者屡,呈报周公;其略曰:“中苏之怨,大于中美;苏美之怨,大于中苏”,奏以闻。

苏联外长葛罗米柯声称,美苏当举行最高会晤,寻求一致。

下旬,发布公告,解散武斗组织,实行归口大联合。

美国国务院禁令稍宽,许其公民赴华旅行;总统尼克松出访东南亚及巴基斯坦、罗马尼亚诸国,许以次第退兵。

苏联外交部照会我临时代办,请求高级会晤;柬埔寨国王西哈努克会见我驻柬大使,转交美参议院民主党党魁曼斯菲尔德致周公书,恳请入朝。

两报一刊发表社论,重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又称:“如若美帝、苏修强行开战,不论常规战、核大战,均奉陪到底。”是为《人民军队所向无敌》。

八月,塔城军分区觉察苏军异动,电请暂停巡逻;新疆军区司令、中委龙书金不问。书金,湖南茶陵人也。初,周公下令,凡边界有事,不论大小,须报外交部,军区司令不得擅作主张。边界绵延数千里,纠纷不绝,书金不安,于九大期间谒林公请命。林公以其四野故人,教之曰:“中苏结怨之本,止在争夺国际共运之领导权也;余观其布阵,虽有摩擦之虞,当无大战之患。边境有事,正用武之时也,勉之”。书金遂安,凡事皆先请命外交部而后行。

中旬,苏军坦克深入裕民县,袭我巡逻队;副连长杨政林以下三十余人浴血还击,全员殉国。林公大怒,切责书金,数以“有辱国威,有辱军威”。上不问,令《人民日报》刊发社论,历数其罪。世界舆论哗然,皆有利于我;柯西金、葛罗米柯皆以为得不偿失,谒勃列日涅夫说之,切责格列其科好战误国之罪。格列其科恼羞成怒,欲启核战之端;勃列日涅夫狐疑不决,命驻美使馆密问可否,其事遂泄。

下旬,林公奏请二十七军移防河北、隶属北京军区节制;上许之。

外电连篇累牍,皆以核战为忧。上即命全国设立各级防空领导小组,边疆军民严阵以待。

九月,北越党魁胡志明薨。柯西金赴河内吊唁,及归,求请过境会晤周公;上许之。

中旬,陈毅呈文周公,剖析时局。其略曰:“北敌虽有军事部署,尚无政治决心;惟恐深陷中国,复为美帝所图。既有柯西金求见于先,或致尼克松入朝于后,当利用苏美矛盾,重开华沙大使级谈判;中美僵局既破,苏联能奈我何。”周公奏以闻,上大悦,悉从之。

下旬,周公恐苏军于国庆袭我,深以为忧,恳请移驾南巡;上不听,即行高爆及地下核试验,秘而不宣。外电猜测纷纭,皆以临战试枪为辞;苏共破胆,岂敢妄动哉!

林公巡视京师机场,见战备松懈,即召永胜及副总长阎仲川等议事。谓之曰:“中苏开战,八成为虚;汝等备战,当以八成为实。近代大战之发,多于节假日,十一乃重中之重也。”遂命战机转场,机场戒严,以防伞兵突袭;诸将闻令即行。林公又恐密云水库有失,建议周公开闸放水;不从,事遂寝。

十月,林公偕法宪、北京军区司令维山等乘机视察三北防线,问以战守之策;维山对答如流,林公大悦。及至张家口,召见驻军师团将佐;有司问曰:“公突出政治于先,主抓战备于后;轻重缓急,该当何解”?林公大笑,谓之曰:“突出政治,当坚定不移。政治者何哉?凡关联全局,皆政治也。打仗即政治,战备即政治,是故落实战备,即为突出政治也”。诸将豁然,战备高潮迭起。

中旬,政治局会议开,多以苏联闪击为虑;上从众议,命周公、永胜等留守京师,勋贵紧急疏散,罢官者亦然。车驾南幸武汉,林公赴苏州;朱德、必武等赴广州,陈云、王震、小平赴江西,向前赴开封,陈毅赴石家庄,荣臻赴邯郸。

