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21日 星期三

遵义会议上,是确立了张闻天为代表的党中央


依照传统文本,在“历时两年、行程万里”的长征里边,最光耀并且意义重大而久远的,非遵义会议莫属。因为:
1)  遵义会议结束了王明“左”倾冒险主义在中共中央的统治;
2)   确立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新的中央的正确领导;
3)   在极端危险的时刻,挽救了党和红军;
4)   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一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标志着中国共产党从幼年达到成熟。
这说法始自1938年毛泽东笃定获得国际认可、开始攀向权力最高峰之际。那时节,他已经有了新的辅弼:刘少奇、高岗、彭真,康生也正踢掉王明贴上来。这帮冉冉新星干的——如果不能说第一档子事,无论如何也是“打底”的——就是以薅住“政治正确”为目标“搞掂”历史(即所谓“第一次提出中央的政治路线”):党出世已十多年,“总书记”长长短短也六个了。一路跌撞,哪些须大书特书、哪些必三缄其口,什么人须打、什么人要拉过来……哪些“派得上用场的”要特别挑出来阐扬——比如遵义会议。但话须说得圆乎,人才通过斗争涌现:胡乔木脱颖而出,《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创作完成[1]。到1978年,虽经伟大领袖狠狠玩了一把,但终于再掌权柄的战友们,反复掂掇权力与民瘼,看准老旗子不能丢——《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再创造完成。

但毛泽东是非功过(或者说恩德罪孽)这个坎儿是绕不过去的。“两头真”前战友(如何方)、卖命打天下的蒙冤军头(如吴法宪、邱会作)……开始发言,更兼年青一代已厌弃背书——随着新史料出土,对待中共历史的新眼光、新阐释、新结论终于露头。上述遵义会议四大立柱,眼看着摇晃起来,虽然到了1984年,不但《遵义会议文献》作为“主流话语”之依据,经权威机构(中共中央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中央档案馆)隆重推出,一个所谓陈云《传达提纲》也被发现——包括这位八秩老人进而就遵义会议历史定位的批示:“一锤敲定后不许动。”
不许动什么——1935年决议?1941年决议?1976年决议?您老对于历史由掌权人依需要“敲定”,也太执着了吧?
至于“四大支柱”说的(1)“结束‘左倾冒险’”?须知博古彻底让位洛甫,是到了20多天之后“鸡鸣三省”那地方。(2)“确立毛的领导”?不错,他进了常委,但会议不惮罗嗦地明说“最高军事首长周恩来、朱德为军事指挥者,而恩来同志是党内委托的对于指挥军事上下最后决心的负责者”,“以毛泽东同志为周恩来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又是怎么回事?登上权力颠峰,对毛而言,还须历时十年、好有一拼哪。(3)“极端危险时刻挽救”,会后十天的大败土城怎么回事?会后四个月的会理会议(军事将领对他的折腾提出质疑)又是怎么回事?还不要说再往后的巴西九九电报、张浩《八一宣言》、张学良乎发奇想……。至于(4)“中共从幼年达到成熟”,这句话,是不是最好改成,自遵义会议后,中共核心领导,终于“从朦胧的理想外加对国际(闭眼外带昧良心)之遵从,逐步走向唯太祖是从,按照时时事事从自我利益出发,全面调动法、术、势手段,最终夺得天下”。
遵义会议,随着时代前进的步伐,又见花絮:一是邓小平“第二代领导人”地位确定后,当年“中央队秘书长”(确切地说应该是司务长。邓彼时既非中央委员,又非军事将领,开会时担任记录)之照片画像郑重请上了遵义会议纪念馆。二是最近解密的邓颖超日记。周恩来离世前对她说,“遵义会议上,是确立了张闻天同志为代表的党中央”。

[1] 在《胡乔木回忆毛泽东》里边关于这一决议的起草,胡的记忆是“我当时是毛泽东的秘书,作为助手,对《决议》的起草工作始终参与其事。《决议》的起草从头到尾是毛主席主持的,他构思和修改,很多思想都是他的。……这个《决议》也不是没有缺陷的。一是对毛主席过分突出,虽然以他为代表,但其他人很少提到,只有一处提到刘少奇,称赞他在白区的工作。在《决议》中,其他根据地、其他部分的红军也很少提到。”(人民出版社 1994)。他又说,“(《决议》之灵魂)‘九篇文章’当时没有发表,毛主席五六十年代重新修改……到他临死前还把这文章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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