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9日 星期五

“林彪死黨”邱會作的1971年9月12日

  《新史記》舒雲/1971年9月12日,是個再平靜不過的星期天。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沒有想到,這是他們 政治生涯的最後一天——從9月13日起,他們的一舉一動就被監控了。1972年周恩來領導的中央專案組已經基本搞清,黃吳李邱與林彪逃跑沒有關係,可是他 們仍然沒有逃脫鐵窗十年


作者註:2002年,我採訪邱會作和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的大兒子,寫成此文,沒有公開發表。2010年,“兩案”負責查證黃吳李邱 罪行的檢察員告訴我,1971年9月12日上午,李作鵬全家出遊頤和園,沒有找到黃吳李邱與“九一三”事件牽連的證據。參與1980年公審“黃吳李邱案” 的總參二部政委張中如告訴我,有人提出不審理黃吳李邱。上報後,王張江姚案審組不幹,說要審一起審,要不審都不審。最後決定都審,審後黃吳李邱保外就醫, 而王張江姚繼續坐牢。

邱會作家正在低調辦家宴

9月12日上午,邱會作在總後召開國防工辦會議,下午在京西賓館開會。9月6日邱會作從李作鵬那裏得到毛澤東南巡的講話後,吳法憲很想知道,兩人相約在京西賓館見面。但陰差陽錯,再也沒有了見面機會,所以吳法憲監禁十年並不知道毛澤東南巡講話的內容。

9月12日晚上,邱會作全家除他本人外都在西山聚會。嬰兒的姥姥來了,在西郊機場工作的嬰兒表舅一家也來了,十分熱鬧。邱會作孫女出生12天了,按老百姓的說法,嬰兒出生第十天要慶祝一番。但大家都忙,就挪到了星期天。炊事員老劉師傅專門上山,加上西山還有個戰士炊事員,又下掛麵,又買饅頭,還做了一大桌子菜。

吃完晚飯已經是下午6、7點鐘,邱會作開完會回來了。這一段他心情不好,黃吳李邱在廬山上莫名其妙摔了跤。雖然檢討在毛澤東那裏過了關,但風聲仍然一陣緊似一陣。尤其得知毛澤東南巡講話,更是忐忑不安,不知還會有什麼樣命運砸下來。邱會作和大兒子邱路光說了幾句話,送走客人,就回了總後大院。邱路光的部隊在新鄉,他是特意請假回來的,因為第二天要看牙,也和母親胡敏下山回了總後大院。

邱會作在總後大院工作到半夜,心裏煩悶,多喝了幾口酒,就睡了。黃吳李邱睡覺都靠安眠藥“保駕”,睡前公務員小張給邱會作吃了兩、三片安眠藥。剛睡著沒多久,9月13日凌晨3點左右,邱會作被周恩來的電話叫醒,叫他立即到人民大會堂,說有個重要的會。邱會作晃晃悠悠到人民大會堂時,安眠藥的勁還沒過。

邱會作怎麼也猜不出半夜召集緊急會議幹什麼,聽說周總理、黃永勝他們在人民大會堂修改政府工作報告,那也用不著半夜開會吧?會不會是倒霉的“廬山”又發作了?從北戴河那邊的情況看,也不大像。幾個小時前,葉群還從北戴河打電話來祝賀邱家有了孫女,稱讚他給孫女起的名字好,還說女兒豆豆訂婚了,要邱夫人胡敏打個電話給豆豆祝賀。看來,北戴河沒有什麼麻煩事,否則葉群哪有心思給女兒辦訂婚……

可是如果沒有發生大事,為什麼半夜召開緊急會議呢?狐疑的邱會作被服務員引到會議廳,他也沒注意是新疆廳還是四川廳。邱會作小聲問先到一步的李作鵬,知道什麼事嗎?因為之前李作鵬接到過周恩來的電話,不讓山海關機場的林彪專機起飛,所以他猜到一點情況,說可能是北戴河出事了。邱會作想,北戴河?林彪?能出什麼事呢?

9月13日凌晨4點,周恩來宣佈,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你們幾個不會感到突然吧?接著他提高嗓門說,林彪跑了,他坐飛機跑了!

對於“這一夜”,黃吳李邱四人中惟獨邱會作一無所知。1980年審理“兩案”,老戰友萬毅探監時對邱會作說,你沒什麼事,宣判完你就會出去了。邱會作相信了,連律師也沒請。誰知道並沒有放過他。(《新史記》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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