陶铸临行,赠诗曾志,其辞曰:“重上战场我亦难,感君清厚逼云端;无情白发催寒暑,蒙垢余生抑苦酸;病马也知嘶枥晚,枯葵更觉怯霜残;如烟往事俱忘却,心底无私天地宽”。

法宪下令,以林公子立果为空军作战部副部长。

苏联使臣入朝在即,林公恐其座机暗携核弹,时不我待,口述五款,电令永胜疏散部队。时仲川当值,以林公一号令下达全军。

翌日,林公奏疏始至行在,上以林公逾制,震怒不已,疑心大盛,即命焚之。君臣相疑,始于此也。

下旬,苏联副外长专机入境,林公命空军就其方位每时一报,及至京师,戒心始消。

十一月,开封流人少奇死。

下旬,合肥流人陶铸卒。

十二月,内蒙实行军管。

是岁,军费陡增三成不止。



1970年,一月,两报一刊发表社论,重申“斗、批、改”,战备之势稍缓。

云南通海县地震,死伤逾万。

中旬,全国地震会议开。

下旬,中美大使级会谈于华沙复会。

二月,太史公生于京师。

下旬,全国计划工作会议开,许以工农业总产值增长二成。

三月,遇罗克伏诛。

中旬,政治局会议开;东兴传上谕:修订宪法,废除国家主席。林公未与会,通电劝进;上顾左右而言他,命秘书代问林公好。

下旬,命全国清查“五一六”,冤狱遍地。

四月,两报一刊编辑部撰文纪念列宁,多引用上谕或林公颂扬之辞;上不悦,斥为无用、惹人嫌。又曰:“朕三令五申,有司屡教不改。”周公于政治局传敕书,林公默然而已。

周公遣军委委员粟逾巡视三北防线,历时月余,行程逾万里。

中旬,林公致电政治局,劝进不已,辄以国民心态为辞;附议之颇众,周公奏以闻,上不听。

下旬,人造卫星上天。

车驾次京师,召集政治局会议。上谓林公曰:“昔孙权劝进,曹操以为焚身;今朕非曹操,汝等亦不可为孙权也。”

五月,召见苏联代表团副团长甘柯夫斯基,教之曰“要文斗,不要武斗”。

下旬,命林公于天安门传敕,声援越南,切责美帝。

六月,玉成罢为成都军区副司令,制以北京卫戍区副司令吴忠为本部司令。初,永胜秘书李必达为泄私愤,窃听电话,以永胜诟江后之私语呈文玉成,嘱其代转江后。玉成欲持两端,江后深恨之,永胜亦恼其负恩;林公遂出之,令其避祸。

下旬,高等院校招生复课。新生录取,实行三结合,即: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是为“工农兵学员”,旨在“上大学、管大学,以毛泽东思想改造大学”。



七月,成昆铁路建成。

下旬,车驾复南巡。

政治局会议审阅建军节社论,伯达、春桥各执一词,势同水火。初,两报一刊言及解放军,辄以圣主缔造领导、林公直接指挥为辞。至是,社论另加一字,即为圣主缔造领导,与林公直接指挥。伯达主张一从旧制,春桥执意不改;周公不能决,奏以闻。上益不悦,以为林公蓄意篡权,即命东兴一从旧制以张其恶。又谓周公、永胜曰:“缔造者不能指挥,岂有此理?首义者非朕一人,又当如何!”



八月,康生主持修宪,春桥承旨,曰:“‘毛泽东思想为全国一切工作之指导方针’当予删除;天才、创造性’云云,实乃讽刺也”。法宪不知内情,以为获其把柄,切责之,曰:“汝欲置十一中全会公报及林公《再版前言》于不顾乎”!

中旬,车驾次庐山,召集中委会议。

下旬,常委会议开,制以永胜、登奎留守京师。常委皆曰:“党中央主席当与国家主席一元化,此乃人心所向也;设立国家元首,大势所趋”。上不悦,曰:“朕命修改宪法,意在废除国家主席也。汝等不听,自可设立,无关朕也”。时中委鉴于九大故事,群起劝进,东兴亦然。

二十三日,二中全会开,周公宣布议程,一曰修订宪法,二曰讨论国民经济计划,三曰研讨战备。林公即席发言,其略曰:“此番修宪,当使君位永固。圣主乃国家元首、最高统帅,毛泽东思想乃全民之指导思想云云,乃宪法之灵魂也,皆当明载典章”。又曰:“圣主乃天才也,举世公认,惟极端反动者例外。”林公言毕,掌声雷动,政治局委员剑英、世友、锡联等均前排就坐,争相致敬;春桥胆破,犹如丧家之犬。

康生附议,又曰:“若上不就位,可请林公摄其职;若林公亦无意于国家主席,废之可也。何去何从,惟听圣裁”。上大怒,即命散会,益恶林公,始有废立之志。先是,北越总理范文同、国防部长武元甲入朝,拜谒林公,问以抗美之计;林公老成谋国,教之以“熬”,欲令两寇并存使其斗。有司奏以闻,上大怒。初,忠王友皇甫惟明谓玄宗曰:“边境有事,则将吏因缘盗匿官物妄述功状以取勋爵;此皆奸臣之利非国家之福也”。上熟读史书,以为林公欲养寇自重,确保兵权,不复以纯臣视之。

伯达不安,问林公曰:“公会上所言,上知之乎”?对曰:“然。”先是,上与林公于后台密谈多时,常委均于他室恭候。林公坦言春桥之恶,上颔之;曰:“若隐其名,公教之可也”。

夜,政治局扩大会议会议开,法宪恐与会中委不知所指,提议各小组当深入学习林公训喻,世友、锡联、德生等皆附议;周公奏以闻,上许之。法宪、伯达等编辑恩格斯、列宁及圣主、林公论述天才之语录,分送同志。

二十四日,分组讨论。伯达于华北组发言,影射春桥,其略曰:“或巧借圣主之伟大谦虚,出语不逊;及闻圣主无意于国家主席,竟弹冠相庆”!东兴附议,代表中央警卫团,劝进不已。

陈毅鉴于九大故事,恐于华东组受辱,请求易组;周公许之,改隶华北组。既知矛头所指,义愤填膺,曰:“否认圣主乃天才者,即反革命也。余虽屡犯大错,愿随林公、伯达,与反逆斗争到底”!华北小组沸腾,维山及北京军区政委陈先瑞等群起响应,揪人之声不绝。先瑞,安徽金寨人也。

西南组法宪、中南组作鹏、西北组会作等相继发言,群情激愤。

周公于东北组发言,效法林公,称颂天才。

江西省革委会主任程世清于华东组发言,拥护林公;组长世友附议,劝进不已。又曰:“林公乃吾等之光辉榜样也,野心家身负滔天大罪,欺君罔上;一味造反,乱党乱国。”浙江省革委会副主任、空五军政委陈励耕曰:“反对储副,即为欺君;反军乱军,罪不容赦。”华东组发言踊跃,欲揪祸首;江后震惊,谓之曰:“设立国家主席,不利于上。”皆不听。

华北组组长、北京军区第一政委雪峰签发《简报》,其略曰:“否认圣主乃伟大天才者,即为野心家、阴谋家、反革命也,当揪出示众,千刀万剐”。

二十五日,各小组续会,高潮迭起;春桥平日仗恃欺人,功臣宿将恨之入骨,皆欲诛之而后快。叶群于中南组发言,曰:“林公颂君为天才,何罪之有;若令收回,誓死不从”。作鹏曰:“林公所言,明载党章;今持他论,意欲何为!”全组皆附议,公安部副部长长李震、于桑争相发言,竞抢话筒。震,河北藁城人也,尝为沈阳军区副政委。

康生、颖超于西北组发言,盛赞林公,领衔劝进;会作等推波助澜,人心大振。

中委或联名上书,或各呈封事,劝进者不计其数,必武、富春等皆在列。

空四军政委王维国于华东组发言,盛赞林公,力主劝进;附议者人多势众,口号震天,竟以“打倒野心家为辞。春桥自度难免,谒江后求援;后大惊,遂持《简报》偕春桥、文元觐见。上不意林公势大如此,顿生驱狼纵虎之念,恼羞成怒;即召各组长预常委扩大会议,维持原议;切责伯达,《简报》作废。又曰:“国家主席之议,到此为止;如若不然,提议者可自行就位,朕断无复位之理也!汝等若意犹未尽,自可闹事;朕当退位,即刻下山。”常委皆忠臣也,曲意承旨;上乾纲独断,天下无人敢谏。

世友及济南军区司令得志、福州军区司令先楚心有不甘,各呈封事,其略曰:“谨遵上谕,废除国家主席。祸首须认罪检讨,不可留任中枢,亦不可除人大常委;当下放基层改造,接受工农兵再教育,深入批判之”。旧制,封事当报会务组主持良恩、次周公、次林公、然后奏闻,逐级传阅;及至林公,风向已变,叶群遂留于林办不发,周公亦为之隐。

二十六日,上欲扭转乾坤,传敕休会;召见诸侯,或密授机宜,或追究原委,昼夜不息。又命江后偕春桥、文元四方串联,以张声势。周公、康生皆未预闻,犹校阅林公讲话,以便定稿下达。

二十七日,休会。东兴奉旨检讨,遂不问。上召见伯达,批判天才论,令其检讨;复责以身陷军事俱乐部,影射林公。伯达魂飞魄散,始知不免。又命周公、康生召集法宪、作鹏、会作座谈,令法宪检讨。

二十八日,休会。法宪惶恐不安,谒林公请命。林公曰:“上庇护春桥,无可奈何;汝本无过,不必检讨。”法宪久任政委,工于心计,林公若为国家主席,永胜有望国防部长,苟如是,总长非己莫属;所以兴风作浪者,挟私心之故也,时人以其面愚,未解其意。



二十九、三十日,休会。命先念、德生返京师当值,征永胜、登奎上山勤王。

三十一日,召永胜入对。上曰:“春桥手无寸铁,斗之何益!”对曰:“彼党于江后,狐假虎威,陷帝于不义;政治局屡有争端,周公力为调解,疲于奔命。”上曰:“朕欲考察春桥三载,汝等相煎何急!”对曰:“吾自秋收起义以来,忠心事主;然彼等鼓吹造反,肆意打砸抢,恕难从命。”上不悦,曰:“汝于文革,竟持异意乎”?对曰:“余惟圣主及储副之命是从。”上大怒,视永胜为林公同党,深恨之。然彼将帅同心,理直气壮;上无胜算,遂故技重施,各个击破,以伯达祭刀。上草拟檄文,声讨伯达,其略曰:“彼寻恩格斯之章,摘列宁之句;并非马克思之大作,不足为凭。朕与‘天才理论家’共事三十年矣,紧要关头,从未一致。此番竟突然袭击,煽风点火,惟恐天下不乱;大有炸平庐山,使地球停转之势。凡主张英雄创造历史、生而知之者,乃唯心主义之先验论;奴隶创造历史、学而知之者,乃唯物主义之反映论也。朕与林公,皆持此意;故当坚持马列主义立场,不为伯达之谣言及诡辩所惑。



九月,复会。上批判伯达,勒令检讨;又命林公召集法宪、叶群、作鹏、会作及伯达、东兴会议,听其检讨。诸将默然,惟东兴委过于伯达,喋喋不休。

春桥、文元等趾高气扬,召集华东党羽弹冠相庆。文元赴东北组宣讲,长篇大论,称毛泽东思想威力无穷,无坚不摧;春桥于华北组发言,批判天才论,含沙射影。康生讽其收敛,不听;周公大怒,令其归组。春桥我行我素,殊无上下之礼;有司奏以闻,上不问。至是,主昏于上,奸佞结党于朝;政乱于下,忠良扼腕于野!初,春桥常顺旨,圣眷日隆,上引为知己,欲传大位于来日。遂谓林公曰:“汝年亦长,当以后事为虑;后起之秀,无出春桥之右。”春桥千夫所指,上欲假手林公擢之。林公鉴于瑞卿、成武故事,恐复为诸位帅所怨,不从;对曰:“永胜等以红小鬼从军,忠心可鉴”。春桥深恨之,既知有望大统,遂视诸公如草芥。

法宪等竭力检讨,周公审阅屡,奏以闻;上逐段批驳,切责之。永胜既忤旨,虽后至亦不免,上曰:“汝等军权在握,何以不容春桥”?对曰:“民意如此。”上大怒,斥之曰:“所谓民意,不过反对文革者之意也,汝等四大金刚亦在其中乎”!四将默然,上益恶之。

六日,全会闭幕;伯达隔离审查,无缘预会。上切责“黑秀才”,兼及陈毅,以“二陈合流”谓之。陈毅屡战屡败,郁闷不已;未几,癌发。上意犹未尽,令诸侯通读马列。又曰:“若以国家主席代表人民,朕逊位十余年矣,该当何论!欲代表人民者可自除国家主席。朕意既决,多言何益!庐山依然,地球照转。”

常委皆发言,林公兼领司仪,曰:“圣主全局在胸,算无遗策;虽有波折,终致全胜”。

圣意既决,叶群求见不得,遂请林公屈尊会江后。林公从之,默然而已,叶群但言见欺于伯达;及归,又讽永胜等谒之以缓其意。后甚轻之,令其久候,言辞皆以胜者自居;四将引为奇耻大辱,深恨之。

七日,林公下山,周公默然,惺惺相别。四将送行至机场,合影告别;林公谓之曰:“德怀前车可鉴,不足惧也;汝等当尽忠职守,有事报周公”。

中旬,车驾次丰台,即召登奎、先瑞、吴德、吴忠入对,谓之曰:“修订《宪法》、废除国家主席、讳言天才,皆出朕旨。伯达明知故犯,罪在不赦;就此望彼,首鼠两端”!事及林公,闻者心惊肉跳。先瑞惊恐最甚,再三舞蹈,山呼万岁;上意稍解,终得免祸。

下旬,周公传敕,命永胜、法宪、作鹏、会作书面检讨,揭批伯达。

二十七日,军委办事组组员天佑卒,时年五十六。

十月,于天安门召见故人斯诺,礼遇甚隆,暗示中美亲善;尼克松未体圣心,事遂寝。

法宪呈文以奏,声称受骗上当,迷信理论家,盲从伯达。上以为避重就轻,切责之,其略曰:“汝身为共产党员,殊无光明正大之风。数人发难,竟欲诓诱二百余中委;建党以来,未之有也”。又曰:“反潮流乃马克思主义之原则,朕于庐山,即如是也。办事组诸人妄称天才,不过借题发挥耳!”

中旬,叶群呈文检讨,上逐条批驳,其略曰:“九大以来,汝厕身中委,傲气冲天。无心马列,临时拜佛;结党伯达,竟敢忤旨!口称‘斗争不力’,实则思想相通,未尝斗也”!又曰:“伯达以外诸人,或为上当受骗,犹可救也。”上传诏于林公,讽其表态;不报,上大怒。

十一月,诏告天下,批陈整风。

中旬,设立组织宣传组,直隶于政治局;以康生为组长,江后、春桥、文元、登奎、德生并为组员。

十二月,三十八军党委上书,历数伯达之“罪”;上大悦,即以“北京军区及华北地区太上皇谓之”。是为“甩石头”,遂命北京军区召集师以上将佐会议。

中旬,军委委员、昆明军区政委、云南省革委会主任谭甫仁遇刺,卒。未几,军区保卫部副科长、刺客王自正饮弹自裁。

召见斯诺,与语文革及个人崇拜,其略曰:“个人崇拜,纵之可也;事过境迁,当适可而止。四个伟大,言过其实,朕甚恶之”。问曰:“贵党现状如何?”上曰:“较之以往,不过略胜一筹而已。”

下旬,华北会议开,命永胜、作鹏、登奎、德生皆预会。雪峰、维山检讨不已,永盛、作鹏默然不语;上不悦,令江后预会。后既至,炮轰维山。

周公奏请兴建葛洲坝,上许之。

是岁,设立中央整党小组,康生、春桥、富治主其事。春桥大树上海国棉十七厂之整党经验,洪文声名更显。上曰:“权者何哉?此无他,惟军队耳。”



1971年,一月,上谕:“军队要谨慎”。

制以军委批陈整风座谈会并于华北会议,江后切责华北山头主义,荣臻、向前、成武、维山皆不免。

下旬,制以德生为北京军区司令,富治为第一政委,登奎为第二政委;雪峰、维山军职皆解,是为“挖墙角”。

二月,上以军委办事组批陈不力,切责之,明令首在批陈,次在整风。

下旬,召集军委各总部、军兵种会议,令永胜、作鹏、会作检讨。

三月,河北省革委会主任子厚希旨,上书检讨,委过于雪峰、伯达;上大悦,加批语曰:“上贼船易,下贼船难;人若输理,惟恐败露”。

下旬,命周公偕永胜及办事组组员赴北戴河谒林公,告以批陈整风汇报会在即,讽其出席;林公深体圣心,意在敲山震虎,不从。谓周公曰:“开会甚好,永胜等检讨亦好,叶群、法宪当再作检讨。余二中全会所言,皆于后台请旨;时开幕在即,无暇细虑,以致前后不分。”周公无奈,返京师复命;上大怒,谓四将曰:“悬崖勒马,时犹未晚,莫谓言之不预也”!

四月,总政解除军管,制以德生为主任。

法宪、叶群再呈检讨;上知无油可榨,遂不问。

周公传敕,加登奎及副总长张才千军委办事组组员;是为“掺沙子”。才千,湖北麻城人也。

美国乒乓球队申请访华;上许之。先是,乒乓国手庄则栋等赴日参赛,美国队员误登其车;则栋与其攀谈,中美坚冰告破。

中旬,尼克松下令,美中贸易解严。

整风会议开,命陈毅、向前、荣臻助阵,勒令四将及叶群检讨;时陈毅疾作,无缘预会。周公承旨,责以路线错误、宗派主义、不遵上谕。永胜不堪其忿,问曰:“余屡番检讨,已与伯达永决;‘回归正确路线’云云,不知以何为准”!周公顾左右而言他。

十九日,林公返京师;周公复请预会发言,不听。

五月,一日,驾临天安门,与民同庆;周公劝驾不已,林公面容枯槁,力疾而至。上与西哈努克谈笑风声,旁若无人;林公黯然,稍坐即退。摄影师拍照不及,周公大怒,切责之。

下旬,与奥地利建交。

六月,北外复学,招生八百余人。

中旬,最高法院院长、国老谢觉哉卒,年八十七。

七月,基辛格入朝。周公偕总理助理熊向晖、礼宾司副司长王海容、译员唐闻生入对。向晖,山东掖县人也;尝于胡宗南部卧底,居功至伟。海容,帝表兄季范之女孙也;闻生,中联部副秘书长明照之女也。时向晖兼任总参情报部副部长,上问曰:“总参批陈,言及庐山会议乎”?对曰:“总长但称上当,于马列知之不多。”上曰:“永胜及办事组诸人于庐山捣鬼,彼等尝作检讨。汝知之乎?”对曰:“否。”周公曰:“批陈整风会议之文件及永胜等五人检讨,余皆下达总参。”上曰:“逐级传达,当至向晖。彼等假意检讨,另有后台;庐山风云,犹未了结。”

周公大惊,匆忙检讨,曰:“余亦屡犯大错,承旨以改;今永胜等亦然,可观后效”。上曰:“汝为阳谋,彼乃阴谋;以妻为办公室主任者,非共产党所宜,乃国民党之遗风也。”时诸侯办公室主任多为其妻,少奇以来之旧制也;军中亦然,林公、贺龙、肖华、成武、永胜等皆不免。

下旬,全国教育会议闭幕。清华大学革委会主任迟群起草纪要,其略曰:“建国以来,教育战线乃黑线专政;知识分子世界观未得改造,当属资产阶级阵营”。



八月,车驾南巡,部署倒林。

中旬,行幸武汉,召见刘丰、建勋,历数立三、国焘、高岗、漱石之罪。谓之曰:“彼等心怀鬼胎,突然发难;策划周详,组织严密。或以朕年老体衰,急于篡位;庐山会议,实乃两军对垒也!”又曰:“若为祸首,其改也难!秋白、立三、王明、国焘皆如是也。或称军队造反,朕不信也。军下有师,师下有团;矫诏诱之,殊为不易!”

下旬,车驾次长沙,召见湖南省革委会主任国锋、省军区政委卜占亚及广州军区司令丁盛、政委刘兴元、广西省革委会主任韦国清。谓之曰:“彼等之纲领,即在设立国家主席;中央常委,五瞒其三。军队尤当谨慎,切忌骄傲;地方党若业已设立,即可自主,不得本末倒置矣!”又曰:“林彪治军,点到为止;贺龙、瑞清当家于先,成武、永胜主事于后。党内路线之争,胜负已分;庐山之乱,为林公计,尚未定论。”又谓丁盛、兴元曰:“汝等素为永胜部曲,彼若垮台,又当如何!事犹未果,不便明言;军长政委,均应知情。”上讲述党史,意在林公;故布疑阵,旨在引蛇出洞。

三十一日,车驾次南昌,召世友、先楚、世清入对。谓之曰:“缔造军队,不止一人,国焘亦是也。然彼以军队为资本,分裂中央,罪在不赦。汝等或为其旧部,当永以为戒。”

九月,世清立功心切,奏称:“空司办公室副主任周宇驰尝至南昌,仿制水陆两用车,不知意欲何为?叶群庐山劝进之旨,意在林公;林公女立衡尝谓余妻,攀附林公,或致不测”。上不能无惑。

三日,车驾次杭州,召浙江省革委会主任南萍、省军区司令熊应堂及励耕入对。谓之曰:“华北小组之简报,实乃反革命也;林彪发言,未尝请旨。”又曰:“林彪放权太甚,瑞卿、成武或不听命;永胜诸人,朕知之不多。”

五日,广州军区传达上谕,严禁外传;广空参谋长顾同舟致电宇驰,据实以告。

六日,刘丰于武汉谒作鹏,俱陈原委;作鹏返京师,转告永胜、会作,皆以林公为忧。夜,永胜电告叶群。

八日,立果恐祸及林公,即召腹心议事,多谋而无断。初,空司副参谋长王飞、作战部长鲁珉、政治部党委书记江腾蛟、情报部长贺德全等皆攀附之,愿为驱使;宇驰及处长刘沛丰、副处长于新野、李伟信等血气方刚,执意进取,与立果议论时局,相得甚欢。腾蛟居中联络,外结维国、励耕,引为同志。

十日,上心神不定,草木皆兵,移驾上海。

十一日,召见世友、洪文,曰:“有错不改,更加其罪”。

世友返南京接驾,上不见;车驾北返,沿途皆不停。

十二日,车驾次丰台,召德生、登奎、吴德、吴忠入对,谓之曰:“伯达背后,另有黑手。要马列主义,不要修正主义;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阴谋诡计”。又命德生传敕三十八军,遣一师至南口待命。



立果惊恐交集,即奔北戴河。立衡素与母弟不和,以为欲不利于父,急报周公。周公深体圣心,林公若蹈少奇覆辙,专案组长非己莫属,或遭不测,亦未可知;复恐圣主另生悔意,祸将及己。既知事急,鉴于王明在外得生、少奇在内而死,阴嘱叶群偕林公出走。时林公服安眠药就寝,叶群未经战阵,不知虚实之变,以为大祸临头,方寸大乱,即与立果偕林公单车奔山海关。



周公佯惊,命山海关机场戒严,专机非与永胜、法宪、作鹏联名下令方可解严;复命永胜侍侧,德生坐镇空司,登奎掌控军区;又命中央警卫局副局长杨德中赴西郊指挥所,监督法宪。

十三日,北戴河报称,林公登车外出;周公即奔寝宫,奏以闻。机场隶属海军,请命作鹏应急之策;对曰:“当报周公定夺”。

事出紧急,叶群部署不及,林公一行既至,专机师副政委、机长潘景寅即行起飞,副驾驶、领航员及通信员皆未及登机。法宪大惊,急电东兴,欲遣歼击机阻截之;东兴奏以闻,上不料林公北奔,不许。又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专机仓皇北指,入蒙古境。林公药性稍解,叶群俱实以告,林公大惊曰:“周公误我矣!大丈夫岂可偷生于外耶!余惟一死,以全臣节”!即命返航,专机突发故障,迫降不成,坠于温都尔汗,林公薨于塞外,一行皆殉国。京师尚不知情,周公传敕禁空;又致电各大军区告以林公出走。

宇驰、新野亡命不成,饮弹自裁;惟伟信得免,为军区所擒。先是,宇驰矫林公手谕,罪在不赦;新野笔录诸人悖逆狂言,自知不免。

周公传敕,制以三十八军各部改隶卫戍区节制,凡六师;吴忠麾下,兵至十师。

有司收伯达于秦城狱,伯达呼救曰:“吾于阜平有功”!上念及救驾之功,厚赐饮食,优于平日。

十四日,卫戍区召集师以上将佐会议,告以林公出走;闻者愕然,犹遭晴天霹雳。

驻蒙使馆奏称:飞机坠毁,无人幸存。

十八日,电告党内高干,称林彪叛党叛国,死有余辜。

下旬,命周公召集会议,并收永胜、法宪、作鹏、会作。

时谣言四起,军心浮动;批判林公,人多不信。上无奈,命富春召集元老、诸帅及宿将座谈,以彰林彪之恶;然众人之辞,皆数十年前之旧账,多为无稽之谈。未几,全军开展清查,历时二载乃止,冤狱遍地。



十月,上惊魂未定,无意天安门,遂成定制;命周公、剑英等游园联欢,与民同庆。

周公奏请加先念、国锋入主国务院业务组,德生、秋里、才千分掌三总部;上许之。

制以周公为林陈专案组组长,登奎、东兴主其事,康生、江后、春桥、文元、德生、吴德、吴忠并为组员。

撤消军委办事组,设立军委办公会议,剑英主其事,富治、春桥、先念、德生、登奎、东兴、工程兵司令陈士榘、才千、贤权均在列。上谓之曰:“林陈蓄谋已久,意在夺权;整饬诸帅,皆林彪之过也。”又曰:“军委当召开全会,大事当报周公。”林公既薨,帝人望大损,诸将疑云顿生,多怀二心。上不得已,委过林公,安抚人心于先;笼络周公,收拾残局于后。

下旬,基辛格来朝,草拟中美联合公报。联合国复我席位,驱逐台湾代表。

诏告天下,声讨林彪。



十一月,制以外交部副部长冠华为团长,前驻加拿大大使黄华副之,飞赴纽约;未几,以黄华为长驻联合国代表。

中旬,召见成都军区第一政委国华、司令梁兴初、四川省革委会主任李大章,谓之曰:“彼等劝进是假,篡权为真;‘二月逆流’,针对林陈王关戚,诸帅大闹怀仁堂,何罪之有哉”!周公曰:“成武大树特树,旨在树林。”上曰:“林彪操纵‘五一六’,打倒一切;陈毅自泼污水,朕心不忍。杨勇、汉生,皆为林彪所陷也。”

印发《五七一工程纪要》,于政治局传阅。五七一者,武装起义之谐音也,传闻为立果转述林公之意,新野代为捉刀,大旨有六。其一曰:“有打有拉,保持平衡,乃彼之惯技也。二中全会以来,政局不稳,左派抬头,军队受压。国民经济停滞十余载,民众多敢怒不敢言。”其二曰:“彼等徒逞刀笔之能,歪曲马列以谋私;‘继续革命’之旨,不过托洛茨基之不断革命论耳。”其三曰:“彼等以人民为革命之对象,军队及持不同政见者首当其冲,不惜化国家为绞肉机,相残不已。”其四曰:“彼假开国之功,滥用民力,实乃借马列之皮,行孔孟之道,执秦皇之法。古今暴君,无以过之。彼挑动群众斗群众,乃武斗之祸首;制造分裂,分而治之。捧人于先,整人于后;亲朋故旧,有始无终;数十年来,莫不如此。”其五曰:“彼乃怀疑狂、迫害狂也,宗奉整人哲学,非欲置其死地而后快。一旦失利,必嫁祸于人,属下执事者皆其替罪羊也。是故凡莫须有之罪名,当一律推翻。”其六曰:“国内矛盾激化,危机四伏;刀笔吏仗恃横行,四方树敌。高干多遭排挤,心怀不满;机关干部精简,农民缺食少衣。知青上山下乡,实为变相劳改;青工工资冻结,何异饱受剥削!红卫兵充当炮灰于先,发配顶罪于后;下放五七干校者,实乃失业也。”

初,林公揣测圣心,颇有心得,其略曰:“汝若言东,彼既称西;为求一致,惟有闭口。代言于先,修改于后;无中生有,全然捏造,彼之惯技也”。又曰:“凡事勿做绝,绝则错。”立果或得真传,故能青出于蓝。登奎以为语多悖逆,恐为所惑,欲存档不发;周公奏以闻,上恼羞成怒,欲毁林公,不惜自宫,竟不听。

下旬,召见思玉及武汉军区政委王六生,谓之曰:“五十年来,十次斗争;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祛除大害,利莫大焉”。又曰:“中国第一圣人乃鲁迅也,朕不过贤人而已,当为圣人之徒也。”

江西流人小平上书求效,不报。

十二月,历数林陈“反党”、“反革命”之罪,诏告天下。

中旬,全国计划工作会议开。周公整顿企业管理,重申“又红又专”;切责“空头政治”,批判无政府主义。

下旬,诏告天下,农业当全面发展;大寨经验,不可生搬硬套。



1972年,一月,谓周公、剑英曰:“‘二月逆流’,子虚乌有,当晓谕陈毅”。

六日,军委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政协副主席元帅陈毅卒,年七十一。剑英传敕,未及入耳,呜呼哀哉!

中旬,公祭陈毅。上力疾幸灵堂,以收中外之心,谓其妻张茜曰:“陈毅乃好同志也,立有大功;林彪诡计若成,朕及旧臣无一得免”。周公见机而作,命京师显要皆赴灵堂听旨,陈毅哀荣备至。

公布《五七一工程纪要》,以彰林公之恶;不料时人久经文革洗礼,竟颇以为然。反思文革,始于此也!


作者:潘太史,博客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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